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劫动
“…………”恍惚间，一阵轻吟在乌酩耳畔响起，“你…………”朦胧中一个青衣白发之人在眼前晃动，“是……风翎宇？…………乌酩脑中蒙沉一片，眼前的背影却越来越模糊，“……不是……不要走……”低喃在乌酩的口中无力的吐出，这种感觉……好熟悉……
“乌酩！乌酩……”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乌酩猛的一怔，脑中顿时清醒过来，抬眼就是子雨焦急的眼神，虽还未完全平静下来，但乌酩依然看见了子雨脸上很醒目的泪痕。“子……子雨？”乌酩讶异的看着离自己半尺远的子雨，身上却动弹不得，抬头看去，前方坐着的竟是莫天门的各位掌尊，面色严峻，气势冷冽，散发出使人畏惧的威压。
“肆水乌酩！你盗取仙灵竹，在试炼期内残杀我门弟子，随后又毁我千幻序，以本门门规，当废其根脉，投入万莽涧，受万莽蚕食之罚！”红色斗袍下，一个阴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乌酩闻言一愣，“我…………”眉心隐隐发寒，“莫不是在开玩笑！？”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的确认了一下这发话的红袍之人的确是莫天门的火宗主裴俊涛，而不是哪个路人。乌酩这才看到，事情……严重了。
“……这……”乌酩讷讷，不知该怎么回答。“……是他！”看着前方气势冷冽的莫天门巨头，一种阴寒的气息如闪电般划过乌酩的大脑。出现在乌酩眼中的，不是一身暗红色斗篷的裴俊涛，而是面色略白，双目有着一股难言的狠厉之色的墨忧然。
“………我没有！”乌酩缓缓吐气，说道。“哼！不认帐么？”火宗主冷冷一笑，抬手间，一块半丈见方的火红色晶石浮现在空中，随着一道淡红色灵力落在石面上，晶石上渐渐出现了一道人影。墨色长袍，黑色长发，一眼就看出，正是乌酩！从进入千幻序，一直到灭杀土蜥，遇到林中霜狗的群袭，乃至与墨忧然的冲突，后来进入寒冰谷，皆清晰可见。
晶石一幕幕闪过，座上的几人却面色难看起来。天地学院长两人更是出了一层冷汗：千幻序刚开始的一部分是由他们二人负责的，试炼时的灵兽等级和数量也是基于参加试炼的人数和修为来定的，但显然，乌酩所遇到的妖兽群，已经超过了规则的最大限度，这样看来，他们二人的失误，将是导致千幻序大变的主要原因。
而当下的情形，就算乌酩如何辩解，依然不会有所缓解。
“那你就是默认了……”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莫天微眯着眼，墨色的瞳孔闪过外人不明的思绪。“既如此，你就去万莽涧吧。”平淡的人声音使得众人诧异不解。
“怎么…说得好像是去封地一样？”“是啊是啊，但这万莽涧据说可是上古时期所遗留下来的，而千幻序的凶险比起万莽涧可是沧海一粟，传闻啊，就连那些隐世万年的老怪，都不敢轻易进入！”“啊？这么说，看来这乌酩是死定了……”“哎，谁说不是呢，不过也算不错了，我们试炼的时候不是出现一个名叫饮恨的强者么，好像啊，就是她！”“什么！？”……
“乌酩……”子雨焦急不已，怎么会是这样！？“乌酩，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你、你快想想办法啊！”说着，脸上却是泪水一片。“该死！”乌酩沉着脸，心里却静如死水，“这墨忧然到底什么来头？！……”乌酩沉默不语，脸色却极为难看，现今自己什么解释都是徒劳，况且竹痕消耗太多灵力，已经陷入沉睡，风翎羽也被阵法所伤……看来只能束手就擒了……
上方天院院长古博却是眼神阴鹜，死死盯着下方的乌酩，左侧地院院长于骨崖面色苍白，手上青筋暴起，二人却看也不看高深莫测的莫天，皆将仇恨的目光投向了乌酩。
“咳，此事就这样罢，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莫天轻咳一声，微眯的眼睛扫了一眼两人，也没说什么处罚，缓缓站了起来，“天涯，过来，我有话说。”一身白衣的冷漠青年微微低头，跟了上去。
广场中的众人像傻了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墨色的身影缓缓的离开，“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选自己要加入的山门！”寰雨尘一声大喝，俊眉一挑，“流情，这次可要收些好的，起码寿命要长一些，不然玩不了几天的。”说着眯了眯眼，下方的众人只觉浑身一寒，在莫天弟子的带领下，很快有秩序的运行了起来。
“……乌酩！乌酩！”子雨大惊失色，看着乌酩的身体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乌酩只来得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便晕了过去。
“乌酩！……”子雨失魂落魄的看着从小到大就一直形影不离的玩伴在眼前消失，“子，子雨……别哭啊……”李星诃焦急的挤进人群，手足无措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子雨，周围的人面色复杂的绕道而去。“……没，我没事。”子雨呆了一下，愣愣的抬起头，“我们说好了的，要一起参加族祭的。”子雨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了，师兄，你看我加入哪个山门好一点？”李星诃有点发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嗯……不如来陌崖峰吧，三殿的大弟子都有自己的山峰，却并不属于三殿。对了，我师尊就是丹殿大弟子千陌崖，我是师尊的三弟子，师尊迄今为止也只收了三个弟子，不过如果师尊不收你的话，我就收你做弟子好不好？”李星诃摸着脑袋笑笑，“谢谢师兄。”子雨有些出神，点了点头。“那我先带你回峰，等结束之后，师尊就会来了。”“嗯。”子雨脚步发软的跟着李星诃，脑中一片空白。
…………
“姐姐？姐姐！姐姐！……”喧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乌酩费力的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空旷，微微湿润的褐色土壤，淡绿色的草地，抬眼望去，远山连绵，头上是碧蓝澄净的天空，乌酩愣了愣，感受到有人在拉她袖子时才回过神来。
“竹痕？我…………这是哪儿？”乌酩呆呆的看着胖乎乎的竹痕，“哦，万莽涧啊。”竹痕伸手扯了扯乌酩的腮帮子，“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竹痕淡淡的说道，拉着乌酩的手，“姐姐，我能感觉到……这里，应该和你有关系……”“嗯？和我有关系？”乌酩有点出神，继而揉了揉额头，“总之，就像你说的，先得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