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过虚宇,八方寂静。而那方才还是带着怨气和不甘,不断咒骂的章郎,却也是应剑头颅碎,元神消散。给生生的一剑陨落,劈死在此了。
“居然会,怎么可能?章郎他尽然……”
冰雾里,一外形似女童模样的修士,她带着震惊,看过那扭曲倒地的无头尸体。
其先是略过沉思一阵,又是看过王霂手中飞剑,再看浮冰地上,那散落一地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的诸多杂物……又至片刻,灵光一动。她便就在脑海之中快速的分析了一阵,也是思索明白了过来,王霂究竟是如何杀的章郎的了……
“哦……我明白了。小子,你的那柄飞剑,已然开光认主。再加之,那柄飞剑,却也是凑巧的被那蠢货给收去了对吧。”
那女童模样的林姓修士,一时间里宛若恍若大悟,冷哼一声。也是直指浮冰地上那一堆的杂物,寒声说道。
王霂淡笑一声,并未回应。
“哼,之前想必那蠢货也是误以为你已经死去,便是出于贪财,给收了你那柄飞剑,不然他也不是不会死得这么窝囊。”
那女童模样修士,冷哼一声。其言也是不暇,王霂在之前便就就是在赌。
他在赌,赌那章郎是否会将自己的飞剑收纳至空石戒中……
“倘若是我没有猜错错误的话,你也是故意让章郎掉以轻心。好让他用一手持拿藤剑穿刺你的肉身,而当他的另一只手举起的时候,则也是你算计对的时候。”
女女童模样的修士看过王霂,分析说道。她分析的很对,也正是当章郎他举起手来的时候,却是在哪一瞬间,却是形成了一个空档。一个代表着破绽的空档。
在那个时候……章郎他的左手,则也正是装有王霂的飞剑,持有着空石戒指的那一只手。而章郎,他习惯持拿兵器的手,却是右手。
在当时,章郎左手,距离他自己的头领却也至多不过半尺来远罢了。而倘若是一柄威力足矣比拟碎空修士一击的飞剑,如果在不过半尺的距离突然的杀出来,那么纵染无论是谁……想必则都是会吃个亏的吧。
他在赌,章郎是否会以右手持兵,左手举起过顶。
···而此赌,他则是显然全部赌中了。当章郎见了王霂已然尸分五段,故以为他已经身死,便也就是出与贪财,将那柄“无主”的地奥法宝,给收纳了下来。而当空石戒内的飞剑伴随着王霂的召唤,则也是破损了空石戒指内部的空间,斩出落下,将其毫无防备的头颅,给一斩而下。
“···小子,你为何会认为,章郎他一定会回收那柄飞剑呢?而如果,倘若在当时他没有收
了你的那柄飞剑,亦或者是被其他人给拿走了。那么到时候,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那女童模样的林姓修士,诧异的看过王霂一眼。断臂如常,断痕处光滑如若镜面,血肉白骨,清晰可见。
王霂他虽得也算是一五行修士,但是却并非和蚁墨那般一样。蚁墨他本体为蚁不说,且还掌有猿武神通,只怕即使是被打的只剩下一堆肉渣,指不定也还能活下来。但……像是王霂,他却也不过只是一普通的人族肉身罢了。
他不是蚁墨,他被人斩了手臂,是无法轻易愈合的。若是出血量过大,流失的血液太多……那么,他也是会直接昏死此处。
王霂闻言,淡笑一声,翠郎回应说道:
“···若是失败吗?那么……想必,我应该会直接死在这里吧。”
那女童模样修士听闻,则也是猛的一睁。身形一顿,略做沉默了下来。只不过没多久,也是笑着赞叹说道:
“是吗,不错,不错……你这个小辈的,可也甚是不错。只是可惜,你在今日里……却也是必定要给我死在这里!”
话语落下,一声狂笑响彻,白雾弥漫。而那女童修士则也是自揣怀着杀机,一步跃起,飞过虚空。而其面容……则也是由一黄口童子模样,给迅速的化作了一老妪形象。身形变化,自口间的一排排牙齿,则也是全然脱落。
老妪带着干巴巴的肉身,自双瞳之中倒射寒芒,仅仅只是视线略一接触,王霂便就忽是如若刀割针扎,不禁倒吸了口气,向后退去。
“你的天赋,你的心机,可都是相当的优秀。但正是如此……我才能不能放任你就此活下去!”
一声咆哮响彻,王霂的两只腿脚则也是化作凝冰冻结,不得动弹。
老妪飞过之处,白雾弥散,海水化作冰结冻住。而那碰巧在路上的几只鲛人,则也是被之冻做冰雕一片。生生冻死在此!
“···哎呀呀,看来……今天说不定,也还是真的会死在这里呢。”
王霂他苦笑一声,使着仅有的独臂紧握手中之剑,一步迈去,剑锋所向,直至老妪而去。
若是说……他能够杀得了章郎,是属运气。但至于眼前这老妪……则是连同王霂他本人,则都是未必能有自信,能赢过她,能杀得了她……甚至于,他也是未曾有过自信,能在其手中逃过一劫并是不死。
···老妪袭来,其速度之快,绕是王霂已然突破了生门境界,成为了景门之修。但是命理之中,景门和杜门的察觉……却是那般的庞大。亦或者说,碎空和拓海的差别……其修为力量之间所存有,如若
沟壑一般的差别,却是那般的庞大无二。
二者相战,刀光碟赢,寒芒不断。仅此不过一个照面功夫,王霂他便就被一掌给打的倒飞碟血,败落而去……只是,其手中飞剑,却是早已消失无踪迹,不见其影。
“呵,狡诈的小子。你以为凭借着你这么一点的花招,会对老身有用吗?一句话……痴人妄想,白日做梦!”
那老妪嘲讽一笑,便就自脑海一头花白色头发猛的伸长,仿若化作了一条条狰狞扭曲的触手一般。在虚空之间,肆意的扭动着。
又至下瞬即临,从那老妪头顶则也是闪过一抹抹的碧蓝色寒芒光点。寒光蠕动,淌过发丝间,使得发丝在一瞬间猛的结冰,并是扭紧,给化作了一支支由头发扎勾形成的寒冰战矛。
···斩矛刺过四面八方,在短短的一瞬间,便就已然猛的来回收缩,来回刺去了不下千百来次。而反观那王霂,却也是已然被数根毛发所化作的长矛贯穿全身。看其样子……仿若则也是已然活不了了。
“哼,尽管这飞剑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是为了不犯先前那个蠢货的覆辙……此剑,就先行的藏匿在这里吧。”那老妪冷哼一声,便也就是舞动一根寒冰长矛,将其接触了冰冻。并是从一个长发所编制扎结而成的球状物里面,握出一柄银芒利剑来。宛若触手一般的长发抓过飞剑,也是将之飞剑猛的镇压,给压制在海底深处里去了。
“好了,这个小子也是先杀了他再说吧。至于飞剑……如果他死了,那么飞剑则也是会自动的和他连系逐渐降低,并是最终变成无主之物。而到了那个时候……或许我也是能将之驯服,给多了一柄不错的法宝了。”老妪眸中闪过一抹贪婪,而当话语落下。数根寒冰长矛从王霂身子之中,向外拉扯,伴随着一道道碎裂之音的响起,其肉身……则也是被之撕碎成了碎片。
“我……我诅咒你,我……咒你……”
一旁的海倾澄,当见了王霂被老妪撕碎,则也是带着一脸的怨恨憎恶,本能似的说道。但……她却是早已被凝冰冻住,意识更是已经模糊。只是挣扎着说出几个字,则也是方为倍显艰难。
“···诅咒我?你能诅咒我什么?”
当那老妪听见海倾澄她那颤颤的声音后,也是冷哼一声。收过头发,恢复如初。
她走至海倾澄身前,一脚猛的踹在她脸上,使得她不能说话。
“···我咒你……我咒你,血肉分裂,骨沉汪洋。残躯被那鱼虾啃食,龟鳐吞噬,给那虾蟹分尸!”
海倾澄她瞪大两只猩红血眸,揣怀带着一股近乎
于疯狂般的怨念,诅咒说道。
而当那化作老妪模样的修行,见了此眸后,则也是被之震惊,带着惊愕,本能似的向着身后倒退三步。
“这,这个眼睛……”老妪见了海倾澄双眸,给一时吓的有了几分胆怯,恐惧般的说道。但是当她回想起二者之间处境的时候,则也方是反应过来,以一只脚踏在海倾澄脑袋上面,并是叫骂着说道:
“嘿,你这个小女娃家家的……吓起人来,倒还是挺有模有样的?也是不知道你爹娘到底怎么生得了你这一副怪异眼睛。”
老妪一脚踏在海倾澄面门,诧异说道。其实海倾澄她的眼睛,也并非是天生就是这幅样子。而只是在前先,当她被老者辱打的时候,才是不知怎么,突然就转化化来的。
和她那张俏丽的小脸不同,那是一对通体似血一般的眸子。眸子猩红,并无什么内瞳外瞳之分,眸子所具有的……也仅仅只是一片猩红。
“···尽管我知道,你们鲛人一族倘若拿去卖钱,价值也是不菲……但是,我的直觉却是在不断的告诉我,你很危险。”
那老妪眸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忌惮,将手掌慢慢的伸向海倾澄头颅。
那是一只近乎于枯萎的皮包瘦手,枯手划过虚空,便是带过凝霜一片,仅仅还尚未接触,海倾澄的脸上则已是冻起了阵阵冰疤。如果,当二者接触,以海倾澄她那脆弱的肉身,则也是会在瞬间的冰封冻结,化作冰雕碎去。
···老妪忌惮似的看过脚下少女。没错,那是一种忌惮,一种源于她直觉里,深深的忌惮。她不知这股忌惮源于为何,但那老妪,她却也是本能般的觉得,眼前这个拥有血瞳的鲛人,十分的危险。
“碰!”剑碎冰浮,冲地而起。飞剑从那汪洋之下冲出,寒光乍现,也是在斩断了老妪的一只手掌后……最终飞回了王霂身旁。
“什么,你怎么可能还没死!”
那老妪她震惊的嘶吼一声,望过其一旁的残躯。
剑飞至身旁,王霂他使着一只仅有的独臂,艰难的杵起身子来。他的躯干四分五裂,四肢则也仅仅只是尚存有一只已是千疮百骸的右臂。他全身遍布有着大大小小的无数裂孔,而在他的那只头颅里……他那红中掺白的脑浆,也是不断的顺着破损的天灵之中不断参流而下。
“你的对手,是我。在杀了我之前……离她们……远点。”
王霂抵剑,艰难的支撑住了身形,强强杵起身子来。
尽管他的意识早已模糊,尽管他的思维早已负荷……更是随时的都会昏迷,甚至逝去,但……他却是有着一个绝对不能倒下的理由。而那个理由,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极为的可笑。但……那却是他存活至今,贯穿在心中,唯一所坚信的事物。
那个事物……则是名为,“正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