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翔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嘴上却说:“不会吧,是不是看错了,人死后模样肯定有些变化。”
李林峰忧心忡忡地说:“希望吧,但是师父以前的徒弟一个个都消失了,这个是千真万确的。”
叶潭道:“所以我们才日夜不停地修炼,就怕成为下一个。”
二人的话,胡天翔不敢全信,毕竟才第一次见面,对他俩一点都不了解,而且他们还是吴玄的徒弟,关系不一般,二人难保不是听从师父的命令在给他下钩子。可无论真假,朱胖子和二人的话,矛头都指向了吴玄,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怀疑,他决定今晚二探行云殿。
回到小屋,天已经擦黑,胡天翔盘膝打坐,却没有修炼,而是回想上山这几天的经历,回想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一遍遍地在脑中回放。
一个时辰过去了,胡天翔还是没有头绪,他便把金睛叫出来,把自己的经历和思考讲给她,让她帮着参谋参谋,毕竟她在通天观混过好多年,还被观主坑过,这方面比他有经验。
金睛哈欠连天,又想睡觉,耐着性子说道:“这里是吴玄的地盘,他是大权独揽的土皇帝,可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对他忠心,所以你不要提防所有人,而是要分出忠奸。”
胡天翔道:“我明白你的话,我可应该怎么做?总觉得火候难把握。”
金睛气道:“别忘了,你是来杀人锄奸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大不了直接撕破脸!你现在有傻大个儿撑腰,有什么好怕的?我要是你,早完成任务回清风山享福去了,这个破地方什么好药草都没有!”
胡天翔唯有苦笑。
深夜,胡天翔一切准备就绪,再次离开了小屋,背着泥巴一路摸到了行云殿。这一次,行云殿内灯火通明,吴玄正和几位堂主议事,朱胖子也在。
虽然有泥巴的龟息技能掩护,他也不敢靠得太近,就趴在大门口,透过门缝向里面偷看。
吴玄正对着几人说道:“……就这么安排吧,今晚我就出发,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要严守山门,严格管束弟子,不能出乱子,否则等我回来,一定重重责罚!”
“请吴长老放心!”几人同时抱拳行礼。
“各位堂主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几人再次行礼,转身离开。
胡天翔后悔自己来晚了一步,没听清吴玄因为什么要离开胡儿山,可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让他走,万一走了不回来了,自己如何跟洪师祖交代?
他心道:“这老家伙不会是要畏罪潜逃吧?”
他正在思考对策,却想不到吴玄也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胡天翔一皱眉,悄悄跟在后面。
吴玄的步伐很快,但没有用缩地成寸的神通,胡天翔跟在后面毫不费力,始终和他保持着三十丈的距离。
半个时辰后,二人走下了胡儿山。胡天翔越走心里越没底。
大约走出七八里,吴玄突然站在原地,微微侧过脸,冷声道:“别跟着了,你都跟了一路了!”
胡天翔大吃一惊!
“别动,他在诈你!”胡天翔刚要说话,头顶的金睛突然提醒。
胡天翔有些吃不准,但他没动。
“怎么,非要我出手你才肯现身?”吴玄转过身来,看向胡天翔。
“别上当,这个距离,他不可能发现你!要对泥巴有信心!千万别运转二气,那会暴露你!”金睛的话语中也透出一份紧张。
吴玄冷笑着慢慢抬起右手,掌中凝聚出一团红蓝二色混合的灵气,灵气呈现圆形,不断重复着膨胀、压缩的过程,里面的危险气息越发浓重,仿佛形成实质。灵气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将密不透光的林地照亮。
胡天翔如临大敌,手心都是汗,他随时准备拎出铁心鼎挡下这一击。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吴玄右掌猛然前推,灵气球却含在掌中不发,然后慢慢消失。
下一刻,吴玄微微一笑,像没事人一样转回身继续赶路,步伐比刚才轻松许多。
“这个老王八蛋,差点把我骗了!”胡天翔擦了把冷汗骂道,“这只老狐狸绝对有问题!”
“那可不一定,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白了,你啊,还是太年轻,没啥阅历!”金睛得意道。
胡天翔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吴玄继续前行,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胡天翔紧紧跟随,距离掌握得很好。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蒙蒙亮,金睛大半宿没睡觉,心里有气,说道:“这个吴玄这是有病,走得挺快,就像有急事似的,可走得再快也没有缩地成寸快,他居然一直在用两条肉腿走路,你说奇怪不奇怪?”
胡天翔猛然一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咦,你怎么站住了?快走啊,不然追不上了!”金睛十分诧异,赶忙催促。
“不对!”胡天翔掉头就跑。
“喂!反了!这是回去的方向!”金睛急得大喊。
她急忙回头望向吴玄,发现他也站住了,金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眨了眨眼,然后吴玄就不见了。
胡天翔越跑越快,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睛十分不解。
“快到卯时了!卯时要点卯!谁要是不在的话,谁就暗中跟着吴玄一起下山了!”胡天翔急得满头大汗。
金睛恍然大悟:“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怀疑了,现在用计排查谁是锄奸的!”
想通了这一点,金睛立即全力展开神识,片刻后说道:“距离可以了!”
闻言,胡天翔立即站定,手掐法诀,心念一动,体内窍穴全部打开,青云三件套再次发生剧变,变成了威风凛凛的战甲状态。
一瞬间,胡天翔在原地消失了,再出现时,已在一里地外,然后再次消失。
卯时,百草堂内,十几名弟子站成一排,朱堂主准时出现。
“今天有人迟到吗?”朱胖子扯着大嗓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