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J市共有大学五所，分别是T大、T科大、T农大、J大、J医学院，这五所大学里共有毕业班295个，毕业生11800个，其中男生是7088人，女生4712人，在这4712人中，农村生源的女生有3012人。”
“三千多，这数量可是够大的，排查起来需要一段时间。”丁怀东说道。
“查一下已经和公司签了合同的、已经报名考研的，这一部分应该可以排除。”若纳说道。
黎岸看向玄莫点点头。
“排除已签了合同的和已经报名考研的，还剩下1305人。”
“再搜索一下曾经有过勤工俭学经历的。”
“有记录的是121人。”
“能排除这么多？”
“学校里适合女孩子的勤工俭学岗位很少，而且很多女孩子都拉不下面子去做，更多的是出去找兼职。”
“那为什么要划定这一部分呢？”
“这部分女生家庭情况相比而言最差，因为要勤工俭学，回家的时候更少，和家里联系也就会不频繁，另外由于学校占用了她们大部分的时间，所以社会经验相对也少，更容易成为目标。”
“接下来呢？”
“找出这些学生的班主任或者导师，如果明天刘队和教育局那边联系的不顺畅，我们就先私下接触一下，越早求证越好。”
不出黎岸所料，刘强那边的进展很不尽如人意，上级要求拿出确凿的证据，而不是可能的推测，而且教育局方面也摆出不予合作的面孔，认为这完全不可能。当然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表面上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一经查实，教育局将承担主要责任，监管不力，管理疏忽。
刘强同意了黎岸私下接触班主任的建议，这一百多个学生分别属于72个班主任，T市有25个，J市47个，六个人分成两组，黎岸、若纳、玄莫负责T市，刘强、丁怀东、白雪静则负责J市。
一开始还是比较顺利的，可是后来不知学校方面下达了什么命令，几乎所有的班主任都产生了抵触情绪，越来越难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有用的资料。
根据黎岸和刘强的分析，应该是校方和教育局方面对他们的行动有所察觉，无奈之下，只能让若纳和白雪静冒充新闻记者，说是要写一篇关于农村女生如何勤工俭学、努力完成学业的励志文学报告。
“孙老师，这个女生真的联系不上吗？”若纳问最后调查的T大外语系毕业班班主任孙飞。
“真抱歉，我已经和她比较要好的朋友联系过了，她们都说没有联系上，她的宿舍你也去了，室友也不清楚，我想她也许去外地找工作了，这样吧，她7月份肯定会来参见毕业典礼的，如果来得及的话，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
“那您说她有没有可能回家呢？”
“她家在内蒙，家里困难的很，全指望她能找份好工作接济一下家里呢，大学四年她只回过两次家，剩下的时间全是在学校里勤工俭学，这个时候是找工作和毕业最关键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和钱回家呢？我愿意帮你们找她，也是希望通过你的报道，能帮她联系个好些的单位，早点解决她的就业问题。”
若纳带着沉重的心情结束了最后的调查。这样的孩子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家里怎么能承受得起。
最后汇总的结果是有九个人无法联系，毛发样本已经送去检验。
“二哥，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若纳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问道。
“王小芬？好像是从哪里见过。”
“是不是姐姐工作室里打工的那个女孩？”
“对，是有这么个人，挺腼腆的一个女孩子，当时若锦去学校找灵感，正碰上她在操场上打扫卫生，若锦觉得这个女孩子品行不错，便请她到工作室帮忙，算是给她一份兼职。”
“我还记得见过她几次，姐姐也常常在家里提起她，说她自从来工作室打工，性子活泼了不少，以前就想是书呆子一样，连句应酬话都不会说。”
“这样听起来还很符合我们分析的情况。”
“DNA的结果要等两天才能出来，希望这期间不会再出什么事。”刘强不无担忧地说道。
玄莫看若纳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边，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姐姐的手机已经好几天打不通了。”
“你不用为她担心，我们都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可自从出了南红的事情和这个案子，我就对自己的想法没有把握了，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很多恐怖的事情都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情形下发生。”
“如果想做一名好的侦探，就不能被案子所困扰，放入太多的感情进去会让你很快就崩溃，所有事物都是存在两个方面的，当你看到这世界越美好的一面，你就必须承认它会存在更邪恶的一面，反之亦然。”黎岸说道。
此时仍然滞留在寨子里的人同样是忧心忡忡，季程程仍旧是没有踪迹，山里没有信号又无法报警，只能找人下山去，偏偏又下起大雨，独龙江上唯一的吊索被风刮坏了，泥石流又堵塞了山路。
“这人要是独自在山上，碰到这样的天气那可就没有机会出来了。”顾晨翔转诉这巴长老的话。
几个女孩都不安地相互看了一眼，心情已经从刚进山时的兴奋变成了焦灼和不安。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等着，还要去找，我们是一起出来的，总不能把她自己留在这里吧，再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回去怎么和她的家人交代啊。”李梅站起来说道。
“可是这样的天气，我们根本没法进到林子里去，寨子里的人也不会帮忙的，对这种天气他们是很敬畏的，不会进山的，我们这样冒冒失失去找，万一再走失一个……”顾晨翔劝道。
“你们不去我去，反正我不会在这里干等着，说不定程程现在正在哪里喊救命呢，如果不是我睡得太熟，她就不会自己跑到外面去了，我不能心安理得地坐着这里等着……”李梅抓起门前的雨衣，一头冲进雨里。
“李梅……”孔亚男喊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不由得急的跺了跺脚。
“不能让她自己去，我们也去吧，大家都离得近一些，不要乱走，有事就大声呼叫。”若锦说道。
几个人都点点头穿上雨衣，向着李梅消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