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摔着手道:“喂,丑鬼,你是谁?”黄药师把手在脸上一抹,现出本来面目。周伯通吓了一跳,道:“哦,原来是黄老邪啊,你咱们也在这里,你刚才悄悄躺在里面,看着我偷笑是不是?”
又回头看了看杨过,道:“你又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号人物?”
杨过揭开面具,道:“你当然不记得我这号人物了,我们可没有见过面。”
老顽童一看他面孔,果然没有见过,道:“我还真没见过你,难怪我会不认识。唉,黄老邪,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黄药师道:“他可不是我的徒弟,他是你的徒侄孙。”
老顽童大吃一惊,道:“你是我的侄徒孙,喂,你是全真七子当中哪一个的徒弟?”
杨过道:“我师父是但样子马钰,唉,师叔祖,别的师叔祖见了晚辈,都要送见面礼,咱们你第一次见侄徒孙,不尽不给见面礼,还偷拿晚辈的东西。”
老顽童见他目光盯着自己腰后,双手慌忙一按,挡住他目光,说道:“我哪有偷拿你东西,我没偷,我这叫借,最多我玩够了还给你。”
杨过道:“那不行啊,这谷里有一个长胡子,我专门打了这把剪刀来剪他的胡子,你把它拿走了,我还专门剪他胡子。”
老顽童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道:“真的?这么好玩儿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老顽童,好徒孙,你让我去剪吧。”
杨过逗他道:“这怎么行,你去剪了,那我干什么,我可是千里迢迢专程跑过来剪他胡子的。”
老顽童皱眉道:“那,那,我把我的胡子让给你剪吧,你剪我的胡子,我去剪他的胡子。”
两人争论了半天,黄药师不耐,自个儿回去睡了,老顽童再三恳求,杨过只是不许。其实他只要摆出师叔祖的架子,命杨过把剪刀给他,杨过就不得不给,但老顽童生性淳朴,他不喜欢徒子徒孙拜他,自己也不喜欢摆师叔祖的架子。
见杨过不肯,老顽童求道:“你让给我还不好,要不我叫你师叔祖好了。”说着“噗”的跪倒在地上,道:“师叔祖,你给我吧。”
杨过吓了一跳,要是给全真七子知道了,还不扒了自己的皮,忙伸手要把他扶起来,谁知周伯通倔劲上来,运起千斤坠的功夫,杨过双手去扶,竟然纹丝不动,只好说道:“要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教我一样拿手的本事。”
老顽童忙不迭爬起来,欢喜道:“好啊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你要学什么本事,包在我老顽童身上。”
杨过指了指石屋,道:“这个先不忙,免得被他们发现了,我现在要干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但是那个藏僧,叫什么金轮法王的和我有仇,所以我要戴上面具,不能让他认出我来,不然这事儿就办不成了,你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和黄前辈,怎么样。”
老顽童本来就是个遇到有趣的事情就高兴得主儿,听杨过一说,便觉得当着仇人的面,仇人还认不得自己这件事实在是好玩极了,悄悄道:“你要去干什么事情?”
杨过道:“那个金轮法王,是蒙古国的国师,现在蒙古国正在跟你的结拜兄弟打架,你知不知道?”
老顽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接到我兄弟的书信,这才赶来帮忙的,你快说,到底要干什么事情。”
杨过道:“那个金轮法王,邀请我和皇前辈去见他们王子,说要给我们大官当。”老顽童一听到这里,连道:“呸呸呸,做官有什么好玩,不好玩不好玩。”
杨过道:“嘘!别出声,我们又不是真的做官,我们是假装去他那里做官,等他们和郭伯伯打起来的时候,我们悄悄的把他们那个什么王子给抓了,他们打仗打着打着突然发现领头的不见了,你说那场面玩不好玩。”
老顽童高兴得手舞足蹈,说道:“好玩儿好玩儿,这个好玩儿。”接着又道:“我也要去,带上我吧。”
杨过道:“带上你可以,不过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和黄前辈,不然就穿帮了。”
老顽童道:“好,我听你的就是,不过黄老邪的面具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不然我就被他们认出来了。”
杨过道:“你自己去找黄前辈要吧,那个被你点了穴的人在哪儿?”老顽童随手往屋后水沟一指,自己已经毛手毛脚的跑进去了。
杨过走到水沟旁边一看,潇湘子果然被点了穴道扔在里面,半边身子泡在水里,眼睛睁得老大,看见杨过走上来,忙将双眼猛眨,想叫他帮他解穴。
杨过点了点头,潇湘子面上露出喜色,杨过一掌击在潇湘子头顶,潇湘子口鼻里顿时溢出鲜血来,转眼就断了气,杨过拔了几把杂草盖住尸身,戴好面具回了石屋,见老顽童也带了一个丑怪的面具,用斗笠罩住头脸,睁对自己瞪眼,杨过冲他回瞪了一下,在自己铺上躺下。
次日一早,四个绿衫人送来早餐,确是几大盘情花花瓣,马光佐老大不愿,皱着眉头大声叫嚷,只其余几人不似他这般憨直,虽然吃得甚是辛苦,也都默默忍了。
不多时绿衫人来相请,言道:“谷主有请六位贵客相见。”
金轮法王、尼摩星等均是一代宗师,一千不论到什么地方,主人总是亲自出迎,即便是大蒙古国四王子忽必烈,也对他们礼敬有加。
这次到了这个什么谷中,被那谷主在外面晾了一晚,又弄些青菜豆腐、花瓣清水的折腾了两顿,及至相见,还要“召见”自己等人前去,主人却大刺刺的无礼相待。各自心里俱各窝火,均想:“等下见了在呢个什么吗鸟谷主,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七人跟着那绿衫人想山后行了里许,途遇一片竹林,这北方之地,竹林极少,杨过哦见这一片竹林生长得疏错清朗,杆青叶翠,心里便极是欢喜。
走了几步,又闻鼻端淡淡花香,原来竹林之旁,浅浅水塘,生长着一片一望无际的水仙花,眼中无垠碧绿无垠,中杂千万朵白色小花,花中又有一点鲜黄,绿白黄交相辉映,清丽端凝,杨过越看越是欢喜,心道:“且看这谷主是何等样人,若是个阴险狡诈之辈,说不得这绝情谷,就要改姓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