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台班子的搭建,除了钟繇和马这两件值得一提的事外,其他的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八?一? ? w≥w=w≥.≥8≤1≤z≈w≈.≥c≠om
至于定目标一事,便更加乏善可陈。只要是看过两本穿越三国小说的人,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到,穿越来此的最终目的自然是要飘然走过这一气势磅礴的战乱大时代,最后轻轻挥手留下一片人间宁土,改变百年后五胡乱华惨剧。顺带着,还应该将这个时代名动后世的美女统一打包搂在怀中,好好亲热一番。
对于这一点,刘协实在懒得在未央宫前殿这样庄严的地方说,以免显得他很没品味。
不过,定计划这件事,却要好好提上一提。
目前长安这个局势,想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实在有心无力了。虽然朝堂的前景看起来很广阔,但架不住刘协屁股底下的基础实在太潮。
先,从老爹那里接下这个摊子,就已经潮地不行了。汉帝刘宏在位共计二十一年,前有王甫擅政乱国,中有十常侍鱼肉百姓,后有黄巾之乱。民生凋敝,忠良蒙难,奸邪为官,豪强横行。刘宏死后谥号‘灵’,是为汉灵帝——好乱不损曰“灵”!
再之后,就是董卓那个魔王降世,将整个关中地区实打实地又给祸害了一遍,最后长安这里,又经历了李傕郭汜之乱,虽然没有酿就历史的惨剧。但为了平定这场叛乱,刘协将从董卓那里抄来的金银珠宝几乎散播殆尽。
幸好这个时代没什么高房价,老百姓重建家园只要从山中砍些木材回来就行。这年代也远到不了要考虑环保、沙漠化的问题,关中一带,大多还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田野。
但是,打仗当其冲死得还是人。
现在的刘协不算光杆司令,却也绝对不是跟袁绍、袁术一样没心没肺可以随便挥霍的富二代。那两个家伙生下来就有位好老子,给他们奠定了莫大的名望基础。所以,这俩孩子坐拥富庶的冀、豫两地,手握数十万大军,可以任性地坑爹。
而刘协,终于也算长大成人,却根本没有机会坑爹,倒是无缘无故地先被爹坑了一把。
所以,当务之急,刘协要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将长安的经济民生给搞上去。并且,还要尽可能的将汉朝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妥善处理一下。至于说为什么一定要在半年时间,那便是因为穿越者的优势。
明年开春的时候,豫州那一片,将会生一场很狗血的战争。而错过了太多历史机遇的刘协,不想在自己当政之后,还要将天赐良机拱手相让。
只是,说到挣钱理民这一块儿,刘协真的有些赶鸭子上架的痛苦。想当初,身为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农基站干事,他连一个农村的经济都搞不上去,如今一下就要成为一个王朝的经济总改革家。这样的重担,由不得他慎之又慎。
“元常,你如今已为尚书,对于此事,可有想法?”不懂,就要问。刘协不是傻子,他任命钟繇的主要目的,现在就体现出来了。
“君忧臣辱,陛下有忧民之心,臣等自责无旁贷。”钟繇看起来倒没有刘协那般如便秘一般痛苦,反而十分适应一台尚书的角色,对着满朝文武侃侃而谈道:“若想让长安百姓富庶安康,陛下无须焦头烂额。早年太祖开朝初创之时,天下民生比之关中更疲敝不堪,然文景二弟只需一法,便府库充盈,百姓安泰。”
“三十税一?”刘协有些搞不懂钟繇在说什么,文景盛世他自然在初中课本上学过,但问题是现在的情况跟以前并不一样。
文景二帝之时,天下百姓的确比现在还要困苦。但那时他们又比较幸运,毕竟那时国家初创,并没有多少豪强地主兼并土地,朝廷只需定下三十税一的制度,百姓自然深感大德,勤做耕种。
可如今,长安的百姓并不算少,但从刘协微服私访得来的情况看,这些百姓大多沦为了士族公卿、豪强地主的佃农僮客。而这些士族公卿、豪强地主,可都是有着免于赋税特权的。钟繇这番话听起来好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不过空中楼阁,根本不接地气。
所以,刘协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而满朝大臣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毕竟,从钟繇话音儿来看,钟繇这家伙是要当士族的叛徒,教唆着天子拿他们开刀呐。
可想不到的是,钟繇毕竟乃老成持重之臣,面对朝堂这君臣之间的怪异气氛,他抚须晒笑一声又道:“陛下是否在愁无田可耕之事?恕微臣直言,长安非是无田,相反却是有天无人敢耕种呐。”
“此话怎讲?”刘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生怕钟繇下一句就把抑制豪强的话说出来。虽然如今他的威势和声望如日中天,但刚撸掉王允转头就对士族公卿开刀,这时机显然不成熟。很容易将他一下孤立到士族的对立面来,引起长安那些士族大阀的强烈反弹。
治大国如烹小鲜,刘协既要求财,也要求稳。
“陛下,长安城外天子地园囿池苑,皇庄万倾,都是最肥的田地,不知陛下可愿将这些肥田租给百姓耕种?还有,董贼及其部将,在长安亦多置办田产,如今这些田产大多荒芜,不知陛下是否又愿借花献佛?”
待朝堂上的气氛渐渐凝重时,钟繇终于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一番话落,包括刘协,都听到了自己内心猛然松了一口气。
“愿意,自然愿意。”听到钟繇原来只是在打这些田产的主意,刘协自然百般点头,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补充道:“这些田产租给百姓耕种,尚不能显出汉室的浩荡之恩。朕决定,这些田产耕种三年以上者,便交由耕者所有。三十税一看起来租税少了些,但那些白白荒芜更加可惜,有道是集腋成裘,能看到回头钱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英明。”这是满朝公卿对刘协此举的统一回复,但却换来了刘协内心中深深的厌恶。
幸好,这时他已经很轻松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待钟繇说罢这些,一旁的杨修也砸吧了一下嘴,举一反三道:“陛下既然舍得园囿池苑,那昆明湖不知是否也愿拿出来?”
“哦,德祖此言何意?”
“陛下赐田百姓,为的不过是田租。可这海租鱼税,却也是一不小的进项。《西京杂记》卷一云:汉武作昆明池,并在池中养鱼,地周廻四十里。除祭祀以外,剩余的鱼送往长安市场出售,鱼价为此下跌。陛下的昆明池,为何不重新养鱼呢?需知养鱼之利,更强于种粮,昆明一池可养万人。”
杨修说的不错,田租是封建社会必不可少的赋税,但鱼税这个却属于商业税的范畴,要比田租要高上许多。刘协听后满心欢喜,自然大笔一挥道:“给,给,给,只要能挣钱的,除了皇后朕舍不得,其他的都给百姓。”
转眼间就有两条财路,刘协立时眉开眼笑起来。不过,回想到杨修刚才砸吧嘴的动作,一时又想起了别的事儿:“德祖,你告诉朕,刚才你是不是想到鱼脍了?”
鱼脍,其实就是生鱼片,汉代的烹饪技术落后。而生鱼片又鲜美无比,自然引得不少饕餮好食之人趋之若鹜。不过,刘协却知道,这东西可不能乱吃。徐州那位挺有本事儿的陈登陈元龙,就是因为喜欢吃这玩意儿,结果感染了鱼体内的寄生虫,最后英年早逝,死得不明不白还痛苦无比。
“今后谁也不准吃这什么鱼脍!非要吃,也得太沸水中涮熟了再吃,要是有谁敢违令,朕就打烂他的嘴!”
毫无征兆的一番话出口,杨修的脸色立时铁青,满朝大臣言笑宴宴的表情也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这少天天子,果然喜怒无常,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