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取下了灯管下的罩子,之后摸了一下灯管,还有些发烫,我就直接推了推灯座。发现灯座是可以活动的,我用两只手托着整个灯座往旁边移动了一些。这样就露出了一条缝隙来,可以看到吊顶夹层的情况。
关了灯后,过道里本来就昏暗,夹层里更是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我摸出手机来,打开闪光灯照着夹层,然后踮起脚往里看去,还是模糊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我就听到旁边的米嘉惊呼了一声--啊。
我心里紧了一下,想要让脚跟着地,却发现怎么都不行,像是有一个人把他的脚尖放在了我的脚后跟下垫着一样,而此时,我背上的凉意更甚了。
这时我发现本来在我面前的冯坚鬼影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我明白了过来,是他跑到了我身后。以前我就听过一个传言,夜里走路别踮脚,否则会有鬼来垫你的脚跟,我刚才一心想着看夹层里的东西,没想到给了冯坚机会。
我想甩开他,却发现脚动弹不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开!走开!”米嘉的声音响了起来,与之同时,我感觉到她的手拍在了我的腿上。
米嘉拍了几下后。我发现自己的腿可以动了,赶紧往前走了两小步,然后把脚跟落了下来,再一下跳到地板上。
脚踩实后,我回过头来,看到米嘉一脸的担心,就告诉她我没事了。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别去招惹他们了。”米嘉迟疑着说。
“他们应该害不了人的,要不然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天,公司里早有人出事了。刚才是我一时大意把脚踮了起来,只要我注意一些就没问题。”我安慰着她说,我想的是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事搞明白。
米嘉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我又站上椅子,这时却发现冯坚的鬼影已经不在我面前了,往旁边偏了一些。正好在被我挪到旁边的灯座下。
看到这情形,我心中有了主意,或许我要找的东西就在灯座上!想着,我就伸出左手来,从刚才那个缝隙里伸进去,往灯座后面摸。这次我有了经验,不敢再踮脚,只有使劲把手伸长一些。
摸索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心虚,因为那东西很可能就是冯坚被割掉的舌头,我想着呆会手碰到它时那种软软的粘粘的感觉就恶心。我摸了一阵,却是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件。
这比我预期的情况好了很多,我用手感受了一会后,就把它拿了出来。这也是一个盒子。外形与装周登眼珠的那个木盒子差不多,只不过大了不少。
我发现在我拿下这个盒子后,冯坚的鬼影就消失了。
我把盒子看了一圈后,就准备把它打开,这时,我却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我,盯得我脊背发毛,而米嘉却在我旁边,不可能是她。
我估计多半是刘思思的鬼影,我想着呆会反正还要去饮水机那边,面对她是迟早的事,也就释然了,转身往后面看去。
这一回头,果然看到通道的尽头处有一个身影,这次,她用一只手把长长的头发全都捏成了一把,让整个面部露了出来,一眼就能看出她没有耳朵。
通道里很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之所以能看清她的脸,是因为她的脸是白色的,在黑暗中比较显。而她身上的衣服是深色的,隐藏于黑暗之中,偏偏她的鞋子又是亮丽的红色。
这样看过去就有些诡异了,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中间什么都没有……
“啪!”
灯亮了,眼前的诡异景象消失,我的眼中只剩下那台亮着红灯的饮水机。
“你俩在那里做什么?”王总浑厚的声音传来,我转身看去,就见着他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我想要藏起手中的盒子已是不可能,只有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与米嘉并排站着,然后才说:“王总,我刚才见着这里的灯泡闪了一下,就想上去看看,哪知在灯座上发现了这个盒子。”
说着,我把盒子递给了王总。王总接过去后,神色变了变,然后问我里面装的什么,我说还没来得及打开。
王总听后,当着我们的面就打开了盒子,然后眉头皱了起来。随着盒子的打开,空气中再次出现了消毒水气味,我已然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丧心病狂!”王总狠狠地骂道。
我听他这语气,像是知道凶手是谁似的,就好奇地问:“王总,这是怎么回事?”
“你来看看吧。”王总看着我,把盒子往我这边递了递。
我慢慢走了过去,就看到一只被泡得有些发白的舌头躺在盒子里,四周是有些发黄的液体。
“这,这是谁的?”我故作惊讶地问,因为冯坚没有舌头一事我是从刘劲那里打听来的,如果我直接问是不是冯坚的舌头,势必引起王总的猜忌。
“冯主管的,那天在公司门口发现的他的尸体没有舌头。”说到这里,王总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忧伤之色。
“啊,那凶手是怎么把舌头放到公司里来的?”我进一步问。
“这事只有交给警察调查了,易寒刚把中午发现的眼珠拿到专案组去报案,现在还在那里作笔录,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直接带警察过来得了。你们先走吧,有需要的话再通知你们。”王总说着,就盖上了盒子。
“王总,那我们等着警察来了再走吧,要不然就剩你一个人在公司了。”我接着他的话说。
最初我也怀疑过王总,可后来发生的系列事件让他身上的嫌疑越来越小,应该没有人愿意让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公司短时间内业绩迅速下滑吧。并且,刚才王总看到盒子时的惊讶,以及说起冯坚时的哀伤也不像是能装得出来的。
这时再想起他至今孤身一人,又经历了丧子之痛,就觉得哪怕他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糟老头子,就不愿让他一个人守在这空旷的公司里。
“不用了,你们年轻人还是少接触这些社会的阴暗面,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再折腾也不过是个死字,没啥大不了的。”王总有些黯然地说。台斤亚亡。
我看了看米嘉,她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目光也是斜着往下看的,这说明她心里应该还是有些不安。
“周冰,你快带米嘉走,别吓着这小姑娘了。等会警察实在要你们过来,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就好。”王总继续说着。
他这么一催,再加上看到米嘉的样子,我也不纠结了,与米嘉一起向他道别后,就往公司外面走去。
走的时候,我隐隐感到身后有人在盯着我看,就回了一次头,回头时却发现王总是背对着我的,手里拿着电话,估计是在给冷易寒打电话。
我的视线绕过他往走道尽头看去,只看到了那台饮水机,此时里面的水再次烧沸腾了,冒出了好多的白烟。
我喊了王总一声,他回过头来,我就说最近有同事反映饮水机里的水喝着有怪味,让他等着警察来了,拆开饮水机检查一下。
他当时正在打电话,就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我走,我就转身与米嘉一道出了公司。
回学校的路上,我就与米嘉说,那饮水机里一定有刘思思的耳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冷易寒上次拆机时没有发现那耳朵,即便他有问题,那拆机的工人也在场啊,工人总不会和他是同伙吧!
米嘉就说,现在三样东西都被找了出来,那三个鬼影肯定不会再出现在公司了,只希望警察能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让他们安心股胎,死得瞑目。
“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种种迹象都表明,凶手是个心思缜密、手段多变的人,并且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警察也不是神仙,无从下手啊。”我对案子的侦破并不是很乐观。
米嘉听了,没有吭声,脸上露出了忧色。
我想起王总还在公司里,就又说:“还好现在已经下班了,如果是上班时间发现了舌头和眼睛,肯定会有更多人辞职的,公司的业绩会滑得更快,损失更惨重。”
那天回到家后,我才有时间给刘劲打电话讲了下午公司里发生的事,刘劲听后也说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本来还想与他一道分析分析的,他就说他今天与拐子值班,在处理一起校医院那边送来的医患纠纷案件,等忙完了再给我打过来,我听着他在忙正事,也就没耽搁他。
吃了饭,我躺在床上玩手机,也上qq看了看,镜子没发什么消息。九点过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我疑惑地接起来,这才知道是王总打来的,我平时几乎没啥事需要直接给他打电话,所以就没存他号码。
王总对我说:“周冰吗,你还是回公司来一趟,你让我拆开饮水机看看,刚才我们拆开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对耳朵,专案组民警说此案重大,需要问一份你的笔录。
对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先让米嘉来了,现在她的材料快问完了,你过来的话,时间刚合适。再一个,她看见那几样东西后情绪有些不好,你过来也正好可以安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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