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真人清楚这事强求不来,却也看得开,左右不过是想后继有人,虽然偃笑不愿他有些遗憾,但殷文言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东极真人将自己的圆魄祭出体外,偃笑见东极真人已开始传承,又是几次加固了结界,而他还留在一旁为他们护法。
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到底还是让殷文言受了这传承,他的终点远不只是这里,这只是他的另一个开始,暂且期待一下他的涅槃重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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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边厢,被九州众人猜测多半遇险失踪的殷清歌,此时他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他正被软禁在四海墨家。
“四海墨家”对四海的人来说那可是如雷贯耳,在他隐世之前他便是四海数一数二的世家巨头,虽然现在已经对外隐世,然而他的影响力依旧不可小窥。
两年前墨家对殷清歌发来召令,殷清歌虽然不想理会,但这次的召令墨家提到了“墨文莲”,殷清歌那已经香消玉殒的妻子,殷清歌不得不前往,而墨有舒知道殷清歌要回四海墨家,说也有事需要回本家便一同回去了。
原本墨家来信中除了提到了就墨文莲的事要殷清歌去一趟墨家,还要求殷清歌带殷文言前往,但殷清歌一直都抵触和墨家的接触,在不知道墨家用意之前他并未带上殷文言,只与墨有舒轻装前往。
到了墨家后,墨家对殷清歌这个“九州第一人”并不看在眼里,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在发现殷清歌没有带殷文言一起去墨家竟然当场发怒。
也是那时殷清歌才知道,原来这些墨家人要他带殷文言一起去四海,不过是为了取殷文言继承自他母亲墨文莲的“先天净灵体”给墨家本家一个极受宠的小辈重塑优化天赋——这以“先天净灵体”重塑优化天赋虽然和圆魄有些类似,但却还是天然之别。
取殷文言的先天净灵体给别人,那是要殷文言的命!
墨家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这个女婿的身份,更是从来都看不起他,那么试问作为一个父亲殷清歌如何会把自己儿子的性命交给这些人?就凭墨家就是害死墨文莲的罪魁祸首,殷清歌也不可能对他们有好脸色。
这次会来墨家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在信中松口,表示愿意将墨文莲的遗体交给他,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这些世家大族的龌蹉阴暗,若说当年的殷清歌不知道,如今却已以亲身经历切切实实的感受过了,早已一清二楚。
当年他一个一穷二白毫无身份的小子,如何会和墨家这种庞然大物的嫡小姐相识结缘,甚至有殷文言?也不过是因为大世家内部的勾心斗角。
原本墨文莲只是出于好意随手帮助了落难的殷清歌,事后却不知怎么被墨家人知道了,便编排出了一场陷害大戏,信口胡诌着墨文莲和殷清歌有着混乱不堪的关系,早已不清不白。
那时的墨文莲虽然是嫡长小姐,却也并不怎么受宠,不过是仗着有个尊贵的身份。但总有人会看她不顺眼,早就想拉她下水,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根本不会放过,能怎么抹黑就怎么抹黑。
本就不受宠的墨文莲本就性格不强势,遇到那样的事更是百口莫辩,最后墨家当家家主更是直接将墨文莲“下赐”给了当时默默无名的殷清歌。
这种决定,无论对于墨文莲还是殷清歌都是羞辱,但这两人都无可奈何。
墨家出了这种事,他们如果无意压制,不需一日整个四海都会知道这件事。一时间,墨家和墨文莲成了整个四海的笑话。墨家人却还指责墨文莲有辱墨家先祖,真真是把墨文莲说成了墨家的千古罪人。
被墨家变相贬逐墨文莲当时便怒极攻心,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也是那时起墨文莲一病不起。
殷清歌深知是自己连累了墨文莲,便开始照顾起了墨文莲,也是那时候他们才日久生情,之后才有了殷文言。
但是墨文莲虽然生在墨家实际上修为却不深,加上体弱又郁结于心在生下殷文言后便香消玉殒了,在此之间墨家对墨文莲的生死根本从来不过问。
墨文莲死后出殡那天墨家突然来人,强硬带走了墨文莲的遗体。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墨文莲终究是墨家人,死了最后也该回归本家,毕竟曾是墨家尊贵的嫡小姐。
那时殷清歌不懂,现在他却知道为何他们那么执着,因为墨文莲的“先天净灵体”。
对于他们来说,知道墨文莲是先天净灵体的只有他们墨家本家少数高层,当时的殷清歌更是不会知道那些,他们可以放心的把墨文莲扔给殷清歌。
但是墨文莲死了,殷清歌要将墨文莲下葬,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对于他们来说,墨文莲的先天净灵体是世间罕见的稀有体质,活着时用不上,死了却也不能肥水外流,遗体也是必须回收的。
殷清歌悲于妻子的香消玉殒,却更愤怒墨家的所作所为。原本没什么出众和作为的殷清歌也是那时候才开始发了狠的修炼,最后带着幼子去了九州,开宗立派。
而这次墨家召他从九州千里迢迢来四海,并要带上殷文言,需要用殷文言的先天净灵体重塑优化天赋的,其实就是当初陷害墨文莲清白的罪魁祸首——墨家四房的幺子。
墨文莲虽为嫡长,但她的父母都在她年幼时因为墨家的一项秘密任务双双殒命,留下一幼女在那险恶的后宅挣扎长大。
而在墨文莲之下还有无数的弟弟妹妹,其中墨文莲与二房交好。二房情况和墨文莲类似,二房当家的刚好也一同和墨文莲父母出的任务,也没能回来,留了一双孤儿寡母。
墨文莲虽然自身在墨家并不怎么受宠,但对二房的孤儿寡母却多有照顾,二房的小少爷恰好也是嫡出,辈分上来说还得称墨文莲一声姑姑。
姑侄两关系向来交好,即便后来墨文莲被墨文莲贬逐,二房小少爷也一直惦记着她,这便是墨有舒——也是墨家众人里殷清歌唯一能和气对待的人。
家里没有男人难免都会底气不足,墨有舒在年幼时可不似现在这般逍遥快活。
那时他的天赋尚未显露,又是恰巧占着个嫡长孙的位置,墨家的人既不在乎他,又一堆人惦记着他的身份位子,想他死的人可不少。若非那时有墨文莲的照应,当真是难说他能不能安然长大。
四海与九州不论是天地的广阔还是资源的多少,九州就是比四海低一层次。在九州元婴境已是顶尖高手,但在四海却不过是个中等人物,所以墨家才看不上毫无背景身份的殷清歌,即便后来殷清歌去了九州建立青澜派也是亦然。
为了在墨家后宅生存,墨有舒从小就学会了忍和演,他无所作为的平凡和从小就显露出来的爱好女色,使墨家不少人放松了警惕,他们可不觉得才几岁的娃娃就能有那么重的心机,也是这样才让墨有舒能有机会去九州青澜派找殷清歌。
那年墨有舒刚来青澜派时才六岁,虽然是个不受重视的嫡长孙,但该有的都有,墨家是有派护卫将墨有舒安全送到青澜派的。
那天墨有舒站在青澜山门的汉白玉台阶上,殷清歌抱着还是豆丁的殷文言正好在最上面笑着来接他。烟雾缭绕间突然飞来许多仙鹤,它们绕着墨有舒引颈而鸣,领头的那只口中衔了串红色的千季子递到墨有舒跟前,就那样看着他。
墨有舒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殷清歌也没想到会看到这番景象,愣了下,他将手伸到仙鹤眼前接果那千季子又转交到墨有舒手里,那只仙鹤才带着那所鹤一起离开。
模糊的记忆里,墨有舒似乎想起了那天的千季子味道很甜,后来他自己去采的都不如那天的甜。
离开了墨家就如脱离了囚笼,在青澜墨有舒的天赋和光彩霎时绽放,当真是在九州过了许多年快活肆意的日子,直到墨家又想起了殷清歌父子,并惦记起了殷文言的“先天净灵体”,墨有舒知道,自己改回一趟墨家将母亲接走了。
虽然在意料中就猜到去墨家不会那么轻松,但没想到殷清歌和墨有舒两人都被困了,虽没动用太过强硬的手段,却都被变相的软禁了。
原本墨有舒的母亲在得知儿子想要带她离开墨家的时候还不愿意,毕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但是在发现墨家发现了墨有舒的变化,看到了墨有舒有了利用的价值就像将他留在墨家后,墨有舒的母亲才醒悟过来自己母子两人对于墨家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我儿,你可当真想清楚了要脱离墨家?”墨有舒的母亲仿佛也在下着什么决心,万分慎重的问墨有舒。
“我想好了,这墨家我是一点也不像呆着的,只要娘亲愿意跟我一起走,我日后将再无后顾之忧,天高任鸟飞我的前途不该被去去墨家掌握!”
墨有舒的母亲看着这样的墨有舒,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已经离开许久的那人的影子,最后担忧和愧疚都汇聚成了两行清泪。
她轻轻拥上已经长得比她高许多的的儿子:“你已经决定好了就放心去做吧,娘亲不会拖累你的,娘亲和你一起走!”
墨有舒回拥着母亲,才发现原来娇小的母亲也能有这么坚韧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吧。
“儿子不会让母亲失望的,更不会让您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