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给许瑞发信息说奶奶执意要回郧县,这些天虽然心情激动,但如果长期生活她还是不习惯。在大山里一切源自自然,心情舒畅,加上爸妈也舍不得她长期在外面,希望他们理解一下。许爷爷也表示愿意去郧县呆一阵子,那就如老人的愿,镇上有位孙爷爷是位老中医,针灸拔罐特别厉害,顺道让许爷爷去治疗一下关节炎。
许瑞说治腿只是个幌子,深圳也有很多老中医都没治好,乡下郎中就能行了吗,让爷爷去那么远的乡下他们不放心。悠然有些生气的怼回去,连诗嫚那么傲娇的姑娘都喜欢三和院,晚上用大盆冲凉也没抱怨什么,他没去过怎么就知道许爷爷不喜欢了呢。再说许爷爷去是因为环境简陋吗,还不是因为执着于对奶奶的情谊。奶奶是大富商的女儿,在心底自然是骄傲的,爷爷不去也是可以的,偶尔通话视频也很好。这只是爷爷的坚持,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在奶奶身上。
再说孙爷爷世代行医,称为针灸大师一点都不为过,可以不治,但不要轻视。奶奶住在那里之所以别扭,一半源于对家的思念,其它原因也是在许家。她不习惯看别人脸色行事,在老家人人尊敬她,喜欢她,可在许家就不同了。
许瑞心里也憋着气,怎么现在他们之间说话很简单的事都能爆出火药味。奶奶再贫寒也是他们的亲奶奶,瞬间就是前董事长夫人,地位无比高贵,谁敢不尊敬。见她句句都不待见他,就说由他父亲做主。悠然没回应就睡了觉,现在许氏恨不得,离开不得,说话的语气再也回不到从前打打闹闹的语境中。
许董问许爷爷为何如此坚持去乡下,这就像母亲住不惯城里一样,各自已经适应了各自的环境,换个位谁也不适应。孙爷爷解释,如果没找到也就算了,找到了就不能再放手,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天天看着她。她喜欢看日出日落,那他就陪着她,她爱讲笑话,他就甘当痴迷听众。不仅这样,他还要去民政局补一张结婚证。
许董担心他的身体,许爷爷说左右活不过几年了,就不要再干涉他的私生活。这两个月他过得非常开心,很知足,路途遥远可以慢慢过去,否则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许董怪他不为祝家考虑,两人地位悬殊,肯定有说不完的闲话。许爷爷认为他们相遇便是奇迹,光明正大的有什么好议论的。许董见说服不了他,只好随他的愿,坐商务车过去,再配上医生,边走边边住旅馆。许爷爷这才不说什么,只要跟大小姐一块,怎么都行。
祝奶奶回别墅时,许爷爷兴奋的告诉他,周仁武同意他回郧县了,以后就可以天天看见她了。祝奶奶让他不要高兴太早,就他那身体,还不知能不能到达郧县,可千万提前讲好,遇上什么不测,别怪她也别怪祝家。许爷爷摇头,不怪不怪,谁都不怪,他要求也很简单,一间小屋就行,吃穿用度许氏会补齐。祝奶奶觉得他好笑,只要不是要求天天吃鲍鱼、鱼翅,祝家管他粗茶淡饭还是绰绰有余。看来,这件事只能这么定了,老顽童性格执拗的很,也怪她心肠太软。
许爷爷看着别墅外面的风景,突然要道别了,也不知何时[看书就去-om]再见,但这是一次愉快的历程,今生不再有遗憾。然而,对面就是香港的山,那边也有他至亲的人,孩子跟许语桐年纪差不多,已结婚生子。孩子的母亲再嫁后又生了两个儿子,他们活得极其骄傲,好像他就是个低等人,大陆穷的揭不开锅似的,这些年从不来深圳看望一下他。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遗憾,一种观念的遗憾,错误的遗憾。
荣箐戴着墨镜在超市购物,看见悠粉然面广告牌上的图片换成漫画的了,食客依然是络绎不绝。祝悠然非常巧妙的运用了她身边的人脉关系,宁氏的配方、仁智初的食材、许氏的铺位,钱就这样毫不费力的圈进了她的口袋里。
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如此单纯的人脉关系,就像当年看上她的游老板一样。所谓仰慕你的男人大多是贪恋你的美貌,不入狼口不罢休,归根结底证明祝悠然在忽悠男人这方面确实有点小本事。出于好奇,再次拨打许诗嫚的电话,提示该号码已过期,她的心在嘲笑,明明是受伤的人为何偏要放过祝悠然安稳生活她却选择躲避。
出了超市,看见广场边上有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在垃圾筒里掏残羹剩饭吃。她看过媒体报道,很多人就是利用这一点博得路人同情,那白花花的米饭实际上就是她自己事先放进去,然后假装一把一把抓出来往嘴里喂。
她嫉妒祝悠然这样明明没有本事却又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更厌恶这种明明可以靠双手挣钱养家却偏偏选择作践自己的人。她可以糟践自己,可背上的孩子呢,以后长大了回忆小时候的生活又是怎样的阴影。如果养不起孩子干脆不要生,一股气让她恨不得踢这个女人几脚。
背上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那位女人似乎没有要哄的意思。荣箐突然想起霆毅,只顾着自己的事好久没看他了,宁少恒也没主动联系她。这家人回了老家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想到这里走过去质问女人是不是聋子,孩子哭那么大声也不哄哄。女人回头一瞥,眯着眼睛厌恶的问她,给钱吗,不给钱就别管闲事。
“你一个四肢健全的女人在这里装什么可怜,孩子哭闹你不管,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亲生的,身上抹得那么脏,你就不怕感染什么细菌生病吗?”荣箐有些恼火,孩子这么小就成为了她赚钱的筹码,良心被够吃了吗?
“你如果同情,你就把孩子抱回去养,免费给你,要不要?”那女人理直气壮的回应,并未像其他乞讨者一样卖哭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