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母亲未婚生子的事曝露之后,御氏就对外宣称,御家大小姐在国外留学期间染病不治身亡。
之后御家派人来俄罗斯找他们,母亲带着他东躲西藏,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因为没有稳定的生活环境,他们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生活极其艰难,甚至险些活不下去,马特维找到他们后,这种生活才改善了一些。
但是,随着母亲失踪,他人生的悲剧也刚刚开始。
心中强烈的执念,令他熬过了八年非人惨痛生涯,他想找到母亲,问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了他。
直到他渐渐掌控御氏,掌管盛世皇朝,他才从御老爷子那里得知了真相。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暗地里找她。
雷斯悄悄松了一口气,回答,“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说什么,大概只是为了提醒您大小姐下落未明,试探一下您的态度……”
顺便借机拿捏……
御景宸神色变幻莫测,铅灰的眸子变成深灰,深不可测的光芒隐动,“既然他说丑媳妇要见公婆这是礼数,那么就问他谁是公,谁是婆,别到时候人我带到了,正经婆母不现身,他却失了礼数。”
身为御家大小姐的御云嫣,才是方漪澜未来正经的婆母。
既然御老爷子拿着礼数作伐子向他提出见面要求,那么身为未来婆母的母亲不能不出席。
雷斯点点头。
这时,御景宸已经穿好衣服,重新回到房间,见方漪澜睡的香甜,在她的唇间吮了一记,又替她拉好了被子,这才出了房间。
黑色的宾利稳稳停在“唐门”口,沉重的皮鞋碾着地面,修长的腿迈出了车内。
包间的门倏然被推开……
凤瑶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颤,犹如惊弓之鸟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如水般的凤眸,盈盈地看向从包间外面走进来的御景宸。
高大的身躯,仿佛蕴含着山雨欲来的沉重压迫力,又仿佛携带着狂风骤雨,无端的令人惊慌失措。
凤瑶之攥住了五指,“我以为您不会来!”
得知御景宸有可能身患隐疾,她震惊到了极点,被嫉妒不甘驱使的大脑,令她完全丧失理智,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得知真相的方漪澜会是什么表情,因此并没有深思熟虑。
只是,她没想到,由始至终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人其实是她。
想到那天,方漪澜将饮料泼到她脸上时,那鄙薄,冰冷,嘲笑,讥讽的表情,她不由呼吸一滞,整个人像是被人煽了一记耳光,热辣,疼痛,耻辱的感觉将她淹没。
御景宸坐到沙发上,为自己倒了一杯伏加特,“晚上约男人见面的女人,代表她想爬上那个男人的床。”
纯正的俄罗斯伏加特,被称为世界上最凶烈的酒,在包间里亮如白昼的光华下,璨然耀眼。
凤瑶之欲语还休的情状僵在了脸上,难堪之色显露出来。
对于御景宸,她确实心怀不甘,但是她身为凤氏族的贵女,身份高贵,他怎能说出这种粗鲁无礼的话来侮辱她?
御景宸漫不经地看着她,“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知道我身患隐疾,除了方漪澜,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性”趣,尤其是对于那种别有用心送上门来的女人,我向来是敬而远之,今天答应过来见你,只是想看看你贵女的丑态。”
“隐疾”二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刻意加重了一个音,带着晦涩莫名的情绪,一席话可谓是恶毒至极。
凤瑶之面色一惨,勉强平复了内心的屈辱和惊慌,“king日理万机,工作繁忙,瑶之不敢在白天打扰您的工作,若是惊扰了您休息的时间,瑶之向你赔罪。”
她半跪到他身边,打开特制的桃心木盒,取出深棕色的雪茄,剪头,预热,点燃一呵气成。
珍珠白的小旗袍上绣着芙渠临波,极淡雅的风格,流露出极柔,极美的风韵,将她最柔弱,最娇怯的一面展露,全不设防。
这番姿态,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心生怜爱,对她再多的不满,也变成不忍苛责。
只可惜,他不是正常男人。
凤瑶之一直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人也够聪明,只是不够识相。
御景宸接过她递来的雪茄,转手便捻进了烟灰缸里,“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淡声提醒,“现在计时开始!”
虽然他并不担心,方漪澜会误会他什么。
但是和一切女性保持安全距离,这是身为未婚夫的本份,不能因为身体隐疾而逾越。
凤瑶之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了神色间的僵硬,她紧紧攥着双手,“对不起,之前是我无礼窥探您的隐私,冒犯了您和方大小姐,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不要再针对凤氏。”
她放下身段,将姿态摆得极低,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氏族贵女的骄傲与高贵,都是不合适宜,为了凤氏她只有放下一切尊严。
只是,她的心里为什么会这样不甘?那不断侵蚀她理智的嫉恨又是什么?
伏加特的凶烈入喉,缺了雪茄的浓辣,到底有些索然无味,御景宸从桃心木盒里抽出一根雪茄,自顾摆弄点燃,天然的烟叶香气,弥漫了整个包间。
他并没有理会跪在脚下的凤瑶之,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远不及一根雪茄来得有吸引力。
凤瑶之看着烟灰缸里,那根被无情抛弃的雪茄,心彻底凉了,咬了咬唇,“求king放过凤氏,瑶之愿意付出代价。”
她以为有御老爷子的庇护,御景宸不管如何也会给凤氏三分颜面,却没想到真正惹恼他,连御老爷子的面子也不管用。
但是,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恨为什么她不是那个唯一能令御景宸产生冲动的幸运儿。
御景宸抬起脚尖,轻轻挑起她低垂的下巴,“放过凤氏也不是不行……”
这个女人自恃才情美貌,以家世身份自傲,就像一只高贵的凤凰,没想到她倒是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