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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的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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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风中流逝,夜的路平静稀落而又宽敞,可以让他们真正肆无忌惮地狂野。广阔的高速公路上两辆并排的跑车仿佛加速的粒子,“嗖——”地呼啸而过,除了风声马达声,只剩下加速度。瞿瞿和薰兴奋地站起来迎着风大声地呼喊,那撕裂破碎带有荒林野性的声音,飘摇,坠落,刚从口中发出却不知道被风吹到后面的何方。风是无罪的,它带着声音散落谁家,可怜了哪位正在哄儿子睡觉的老母亲。

许费翔望着瞿瞿有点伤感,因为他似乎从她身上看到小阮活泼泼的影子,那种气质那种可爱那种浪漫,都跟小阮相似。他想到刚才的派对里自己一直很开心很自然的开心,真的没有在想过其他事情的烦恼。他感到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瞿瞿在场的原故,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强烈引力支持着,从最心底发出,让他充满表现的**从而保持一种亢奋的心情。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想起了刚开始认识小阮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许费翔开始慌了,他已经是有小阮的人,他不能再想下去,不能……

“费翔,有没有想过把汽车开进大海!”苏文一边开车一边大声喊叫。许费翔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这样问。

夜深了,海风也静了,缓缓迎来残留着一丝丝的萧瑟,杂夹着各种海洋生物的鲜味:苦、涩、腥、甜……“萧人墙”的海边的确很美,远远望去一线海与天的交界,仿佛朦胧里仙女悬挂着的一轮昏黄绸缎。海水静得可以看见鱼儿震动的粼粼微波,安澜的颜色深邃而迷人。大家都有一种想醉的感觉,久久的仰头呼吸。不知道这海边“萧人墙”的名字从何而来,没有人去考究。只是很容易看见这海边的石滩众多,而且形状诡异,颜色黑的很特别。黑暗中咋一看过去,一块块石头潇楞楞如鬼一般。所以异常的宁静,晚上很少人会来。

不知道苏文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许费翔独自一人坐在石头上想。然后脱下眼镜呆呆地眺望前方,一个没有尽头的海,一个没有结束的结束,又如永远没有尽头的混乱的现实生活。

“你的眼睛很美!”旁边一个声音发出。

他这时才知道,瞿瞿已经坐在身旁,并像他那样曲起双腿,把下巴狠狠地放在左右膝盖之间,像极了动画里那个站在窗沿凝望月亮的忧伤的小女孩。

“也许是夜的缘故,夜可以掩饰一切,包括美与丑!”他抬起头,望望身边的瞿瞿。

“这是什么意思?”

“但我却不喜欢夜,夜的黑会疯掉孤单的人儿!”他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虽然我不大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但是我确切的可以读到你的忧伤……”瞿瞿也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他。瞿瞿深沉的时候,美得让他无法置信,有许费翔开锁门的那一番独特。让人真想过去给她充足的拥抱。

“我的右眼是坏的,我是个`独眼虫`!”他不想隐瞒她,不知不觉地道了出来。

“嗯,关于你右眼的故事似……乎听苏文说过。我觉得你很特别,我喜欢你的特别。不是指独眼的特别,而是一种异于常人超越常人的气质,一种……哎呀,我说不清楚啦!反正就是,我特别喜欢你的特别!”

许费翔沉默,像个羔羊,首先瞿瞿的这段话让他吃了三惊。第一,很稀奇瞿瞿不像别人那样震惊而后惋惜他的独眼;第二,他不知道瞿瞿为什么说出“似乎”那两个顿挫的字;第三,瞿瞿竟然就这样喜欢上他,不知道会不会是真的,他不想对这件事考虑下去,只想逃避则已。

“你喜欢一直地等着,看着,想着旭日升起的那种感觉吗?”他不知道自己怎样突然换上的这个话题。

“不喜欢,而且一点都不。我不喜欢迎接新生命的出现,我害怕新生命,甚至有时候都会敏感于一个仅仅是一个的`新`字。我想我这是心理作用,我也知道,但是我还是恐惧。”说着,瞿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接着她又说,“我喜欢落日的那种坠落感,陪伴着五彩缤纷的晚霞埋葬于西山下。正如李商隐所说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想他应该也会享受着落日的凄美吧!”

看来瞿瞿小时候语文学得不到佳,她理解错了李商隐先生的诗意,所幸李商隐老人家早不在人世间,要不然绝顶的隐士也会为此`饮恨江湖`啊!许费翔不想把它说出来,他不要打破眼前瞿瞿的那个心灵的屏镜,他不想伤瞿瞿的心。只是他想不到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孩也会有一颗这么破碎绝望的心。他确实想不通!

“怎么不说话了……看着我!”瞿瞿径直地用小手托住许费翔的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这样的女孩,你很难相信,是吗?你很难接受我这样的女孩,是吗?你可以了解我的,你可以,只要你进入我的生活。”她一连串的话儿狠狠砸向许费翔。

生活?进入她的生活?许费翔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呆呆地看着她一闪一闪跳动的眼帘。

“你说话啊?”瞿瞿突然有些野蛮,跟《我的野蛮女友》里的全智贤。

“你是跟薰同一个公司上班的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胡乱琐碎地问。

“啊?!哦,我们都是靠捡垃圾过生活的人——”说罢,瞿瞿嘿嘿地笑。

“你这人怎么回事?”许费翔有点搞不懂,糊里糊涂地,更加感觉到瞿瞿这个人的神秘,像是披了一层`楼兰美女`的神秘面纱!

“呵,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把你的大耳朵摘下来好了!”说着,还真的去拧一许费翔的耳垂,“我和薰是在纸业有限公司上班的,所以间接地我们就整日地把那些垃圾摸来摸去了,惨吧!只不过我们是垃圾中的精品,称之为高级垃圾,用原汁木浆和自然纤维作材料啰!这回你该信了吧!”

“大概……你真有意思!”说罢,许费翔也学起调皮,用手捏一把她冰凉的脸。

“呀——”瞿瞿叫着全身扭曲起来,还真会配合调皮呐!

“哎,跟你说喔哦,嘿,嘿——”瞿瞿一副很羞涩又很神秘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道:“而且……我们还是专业制作各种各样卫生巾的呢!”说完,她整个人地靠过来搂住许费翔的腰,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坏。然后还伸出头仰触他的下巴说:“要不要下次我带好多好多的好看的来给你啊!”

许费翔一瞬间回不过神来,浑身不自在地板着身体,不知所措地愣住了……

由于瞿瞿不喜欢日出的原故,大家都提前回来。瞿瞿不愿意回公司的公寓住,硬要跟着许费翔。她说薰不在她害怕一个人睡觉的寂寞,撒娇地像个小女孩。许费翔拗不过她,也不好拒绝。他不是不喜欢跟瞿瞿在一起,反倒是有她陪伴有一种纯纯的愉悦。他只是怕自己真的会喜欢并依赖上跟瞿瞿在一起,那种感觉。

不知道瞿瞿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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