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约会(1 / 1)

苏复兴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瞬间转变,以至于有些急促到不自然,原对着妻子的微笑还留在脸上,眼里尽是惊愕诧异,甚是怪异,终于回了神来,苏复兴急转头来朝屋内喊了一声:“格格,去喊爷爷。”即伸手抱过了来人怀里的苏慕雪,忙将人往楼上房里送去。

听见父亲急喊吗,苏格格便过去,这才见着苏丰年闹了一天一夜遍寻不着的人就在父亲怀里,苍白的脸,紧闭的眼,一时间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涌上心头。别过眼去,要往去喊了苏丰年来好安他的心,恰与抱苏慕雪回来的那人侧身而过,苏格格下意思抬头,不期然遇上正落在她身上等着的沉色眸子,心上登时纠缠,随即便越过了他,匆匆而过。

喊了苏丰年回来那人早已离开,苏格格扶着门框站在他方才站的位置,汹涌而上的怅然若失让她胸口极是烦闷,憋得辛苦,痛苦。

而另一边,苏丰年顶着一夜风吹的花白乱发,顾不得收拾自己,近八十的年纪身手却矫捷似年轻小伙,极快的往二楼跑去。那迫不及待的姿势,到底是心上只有那一个女儿。

苏复兴终于是没办法去公司了,和秘书交代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电话,回过身恰好看到老父趔趄着直往楼上的身影,涩然之味已经麻木,眼光掠过,见得女儿木愣的站在门口,脸色更是沉了下去。

“他走了。”

闻声,苏格格低着头慢慢将门关上,提步懒洋洋的走进客厅,踢了鞋子靠进沙发。

苏复兴在她身边坐下,苏格格很自然的歪靠进父亲怀里。

“他是我男朋友?”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来看你,我以为是。”

梳理女儿过短的头发,苏复兴心疼自责,他自小无父亲疼爱,女儿出生,她便是他的掌中宝贝,却偏偏因为他,总是让她委屈,让她难过,让她受了这样大的伤害,甚至,差点要失去他的宝贝女儿。心中的责疚,即便是君兰,知他甚深的妻子亦是无法完全体会的。

“妈妈在照顾她么?她怎么了?”

梳理着她短发的手停在半空良久,苏复兴不知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女儿方才自许皓伦那臭小子处得来的消息。一时间唇齿难动,僵硬生冷,商场生死抉择之间他都未觉有如此难下决定的时候,看着眼前因大病越发瘦削的女儿,他沉默着,眼中爱怜,疼惜,不舍,点点光晕隐闪其间。

歪靠在他怀里的苏格格却半点瞧不见,疲懒的抱着父亲脖子,不经心的又问了一遍。

“慕雪她,她是有了孩子了。”

终究是瞒不下去,既然早晚会知道,与其让别人告诉了她,还不如由他来说。苏复兴能感觉女儿瞬时震颤的身躯,短暂的沉默,热湿便滚落在他脖间,于是颤抖就成了僵硬,她一动不动的蛰伏着,像只受伤至深的小兽。苏复兴轻拍她后背,一如女儿还幼时,那时她还那么小,还只是他托于掌心的那个女娃娃,柔软脆弱,只怕是不够当心,一不小心就要弄伤了她。

规律的拍抚,却难顺服着她起伏慌乱的心跳。苏格格想起在医院,那日不小心触及到他的肌肤,那在掌心规律的脉搏,似乎尤在眼前。可当她想知道他是谁,他是她的谁的时候,她知道的却是这样不堪的一件事!或许这就是他不肯坦白老实告诉她他们之前关系的原因,或许,这就是她潜意识里害怕再见到他,害怕再走向他的原因。心念松动,伤痛远不是隐忍能抑制得住的,苏格格终于忍不下来,伏在父亲胸前无声大哭。

她的梦,梦里救她于难的那个男子,终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终究梦只是梦。

天,一天冷似一天,人越发的慵懒越发的不愿意出去了,孟愉近来时时有约,陆远生不知怎的对梓心穷追不舍惹得梓心那个世纪大闲人也没了时间,反倒留她一人无所可为了。日日窝在阳台,午后红茶,纸书遮脸,仰靠天地,衣被冬日暖阳,日日酣眠。可真不惬意!

苏慕雪在家里养了几日身体渐好,苏格格和她是相看两相厌,苏慕雪那个人又是个怪脾性的,一旦好些就急着回了苏丰年住处。

若是有意不去问,自然是不会知她消息的。也许也不是单单不想知道她的消息,而是……许皓伦自那日也不曾有过消息,所有的联系,所有似有若无的牵连,像是从未出现过这个人,袅无音讯的,敢做不敢当的混账!断了,断的干干净净!念着,又发狠,刚晒着太阳,苏格格变了脸将个书往藤桌上一丢。

他不来,她不去!他自己做出这种作孽的恶心事,倒是还巴望她找上门去么?她反正是忘了的!如何?这世上无所谓没了谁过不得日子,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恨恨的咬着牙诅咒做誓,忽略心里隐隐的牵痛,她好得很,简直再也好没有了!

“格格。”

“丢了。”

有些人是不声不响便消失了不见,不管不顾的,有人是,一再的拒绝冷脸还是不屈不挠,使了劲儿的往面前来。姚君兰捧着大束蓝色妖姬倚在门楣,摇头看着连动都懒得动的女儿,返身打算例行安慰安慰楼下那个执著的小伙子。

“妈妈等等。”

倏然自椅子上一跃而起,拿过姚君兰手里的捧花,苏格格缓下脸色,伸着脖子脸埋花簇件深深嗅了一口。

“今天天气不错是不是?”

仰起脸来,笑得似花般娇妍。

姚君兰不知苏格格想什么,女儿反常的举动乖顺已教她几日放心不下,如此更是不安心。担忧愁绪皆在面上,怜爱忧心的仔细巡看着苏格格。

察觉自己的反常有些吓到母亲,苏格格晃了晃手里的花,笑得真心开心:“妈妈,你女儿有人追的,不用担心嫁不出去了。”

说着只身往楼下来。

孟宗少依旧端坐在客厅,轻抿清茶,等着姚君兰又一次礼貌而抱歉的回绝,这些天来,无论风雨,他都亲身前来。可惜的是,总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所幸他孟宗少对女人的耐性从来足够多。这个苏格格可是第一次,打破了他对女人的原则,那大束玫瑰,百合,鸢尾,向来是由他的秘书代他选了买下送过去,这个苏格格却得费点心思,医院那也有月余,她是连眼都不带瞧的,想着或许是有点儿故作矜持,那他孟宗少就给足她这个面子,一天不成,两天。两天不行就一星期,日日复月月,倒不信她果真是个铁石心肠了。

正抿着茶,忽听闻楼梯处步履蹁跹而生,薄唇离了凝白瓷碗,慢慢牵出一丝弧线。鱼儿来了,就是这样,好得很。

对女人,孟宗少从未有恶劣之色的时候,是以赢得一众女子的倾心,即便为他的离去伤透心,也没一个女人忍心当真的怨恨他。他能花尽心思去赢得女人一刻轻笑,也能在转身时毫不犹豫。万花丛中过,他依然是潇洒倜傥的孟家少爷。

优雅起身,缓慢转过身来,长身直立,真如书里出来的名门公子一般。孟宗少微倾了身去,做出本是想要迎姚君兰却在对上楼梯口明眸善睐的年轻女子稍有怔忪的模样,惟妙惟肖,恰到好处。

怔忪虽假,却也有几分当真的惊艳。为父亲的原因,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性感尤物,妩媚娇颜,多少女人,他概以表象有异而已为念。却不曾见过这样明亮的一双眼睛,像是所有阳光都倾注其间,只一眼,只一眼便万物生辉。

走下楼梯,苏格格瞥了孟宗少一眼,直把花丢给他:“每天都送花可真没意思。”

孟宗少接了花,露出自那怔忪间醒来,有些不知所以的傻样子。暗低的脸上笑纹轻浅。

难得见到一贯自恃风流佳公子的人露出措手不及的摸样,苏格格觉一丝好笑,率先走在前头。

孟宗少还留在原地,半分不动。

不见有人跟上来,苏格格刹住脚步,转头奇怪的看孟宗少:“不走吗?”

孟宗少是怎样聪明的人,当下便明白苏格格这是要他作陪出游呢,多日来的功夫总算是没白费,这么久以来,还当真未有哪个女人是他孟宗少连连几个月都拿不下来的,眼前这个还真是够费力气,却又绝非之前有所交往的女王或公主之流的品性,野性而细腻,洒脱却又绵软的女人。盯着面前削瘦直挺的背脊,孟宗少竟然生出这个分外珍贵的念头。

人可不就是倔脾气,贱骨头,往往容易得到的,手到擒来的东西总觉无味,便随意丢了,弃了,半点不觉可惜,难得的,经千苦万难,哪怕最后只是给了万分之一的甜头都心满意足像得了全天下一般了。

弯腰将花放在茶几上,孟宗少心轻跳得快,颇有些雀雀然,恍惚间竟有了回到年少懵懂时的感觉,快走几步追上前头的苏格格,脸上的笑不再克制,畅然而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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