“无边的永恒之中。”我靠到座椅上，避开从玻璃弹孔里吹进的冷风。
路西法嘴唇颤抖一下，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答案，过了许久，“你去过门的另一边？”
“是。我去过。那里是一片花海。”
“也许吧。你到过永恒，可你也没去过天堂吧。”
我没有回答。
路西法继续解释，“永恒里存在许多位神。他们住在不同的神国里。父亲的天堂，天帝的花园，帝释天的须弥山，奥丁的神殿……就算我的地狱，也是在永恒之中的。不过，神国间被存在与虚无所分割，无法逾越。所以，据算我进到了你说的那片花海，我也没办法回到天堂。”
“这我很清楚。我还有其他办法。”
“哦？你说的是门吧。天堂的门可是上了锁的。”路西法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想怎么办了。献祭灵魂，然后打开大门吧。如果你想来我的地狱，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路西法哈哈大笑，“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我是没办法自由穿过门的。所以，我才会收集灵魂。只有通过灵魂的献祭，来到人间的恶魔才能回到地狱。不过，天堂的门锁上了。这种办法可是行不通的。”
“如果可以，你早就杀回去了。”我摇下窗户，点了颗烟，“我还有其他的法子。”
“不可能的。就算是其他神国的神仆，他们有能力打开门，也只能通往自己的神国。”路西法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似乎是看透了一切。
“如果有钥匙呢？”杜雨凝突然插话道。
“钥匙？你们已经拿到永恒圣物了？”
原来门钥匙还是圣物。杜雨凝要继续说，被我拦了下里。我想先确定一下，“你也知道永恒圣物吗？”
“你在小看我吗？还是……”路西法又一次挑起嘴角，“你其实压根就不知道圣物有什么？只是偶然发现了钥匙而已。”
我吐了口烟。我知道，用不到回答，路西法会继续给我想知道的答案。
“和你说也无妨。既然游戏早已经开始了，还是要告诉你们一些规则的。永恒圣物有五个。当然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了。圣物其实是一种力量。嗯，很强的力量，拥有某一种都可以成为神！”
“连通空间，扭曲时间，消除存在，创造意义，改变因果。”路西法顿了一下，“这也是五位主神的力量。嗯，父亲拥有的力量就是创造意义。所以他才会创造出如此强大的我们。”
“如果这些都是神的力量，那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边的世界里。它们如果属于神，那便应该只存在于永恒之中才对。”
“哈哈……作为局外人，剩下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路西法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附到你的身体上吗？尽管你们用了一个根本不会起作用的召唤阵，我还是特意过来了。”
“那个召唤阵没有用？”
“也不能这么说。小丫头，你的召唤阵的确能打开一条通往地狱的裂缝，不过还不足到达我的宫殿。你应该只能召唤到普通的恶魔而已。不过我特意走远了一点。”
“你就是想借此机会来找米迦勒复仇！”杜雨凝从来没顾及过谁的面子，尽管对方是地狱之王。
“当然，这的确是一个意外收获。不过，我在见到你们前，并不知道米迦勒也坠落了。”
“那你是……”
“因为我不喜欢做个局外人。游戏开始了，却没有人邀请我。我就不请自来了。”
“游戏？你一直在说游戏。究竟是什么游戏？”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真是有意思。明明是参与者，却完全不知道。”
“不要绕圈子了，路西法。请你和我们说明白。”
“告诉你们。嗯，给米迦勒添点麻烦也好。既然父亲给喜欢米迦勒，就让他看看自己的选择是多没可笑吧。”路西法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我。“这场游戏可是由你开始的。”
“我？”
“嗯。这还是很长一段故事呢。要从创世纪开始说起了。那时候我还在楼上，还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嗯，光中之光。”路西法耸耸肩，“所以，我其实比米迦勒知道的还要早一些的。”
“世纪之初，世界只存在于永恒之中。五位神聚到了一起。他们很无聊便想出了一个游戏。他们想知道谁才是最伟大的神。”
“嗯，神的确很无聊……”
“相互的力量比拼毫无意义，所以他们决定，进行一场游戏。他们选出继承者，进行比拼。所以他们便创造出了生命。把它们放到一起让其争斗。不过，那场游戏很无趣了。父亲赢了，很不光彩。本来天帝的龙族已经占领了世界。可是父亲制造了一场意外。”
“陨石？”
“不管你们叫什么。那场意外让天帝的宠物都变成了骨头架子。”路西法笑了一下，“其实其他神的宠物也都是一样。只有父亲那些弱小的猴子，活了下来。”
听他这么说人类的进化史还是挺有趣的。
“虽然父亲一直强调，强大就是能够应对所有的意外。不过没有人承认这个结果。然后，他们决定把这个游戏继续下去。他们让父亲的猴子继续生存下去。嗯，就是现在的你们。”路西法鄙夷的嘲笑道。
“因为你们足够弱小，弱小到不断的祈祷神的庇护。然后五位神眷顾了不同的群落，给你们神迹，引领你们走向文明。当然，这都只是游戏前期的准备阶段。”
“神决定，但你们的文明发展到可以摆脱对神的崇拜，开始怀疑神的存在时，游戏才会正式开始。你们现在做到了，游戏也到了启动阶段。为了让游戏更加公平。每位神都会派出一位自己的仆人来最为神自己意志的代表。”
“之后神便开始押注了。他们把自己的神力，化成了永恒圣物，分散到这边的世界，由各自的仆人管理。钥匙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天帝的力量，连通空间。神仆会依照给自神的意志，选出神力的适应者，然后让他们互相争斗，但获得所有圣物的人产生，达到世界新神的力量。他便是获胜者。在那之后，神们便都离开了游戏桌子，让各自的仆人完成游戏。”
“不过，神都是会作弊的。父亲留下了圣经。太阳神，是你们的叫法吧。他给了玛雅人预言。虽然很不幸，他选错了参与者，玛雅人没有坚持到最后就全完蛋了。帝释天让他的仆人收集因果，然后转交给最后的参与者。天帝让他的仆人改变你们历史的进程。奥丁派巨狼看守者自己的神力不让任何人拿到。”
“其实这样，游戏会无休无止的进行下去。不过你的出现，让游戏向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本该被巨狼吃掉的你，却吃掉了那条狼。”路西法嘲讽的笑了一下，“神也有失误，他们忘了神仆是有可能死掉的。”
“那是意外。白毛狼王是自己摔死的。和我没关系。”我耸耸肩。
“的确是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总有神会犯规的。帝释天觉得奥丁的做法让游戏很无聊，所以他巧妙的做了弊，让你的命数和他的仆人交换了。所以才会导致那场意外。当奥丁发现时，已经晚了。他的神仆已经变成了如此弱小的你。”
“不过奥丁也做了双保险。他的圣物会夺走存在，让普通的人类没办法拥有。这样，圣物最终还会回到你手里。而你就是他作为游戏的参与者了。这样游戏又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了。其他神仆也先后选定了参与者，只等游戏最终的结果。”
路西法说完，打了个哈欠，“其实我特意跑上来一趟，就是想会会你。看看破坏平衡的家伙多有趣。顺便告诉你一声游戏规则。父亲让米迦勒代替了我，我就让他知道，他选错了仆人。”
“这么说，你是特意来帮我的？”
“其实我对神的游戏没多大兴趣。不过，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一个不公平的游戏。其他参与者早就知道了规则，只有你还一无所知。这也怪奥丁。其他人都有神仆帮忙，只有你既是神仆又是参与者，自然没人给你说规则了。”
“可我并不想参与什么神的游戏。”
“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以后你自然能明白。我只是好心提个醒，到手的圣物别不当回事。”路西法晃了下脑袋，“本来是想等我揍扁了米迦勒后在告诉你的。可是你既然提到了永恒圣物，我就先说了吧。”
“所以你还是要帮我的。”
“算是吧。我们不还没有说定交易吗？”路西法打了哈欠，“那就这样定吧。我帮你们解决掉米迦勒，然后你就送我回天堂。”
“钥匙不在我手里。”我很诚实。
“我知道。反正你也是要去找的嘛。在你找钥匙的其间我就先住在你身体里吧。”路西法有打了个哈欠。“其实我这种状态很累的。不说了，张张嘴，我要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