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许无方的奶奶走了进来,朝许无方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夏凌灵,我走了!你保重啊,千万不能用手去碰伤口!”说完他就屁颠屁颠出去了,真是,不了解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一面,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一下这个许无方了!
爷爷似乎在门口送了送这祖孙俩,然后踱步进了病房。低头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地对我说:“乖孙子,别怕啊,一会儿等那个老婆婆取回药抹上你就好了。”
“爷爷,那老婆婆是谁啊?许无方的奶奶吗?”我好奇地问道。
“许无方?哦,你说的是那个小伙子啊。你们认识吗?”
“当然了,他是我同班同学呀!”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许无方的妈妈,人家没有那么老!”爷爷笑了笑说道。看来爷爷也是怕我不相信。
“啊?妈妈?他妈妈怎么那么老?”我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这个许无方的妈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我只听别人说他爸范事儿蹲了牢房,一直以来开家长会都是他爷爷许阴明来学校开的。
爷爷和我解释了一下,我才明白。许无方的妈妈脸部被开水不慎烫伤,重度烫伤,又是个聋哑人,脸部做手术褶皱又多。看上去苍老是很正常的,自从许无方的父亲蹲了牢房,许无方的妈妈操劳过度,一个女人忙里忙外,四十好几看起来真的老也不为过。
知道这些事后我更加同情许无方了,从小就少了父爱,只有一个任劳任怨的母亲带着他过日子确实不容易。现在想想以前我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我感觉心里很内疚啊。
没多久那个许无方的妈妈就取药来了,可是这次没见许无方,想必应该是在家鼓捣那些尸体了。许无方的妈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看上去就和奶奶平时吃的血压药那小瓶儿一样。
爷爷接过小药瓶轻轻一拧,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弥漫开来,就像是鱼腥味还有一点酸酸的味道。许无方的妈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然后另一只手比划着去涂抹的动作。爷爷明白了,冲她点了点头。
“孙儿,可能会很疼,你忍着些!”爷爷说吧就抓住我的手,然后把瓶子里的药一股脑洒在我的伤口上。”啊~嘶~”我疼的都快全身痉挛了,蜷缩着身体,但是胳膊却被爷爷死死抓住无法动弹。
最后实在是无力挣扎了就不动了,爷爷用食指轻轻的把药粉涂抹在我的伤口上。我就用无力的眼神看着那条胳膊,突然,一条虫子从伤口里钻了出来,一点一点像是被挤了出来。
许无方的妈妈看到后立马准备好了一个小药瓶,那只虫子钻出来的时候许无方的妈妈快步上前用手拈住虫子就丢到了瓶子里!那天虫子真是恶心,全身是乳白色的,形状也很怪异。头很细小,约到下面就越粗大!
虫子钻出来后,一股黄白色的脓水就涌了出来,又是一整恶臭,我滴天呐!
爷爷用纸巾给我擦拭着,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伤口已经消肿了。这时,爷爷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酒瓶子,里面是黑色的液体。爷爷喝了一口就把黑色的液体喷在了我的伤口上,原来紫红色的伤口也慢慢变成了肉色,真是不可思议!
这时,爷爷去叫了医生来看,那个李主任看完后也是一脸茫然,怎么会好的那么快?幸好他没有多想,在仔细看过我的伤口,确诊无误后就让护士姐姐再给我挂了两瓶消炎药水!
看着恢复原状的伤口我不禁长叹一口气,满头的汗珠也随即滚落了下来!爷爷很细心地照顾我,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擦汗。看着爷爷送走了许无方的妈妈,看样子似乎是许无方的妈妈更高兴,难道是因为得到了那天虫子?
爷爷就一直陪在我身边,除了安慰我之外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闭口不提,貌似他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些事。这就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打完点滴我就告别了医院,说实话,医院是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不仅是因为不靠谱的医生,还有不会扎针的实习护士……
回到家,老爸看了看我的伤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老爸说那只猫就是隔壁杨婶家的黑猫,但是之前失踪了两天,回来的时候那是全身的烂泥。杨婶那天准备给它洗澡呢,谁曾想那只黑猫又钻了出去,然后就把我给挠了!
杨婶听说我被她家猫抓了之后还住院了便感到十分内疚,之前还拿了箱牛奶还有零食,顺便还塞了几百块钱给老爸。老爸看杨婶一个寡妇也不容易也就没多说什么。
要说这杨婶,都已经四十多的人了,整天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听说她是个寡妇,我以为她这么打扮是为了能再嫁,可是谁知道她却不愿意嫁,不是没有人追过她。要说颜值,杨婶也不算差,而且她又会打扮自己,追的人那是十里八村排队的。可她就是有些古怪,抱着一直黑猫守寡了好几年,这些也没啥好说的,人家隐私也不必去发掘那么多。
伤口好了,我又回去上学了。老爸那是把崔老师和李老师好好的谢了谢,还请他们来家里吃了顿便饭。感谢对我的照顾,其实他是想让老师更加关注我和督促我。我的日子恐怕接下来会不好过了,本来就成绩平平不咋滴,现在成了老师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日子哪里会好过?
回到课堂的我对许无方表现出无比的亲切和关照。下课我总是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原本一直面部僵硬的他也爱笑了,大家看到我整这一出更多的则是好奇。
坦白说,我是不希望把许无方的事说给大家听的,因为如果我把他家的情况告诉了别人,只会让他更自卑和内向。我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地给他支持和送去春风般的温暖!
夏旦和志伟还有晓为,我们四个都愿意和许无方玩儿了。一下课我们四个总是会围在他身边,和他探讨一些村里发生的事,还有计划周末的野外探险活动之类的,那下课真是玩的不亦乐乎!
我们四个也是同时知道许无方的情况的,没错,就是我告诉了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听了我说的事儿遍也敞开心扉去对待许无方。还亲切地叫他一声方哥,显得距离给拉近了许多。
这一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不仅是因为多了一个兄弟。更是我体会到了去帮助,去温暖一个人的喜悦!可谁能想到,我开心的日子并不长久!回到家只看见杨婶坐在我家里哭闹着,老爸瞪着眼睛看我,见我一进门便揪着我的耳朵质问我!
“你小子,人家猫不过就是抓了你一下子,就算你胳膊肿的厉害上医院了你也不该把杨婶的猫弄死啊!”老爸冲我吼着,也不知道他是装样子还是真的给我气坏了。而我则是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动过她家的猫了。。。
“没有啊爸~,她家那只猫抓完我就跑了,我连影子都没看见又怎么会弄死那只猫啊!我连杀条鱼都不敢!”听完我的解释后,杨婶就哭闹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她这是几个意思,但是这无疑看出来她是成心来闹事的,真是不可理喻。
老爸和我说今天在院子里的打垃圾桶里看到了这只猫,浑身的猫都给拔光了,死相真的特别惨!
“猫的毛给拔光了,那么猫在桶里。那毛呢?你们也不想想,我都可以把猫扔桶里,毛还拔了往其他地方扔?很明显这就不是我干的嘛!”老爸听了也是直点头,他也觉得如果不会是我干的。自己的老爸还不了解我吗,除非我不是他亲生的!
杨婶听了虽然想说什么,却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驳我,只能支支吾吾道:“那,那我的猫怎么办?都死在你家院子里了,怎么也要给我一个说法吧!”随即又开始抽泣了起来。
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就是要赔偿嘛,她知道我住院给我送了慰问品和钱来,现在她家猫死在我家院儿里,她怎么会甘心?
老爸知道她什么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去卧室里拿了一千块给了杨婶。杨婶这下子可没话说了,只能拿钱走了,还留下句话:“老夏,记得帮我把猫给埋了呀,呜呜呜!”又是一阵擤鼻涕的呼啸声,听上去挺凄惨,但是更多的是我对她的反感和恶心。
我心里不舒服,总想着把猫的死因找出来。老爸正准备把那只死猫扔出去埋了,我立刻阻止了他,借口说我去埋了。在我的再三请求下老爸也只好同意了,而我却并没有把猫埋掉!
我知道许无方喜欢玩弄死物,我可以把这只猫带给他,让他看看这只猫是怎么了。凭我的直觉,他对死物情有独钟肯定对这只猫的死因有所了解,何况他爷爷还是巫医!嗯,就这么办!
第二天去学校,我一大清早就找许无方谈了。
“方哥,抓我的那只猫死了,而且死的特别惨,我不知道你对猫的尸体有没有兴趣,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紧张地说着,第一次把死物送人,这多尴尬呀。谁知道许无方居然兴奋的合不拢嘴。我也是醉了。
“哦?是吗?在哪儿呢?我要,当然要了。”他说完后我内心狂喜,约他今晚放学去看看。
这傻小子居然兴奋了一天,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我想,这或许和他爷爷有关,一个巫医肯定需要标本,这是我见过许多土医生的家当后推断出来的!
许阴明,一个巫医,收集一些死物做材料或者标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许无方可能就是因为他爷爷才喜欢玩弄死物的。
这天要晚上,我带许无方看了看那只死猫,他盘弄了半天说道:“这只猫身上的猫是自己脱落的,因为它之前中了腐蛊!”
“腐蛊?是我之前身体里那条虫子?”我好奇地问道。
许无方点了点头,他说这腐蛊出了名地恶心和歹毒。只要进了伤口立马能腐蚀人的皮肉而且这蛊虫还在烂肉的地方生根,如果强行拔出来很可能会拔断虫子,虫卵会在伤口里继续生长形成更多蛊虫!
听完后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他爷爷告诉他的。而他爷爷则是从湘西那一带过来的客家人,懂得一些偏方看病的法子,所以六七十年代就在后许村当了巫医。
其实在巫山里有个老婆子,他就懂得养蛊虫,她就是巫山蛊婆!这也是许无方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