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由葛氏把背后的李佐索性拉到明面上,让单雷算计去对付。
想来涉及到权力的争夺,葛氏在其中生存必定左右为难。
林妙雪目光幽深了一些。
她要的就是把葛氏母女一举送到京城去,京城如今水深火热,葛氏自然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若不然她捏着林安的一点消息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林妙雪是无论也不会放下心来的。
林安自白然说话之后就默不作声,他心里有若翻江倒海一般。
之前镜起几次三番和他提起要尽快进京谋个一官半职,可林安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排斥。
因为那一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彻底断送了他父母的性命,他走进那里就等于走进了当初的血海深仇里。
呆在扬州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只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的疏忽,林妙雪就被卷入了这场麻烦当中。
一次两次尚可以称得上是过失,回回都是这般,他又该如何自处。
林妙雪本来是在想自己的事情,忽然就意识到身侧人情绪不太对劲。
她侧头看向他,心中一动。
“左右都发生了,白然还小,你同个孩子计较什么?”
白然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字,转了转眼珠子就知道这是何意,心中不禁又多了一些不屑,当真是瞧不起他。
以后定要找个有能力的给姐姐做夫君。
林安虽说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可他对于四周的环境可是半分都没有松懈。他感受到来自白然的鄙夷,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危险。
他开口却是回答了林妙雪的话,“这小子得欠我管教管教。”
白然眼神更是满满的不服。
林妙雪见着走到了庭院之前,索性不理会这别别妞妞的两人,她看到站在一旁的永宁,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辛苦你了。”
随后林妙雪抬起眸子就看到永宁红红的眼睛。
“是我对不起小姐,若非我的疏忽,小姐岂能入牢?”
“我在牢里可是顶尖待遇,哪里受苦了莫要在这里难过了。”林妙雪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永宁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头,“我的伤熙儿姐姐都给处理好了,小姐也不必担忧。”
林妙雪听见此话心中感慨。
若非是熙儿在其中提前得知了此毒并非是一种药物所致,恐怕还不能这么快将人拉下水,正是因为知晓其中是有三种东西构成,她才让李护修书一封给了老夫人帮忙演戏。
就是直接把此事拆穿出来,恐怕那母女二人总有办法为自己开脱,唯有声东击西,故意把事情推到老夫人头上,才会让葛氏母女有口说不出。
至于林婷婷,身边又有个宁静一直暗中观察着,自然会在关键时刻暴露出来。
她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居然是又把这番算计过了一遍,总算是没出什么差错,暂时也不会那帮人再找上门来了。
永宁点了点头,这才说起正事来。
“那个叫做常氏的绣娘前些日子一直来找小姐,但是孔坏了小姐计划,所以就叫人在一旁安置着了。”
“她此时人在何处?”林妙雪听见此话,连忙起身。
永宁废话不多说,直接带着人就朝里走去。
林妙雪此时莫名有一种预感,常氏要说的话,多半与葛氏有关。
两人很快就转进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屋子里。
常氏正低头拿着手中的针线绣着什么,她听到门被推开,猛然看过去。
“小姐。”她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欣喜。
林妙雪温和地朝她笑,“好久不见了。”
“小姐,这几日你可是被抓进了大牢?”常氏忽然就探头看了看外面,面露紧色。
林妙雪眸光微动,随即点了点头。
虽说他们后来有意把此事压下去,可是总归还是流露出了风声。现在常氏能够知道此时并不足为奇。
“想来小姐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定是将那些事情都处理的。”常氏见她如此,彻底放下心来。
她随后语气变得重了些。
“奴婢一直在这里等小姐,就是要说说葛氏的事情,虽说不知小姐最后怎么处理了她,想来这件事情也同她脱不了关系。”
林妙雪脸色微微紧绷。
不知内情的人是绝对不会随意和葛氏牵扯上的,哪怕是单雷和太守也是直到今天才彻底明白过来。
常氏究竟知道一些什么,为何能如此精准的说和葛氏有关系。
一道略显苍凉的女声缓缓响起,“奴婢之所以家道中落,数十年从磋磨成这般,全都是因为葛氏的算计,奴婢并没有小姐这般聪明,当初她故意接近我们家,就是看中了奴婢当初的相公。”
她脸色格外的颓败,有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悲哀。
“说起来,奴婢还有葛氏都算不上是北唐人,我们当初居住在北唐和东兴两国交界的地带。”
“可是仔细划分起来,我们确实是东兴人。”林妙雪万万没有想到,葛氏身份居然还有这么远一层。
东兴这是北唐的临国,之前与林家经常做生意的那家老板也正是东兴人。
据说那个国家格外的繁荣,论疆域甚至比北唐还要大上些许。
但是东兴的政权分散,整个权力中心并不在皇帝手里,反而盘根错节被各大家族抓在了手心,这种情况十分平衡,一直维持到了如今。
北唐却完全不同,虽说朝廷也有众多大权在握的臣子,可是真正的掌控权和决策权全拿在天家手里。
所以世上在各地的官员也大多是天家派遣个大官员前去上任,东兴恰恰是有不同的家族指派自己的子弟前去。
常氏说完这些有些情绪低落,很快整理好了情绪,抬头继续说道。
“葛氏本来是东兴边城新加进来的一户人家,她表面看起来善良柔弱,博得了周围很多人的喜欢,没过多久就有人传言,她似乎是攀上了城主的儿子。而那个时候我与她的交情颇深,自以为她是受了城主儿子那种色胚欺负。”
常氏眼神悠远,带着几分悔恨又似乎充满了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