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射在父亲脸上,暖洋洋的,父亲卷了一支旱烟,掏出火柴划着,随着一闪一灭的烟火,父亲的面前又闪现出赵小曼的笑脸……
在医院的病房里,她依偎在父亲怀里:“祥子,等全国解放了,我跟你回老家当农民去,想城里的爸妈了,咱们就牵着父亲送你的驴(是的,驴是赵政委送的,其实是郑家庙的乡亲们送的,听说那个抱着机枪在坟头扫射的排长负伤了,俺们屯上没有什么表示的,就送这头驴犒劳这个英雄排吧,赵政委在女儿赵小曼的死缠硬磨下,终于答应了让父亲回家养伤……
临别之际,赵政委,亲自来送行,并让警卫员把驴送给了父亲,并寓意深刻地说:“驴让你牵回家,这可是小曼的意思,想部队了,就牵着驴围着村子活动活动身子骨,这样腿伤恢复的快点……),带着咱们的儿子,回家过上一阵子,城里、乡下土洋结合,很有生活内涵,祥,你说好吗?“不过,我还是象救你一样,抱着你走吧,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这一辈子就喜欢抱你的感觉!”
“那咱们的儿子怎么走啊?”赵小曼撒着娇,含情脉脉的小声呓喃。
“骑驴啊?!驴不是闲着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翻……在病床上嬉笑着厮打起来……病房里充满了爱的阳光。
阳光刺疼了父亲淡淡的相思的忧伤,小曼,你在干吗呢,你在想我吗?
“祥子他妈来客人了!”院子了响起了八十奶奶破锣似的声音。
“来啦,来啦!……”母亲踮着小脚跑到院子里。
“祥子呢?怎么不见人呢?”八十奶奶眼睛把院子看了个遍。
“在屋里等着呢,祥子,快点出来迎一下客人!”奶奶向父亲发号施令。
父亲没有应声,极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往屋门口蹭。屋门被打开了,嗨,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八十奶奶、奶奶的身后跟着一个低头看地的少妇摸样的女人,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父亲看清楚了,左手拉着的是个男孩,右手的是女孩。父亲惊诧的长大了嘴巴,心想,这是干嘛啊,不至于给我介绍个寡妇吧,我有这么惨吗?“惨”触到了父亲的痛楚,我见不到小曼比这还惨,我好命苦啊!……父亲撩起了帘子,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意思是说:“请进!”
“秃小子,进屋好好和人家谈,八十奶奶等着吃你的喜糖呢?!别整天不沾边沿,部队首长的闺女能跟着咱这样的穷人家”
奶奶拉了拉八十奶奶的衣角,示意不让她说了:“走,咱娘俩去那屋,让孩子们自己谈!”
女人领着孩子低着头闪进了东屋,父亲放下了帘子,父亲说都坐下吧,今天天挺热的,渴了吧,我给你们倒水去,女人说不用了,别麻烦了,来时喝了,父亲僵在那里,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的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刚才那个奶奶,说你是八路军,你有军帽吗?有啊,叔叔还有枪呢,真的吗?我能看看吗?能,那天我领着去村大队看去,我的手枪在村民兵连保管呢!你真伟大,是吗,我伟大吗?爸爸一把抱起了孩子。
男孩叫林林,和爸爸特有眼缘,在爸爸的怀里,两手搂着大人的脖子天真的玩耍起来,我能叫你干爸吗?为什么叫我干爸,娘告诉我,只要我不调皮,那天就给我找一个当兵的人做爸爸。
爸爸没有答复这个问题,他知道只要这个干爸一答应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结婚,就就有两个孩子了。这里交代一下,这个孩子日后成了爸爸和这个女人(也就是我母亲)结成夫妻的红线,从那以后,这小子,几乎天天从外村跑一里多地来找干爹玩,后来父亲就默认了这个干儿子,再后来,爸爸真正和林林结下了深后的感情,在长辈的死说歹说下,迎娶了林林的娘,也就是我的母亲。当然了,这都是以后发生的事,我们还继续父亲相亲的故事吧,
正当父亲和林子说的起劲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了“晃铃、晃铃、晃铃”马玲乱响的声音,迂——随着喝令马停的声音,从马上跳下了三个人,一个女的,两个男的,这三个人,全副武装穿着八路军军装,腰里都别着驳壳枪,孩子们和看热闹的人堆满了院子,大队书记走到院子里,对着院子里大喊,祥子她妈,部队来人啦,赶紧到地里把祥子他爸喊回来。
父亲兴奋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一高兴竟然忘记把林林从怀里放下,赵小曼等三个人已经跨进了院子……顿时,四目相遇,眼泪哗哗地从小曼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要不是在这种场合,她肯定早就钻进父亲的怀里……
父亲赶紧放下林林,紧紧地拉住了小曼的手,看到自己心爱的小曼就在眼前,父亲的眼角也湿润了,日思夜想的小曼终于站在了眼前,可是,父亲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曼呢,看到了父亲怀中的孩子一切都明白了,她想自己还说什么呢?人家孩子都有了……
更要命的是小林林左看看父亲,右看看女八路,竟然嚷了了起来:“爸爸,你怎么不让八路军进屋呢?我娘还等着咱们呢?!”小曼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心里越加悲痛起来,在父亲回家养伤的二百多个日日夜夜,我是怎么度过的,祥子你知道吗?你忘了战地的杜鹃花,你忘了父亲送你的那头驴,你忘了你心爱的小曼,你是个感情骗子,家中都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吓得你让媳妇躲在里屋不敢出门……你是负心郎,你是大流氓、大骗子,你欺骗了一个少女的纯真感情,你破坏了一个多情怀春少女的梦……
小曼心中说:“爸爸,我错了,你拦着不让我来,说部队收到他们村得信说祥子残疾了,不能当兵了!我不信,说祥子的腿我还不知道吗,在部队就好了,只不过需要疗养,不当兵了,不是他的初衷,一定别有隐情,这下一切大白于天下了,原来,祥子在家就结婚了……
小曼的手突然挣脱了父亲的手,说了一声:“我们走!”两个赵政委派来保护赵小曼的警卫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那里,走啊,赵小曼带着哭腔拉着两个人跨出了院子,父亲,顿时“傻”在那里,好半天没缓过劲来,这时候,赵小曼三个人已经都跨上了三头快马,赵小曼回过头说了一句让父亲一辈都伤心透顶记忆犹新的话:“姓魏的,我错看你了,好好在家和娘们孩子过日吧!”
然后,抡起马鞭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鞭,父亲追到大门外……看到赵小曼骑着大白马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父亲的爱情梦破了。
六爷爱抚地抚摸着我的头:“人啊,这是命啊,多好的一对啊,愣让阴错阳和给拆散了,赵小曼气跑走了,你父亲知道赵小曼误会了,写了未婚证明盖上了大队、公社的红公章专门跑了一趟部队,去了几天就一个人回来了,人家根本不见他,他怎么解释,部队就是不给他机会,你想人家是首长的女儿啊,那里容得受这个委屈,你父亲回来,就病了。
本来多么开朗的小伙子,整天唉声叹气,一个月人瘦的象变了个人似的,我这才知道,原来爱情的力量这么大……林林被你父亲气得“暴打”了一顿,可是这个孩子不记仇,还是坚持天天往你父亲这跑……你长大了,别学你父亲,没出息,为了一个部队首长的闺女竟然一年没出家门……”
“六爷啊,我要告诉你,要是我的话,我能让赵小曼上马,出这个村吗”我对着六爷的耳朵大声喊。
“要不说,你父亲,让爱情愚蠢了头脑,他冒着炮弹英雄救美的劲头那去了”
唉,娃啊,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