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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凤舞夕阳(1 / 1)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吉昌的话象一道爱情魔咒,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动过心思的吴梦瞬间乱了阵脚!她渐渐的想起和程志共渡的每一天,突然间发现自己和程志都已经在无意识中慢慢的踏上了爱情的旅程。

历来淡定的吴梦心慌意乱之极,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和程志之间的任何感情问题,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程志,是不是应该去爱上程志。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份感情,畏惧带着这样一个不确定的问题,走上一条不确定爱情道路。

她越想越乱,越想越烦,就在这时,宿舍里突然传来了程志的一声惨叫,她再没顾得上多想,处于对程志的本能反应,立刻向宿舍跑去。

吴梦急急忙忙的跑到宿舍门口,而程志却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所有的新兵都围在他旁边,听他解答新兵们的疑问。吴梦见程志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意识到,程志在她心里所占据的位置。

程志继续对新兵们说:“刚才都听见了吧,你们要什么时候听我叫的这种程度,我就是个怂包软蛋!挨刀的时候我都没吭一声,还在乎什么啊!之前你们在门外听到的那点动静,是为了让教官知道她下手的轻重。毕竟她不是军医,有些东西需要她及时的掌握和了解。比如你身后来个敌人,你没看见,但我看见了,当然要告诉你一声了。”

新兵们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啊!”

一个新兵一挑大姆指:“班长,你今天太帅了!”

程志一咧嘴:“帅什么帅?帅还让人砍这怂样!”

“班长啊,和小日本打,三局两胜啊!而且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打到那种程度,这还不叫帅啊!”

“你们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战场可不是擂台。哪怕九仗都打赢了,但就那一仗输了,可能就全军覆没,切记啊!再说了,要说帅,那也是咱们教官帅。哦不,漂亮!”

“班长,你说的漂亮,是人啊,还是刀法啊?”

“都漂亮啊!她人长的漂亮,那刀法也漂亮,是咱们能比的吗?得听教官的好好训练,早晚有一天你们就会那么帅。”

有个新兵很疑惑的挠了挠头:“班长,刀法我也练过小两年,怎么觉得教官最后一招怪怪的,好象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明明是可以赢的,怎么就说是平局了呢?”

程志想了想:“教官的招式,她自己最清楚。以后你们好好训练,增加见识,自然就会懂了。”

这时有个新兵十分兴奋的起了个头:“咱们这谁最漂亮啊?”

其它新兵齐声回答:“教官!”

“谁最帅啊?”

“班长!”

这个新兵还要继续起头,程志立刻制止:“行了行了,瞎起什么哄,少借机会拍马屁。你要是不好好训练,就是喊万岁也没用,照样收拾你。又不是你们打赢了,都跟着兴奋个什么劲?”

“班长,教官说过的,我们是个集体,荣辱与共啊!长官就是我们的脸面啊,长官赢了,就是我们赢了,我们自然也就高兴啊!”

程志点了点头:“说得对!这话我爱听!比拍马屁强多了。不过,你们也是教官的脸面,你们训练上不去,教官的脸也就都丢尽了。你们干得漂亮,教官也就漂亮了。你们谁要是敢让教官不好看,我就让他好看!”

程志的话引得新兵们哄堂大笑。

一直没出声的金有利问了一个自己担心的问题:“班长,刚才罗主任来过了,你和教官不会有什么事吧?”

金有利的这句话让新兵们一下都静了下来,十分担心的看着程志。

程志笑了笑:“上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后多学会观察和思考,你没看罗主任是自己来的吗。那要是有事,他能不带卫兵过来吗!”

大家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金有利面带愧色:“班长,其实今天这祸都是我惹……”

不等金有利把话说完,程志立刻截住:“没你事!今天就你不在场,我也得揍那几个小日本。你今天要是没出手,回来也许我还就要收拾你呢。这么干就对了!见着小日本,就得给我狠狠收拾……”

“咳咳……”吴梦在门口故意咳了两声。

新兵们的注意力都在程志身上,谁也没注意吴梦早就到了门口。这会一看吴梦出现了,都立刻站好敬礼。

吴梦慢慢的走了过来,歪头看着程志:“接着说啊!”

程志眼珠转了一下:“哦……哦那什么……小日本是得要狠狠的收拾,但不能乱来,也得分时间地点场合人物对象。小日本也不都是坏人啊,中国人也有汉奸啊,是不是!”

吴梦点了点头:“程班长,你果然很有一套啊!”

在如此的氛围渲染下,吴梦只觉得刚才送罗吉昌的一幕好象是一场梦,一切瞬间又都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志仍然每天守在训练场督促新兵训练。

看懂了程志心思的吴梦故意问他:“新兵们通过这件事,已经受了很大教育,训练热情也高涨了起来。你不好好在宿舍养伤,干嘛还天天泡在训练场?”

“这点小伤就让我整天呆在宿舍里,这和关禁闭也没大区别了。再说,这叫苦肉计,让他们多明白点事。哎,金有利,注意你的持枪动作。”

“哦,兵法学的不错啊!那你对我都用过哪些计啊?”

程志这才明白,又被吴梦摆了一道:“哎呀我的人精啊,你能不能不给我下套啊!我什么事能瞒得住你啊!还在你面前用计?那我得多长几个脑袋啊!”吴梦转过身,捂着嘴偷乐了一下。

没用多久,程志的伤已痊愈。

这天晚上熄灯后,吴梦和他跑完了步,正打算要去练沙袋,却被程志叫住:“吴梦,咱们练的东西能不能升点级啊?”

吴梦想了想,估计到了程志的意图,却仍然问他:“你想怎么个升级啊?”

“你能不能教教我你的那套刀法啊?”

“教你干什么呀?出去再给我惹祸去?”

“不不不,不是,再也不敢了!你想啊,这要是哪天在战场上,再碰上这么一个,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你上战场的时候,恐怕已经不归我管了,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你也太狠了点吧!怎么也得讲点……讲点师生情份吧!只要上面同意,我愿意让你一直管,管我一辈子都行,我没意见。”

“你没意见,我有意见!你想的到美!还管你一辈子?管你这样的,我得少活十年!你还是趁早死了的好,我还能多活两年!”

“我死了是小,你丢了面子是大啊!我死了不也是给你丢人吗!”

“程志啊!你这嘴皮子功夫是哪学的,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教教我呗!你花言巧语的欺骗过多少无知少女啊?”

“我去!我不就是想多学两手吗!至于这么黑我吗!”

吴梦忍不住笑了。可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在程志面前笑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自然。冷美人的称号已在她和程志之间荡然无存了。

程志无可奈何的撇了一下嘴:“行了啊,你笑也笑够了,我也被你耍够了,再不同意可就说不过去了。”

吴梦斜了他一眼:“还真没见你这号的,救了你一命,到现在连声谢都没说,这就算完事了?害的我嘉奖令也没了。”

“咱俩谁跟谁呀,提谢字多见外啊!”

“你给我打住,什么叫谁跟谁呀?我是你什么人啊,跟你什么关系呀?别不拿自己当外人,界线给我划清楚了!说,怎么谢我?”

“我……这……你说,你说怎么谢,我照做就是了!”

“还我嘉奖令!”

“啊?你当我是校长啊,我上哪去给你弄他的嘉奖令啊?你又不在乎那些!”

“谁说我不在乎,那可是校长的嘉奖令,可不是谁都能得着的,我天天都盼着呢!”

“……这样,以后我得的勋章全归你,这总行了吧?”

吴梦偷笑了一下:“哎呀,既然你这么诚心,那就先欠着吧。不过你别忘了,你可还欠着我的咖啡呢!”

“好好好,你放心,我都记着呢!那现在就拟定个训练大纲,每天不能耽误新兵训练,只能早出晚归的找时间练。”

“你可真会使唤人!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别人?我这一天这么多事,还得陪着你练,我不用干别的了!”

“那……那就每天收操以后,傍晚的时候指导一下我,早晚我自己练。不能在学校里面教,要不然这帮新兵蛋子又都跑过来瞎起哄。你给我签个长期外出条,保证不上街惹事,只限于练刀。出了学校不远,江边有片小树林,就在那教我吧。我欠你的,以后都给你加倍补上,行不行?”

“你就那么想学这套刀法?”

“艺不压身啊!何止是刀法啊,你还有什么本事,我都学!谁让你是我的教官呢!”

吴梦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怎么摊上你这号人呢!”

“那你怨谁啊!当初是你把我骗上贼船的,你不管谁管!”

吴梦一瞪眼,举手就打。程志感到事情不妙,连躲带闪抬腿就跑,边跑边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开始了啊!”而后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吴梦没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让我教是吧!好!你看我不好好的教教你!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珠江边的小树林。程志两手空空,莫明其妙的问:“咱们什么都没带,怎么练刀啊?”

吴梦折下了两根比较规范的小树枝,略带弧度,有如刀状。她扔给程志一根:“用这个练。”

“啊?这不扯淡吗!树枝的份量和刀差远了,手感都不一样啊!咱们得从实战出发……”

“闭嘴,你教还是我教啊?”

“好好好,你教,听你的。”

吴梦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就按你现在的程度,给你树枝用就不错了。树枝都用不好,给你刀也白废,再打还得输。”

程志不服:“那可不一定,那天是我一时大意才输的。”

“如果你现在还这么想,那下次必然还输,学会我的刀法也没用。”

程志一听就知道吴梦已经找到他的死穴。在这一点上,程志非常佩服吴梦。而且他在求学上进这方面,态度历来谦虚诚恳。

吴梦见他虚心请教,也就直接了当说清原委:“你这次输了并不是因为大意,而是你对刀和刀法的教条所造成的。你在喜峰口比刀的时候,为什么没输?因为你当时用的是中国的大刀。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我敢肯定,你用的是中国的刀法。而这次用的是日本的武士刀,你是以日本剑道为主。这就是你输的原因!”

“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去日本时才开始学的剑道,回国后基本就没在接触。满打满算,你也就练过三年的剑道。面对一般的剑道对手,还是没问题的。但遇到强敌,你跟本不是对手。这次你遇到的就是一个高手,他至少有十几年以上的功底,而且还能把剑道和空手道灵活结合掌握。如果你那天是以中国刀法为主,也许未必会输。”

程志认真的想了想:“好象是这样哦!可中国的大刀和日本的武士刀有差别,各自的刀法也是根据刀的特点研创的。如果用中国的刀法使用日本的武士刀,恐怕发挥不出什么效果!”

“这就是我所应该教你的!中国的唐刀,苗刀,都相似于武士刀,可以在这两种刀法上稍加改动,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武士刀。而且还有当年戚继光针对倭寇兵器的特点,研创专破倭寇的戚家刀法。只要加以利用改动,何愁不败倭寇!”

程志又认真的想了半天:“戚家刀法我多少有点了解,可你那天的刀法,好象无门无派啊?”

“我把戚家刀,唐刀,苗刀,各自的特点结合起来综合运用,自然看起来无门无派。”

“难怪我没看出你的路数!按你的这个优势,即使留他活命,也完全可以在三五招之内就赢他啊?”

“你就是这个急性子!如果我在三五招之内就赢了他,他的面子何在,会善罢甘休吗?强中自有强中手,没有长胜将军!他一定还会再找高手前来,我早晚会有败的时候,事情也会越闹越大!而且那个浪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三五招就能赢他。面对高手,得稳扎稳打,小心应对,何必急于一时。你们动手的时候,我就一直再观察他的招式,想对策找弱点。即使我的最后一招没有奏效,也会连续再卖几个破绽给他。他高傲轻敌,摸不清我的路数,又不占到速度上的优势,上当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我自然就可以赢他。”

程志又一次的听傻了,老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吴梦用树枝往他身上敲了敲:“哎哎哎,又傻了?”

程志这才缓过劲来,慢慢的把目光移向吴梦。他刚要说什么,吴梦一瞪眼睛:“你给我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问我是什么变的?是不是?”

程志一下捂住了嘴,脑袋摇得象拨浪鼓。吴梦阴着脸一步步的慢慢逼向他,程志一步步的慢慢往后退。

吴梦冷笑了一下:“我告诉你程志,我就是狐狸变的又怎么样?我就是狐狸精!小心哪天我不高兴,一口吃了你!”

程志捂着嘴,急忙不住的点头。

吴梦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我现在先练一遍,你给我好好看着。”

傍晚的景色格外美丽,夕阳映红了吴梦,映红了天地,映红的江面上也泛起点点的星光。吴梦伴着夕阳的美景‘翩翩起舞’,尽管她手挥舞的是一根树枝,却仍然英气逼人,丝毫无损如画般的美质。程志则如痴如醉欣赏着吴梦的‘优美舞姿’……

吴梦收势后才发现,程志正用如此痴迷的眼神看着她!她从末见过程志这种眼神,令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吴梦的羞涩,还是晚霞的相映,历来以冷面著称的她,脸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吴梦尽量回避程志的目光叫了他两声,但程志却没有反应,他仍然陶醉在如梦如画的‘仙境’之中!直到吴梦手中的树枝抽在他身上才反应过来:“啊?……什么?”

吴梦瞪着眼睛问:“你色迷迷的看什么呢?”

“啊?……什么,什么色迷迷啊?”

吴梦又用树枝抽了他一下:“我问你记住了几招?”

“啊!……我……我太笨,没记住。”

“什么?你一招都没记住!那我不白练了!你都看什么呢?想什么呢?”

吴梦一边说着一边抽打他,程志赶紧躲闪:“不是……不是……那什么……”

“什么?”

“我刚才好象做了一个梦……”

没等程志说完,吴梦又抽打开了:“这太阳还没下山呢,你就做上梦了!有你这么做白日梦的吗?是不是做梦娶媳妇呢?”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坚决不是!百分百不是!”

“那你看什么呢?想什么呢?”

“我还不就是在看你吗!我还能想什么啊!想什么也瞒不了你呀!”

“你……!”吴梦抬手又打。

程志知道是自己溜号了,马上认错:“哎哎哎,别打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改正还不行吗?”

吴梦觉得不解气:“既然你看我练没用,那就来点有用的。你不是想从实战出发吗,那咱们就从实战练起,看招!”

吴梦说着就用树枝按招式攻击,程志也立刻进入状态,用树枝反击。可没几招,程志的树枝就打断了。

程志一摆手:“还是得用刀啊,这树枝怎么能行啊,这几下就断了。”

“那为什么我的树枝没断啊?”吴梦的这句话问得程志哑口无言,他似乎突然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吴梦又折了一根树枝给他:“用树枝和用刀的道理是一样的,关键是在手法。战场情况复杂多变,你随时不一定会摸起哪把刀。不能因为刀的大小轻重就失去自己的优势,这才是你需要练的根本!无论是用刀还是拳脚都未必要用蛮力,灵活巧用才是上策。如果你的对手力大无穷,你如何招架?难道对手仅凭力气大,你就要输给他吗?所以我的这套刀法,你要先学会断不了手上的树枝!”

程志心服口服,接过树枝再战。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程志哪里是吴梦的对手。不到二十个回合,就被抽了十几下。程志凭着对吴梦的了解,感觉她教的没错,但是态度不对。吴梦每出一招,都咬牙切齿。

程志立刻停手:“哎哎哎,我都知道错了,咱能别这么练吗?”

吴梦冷笑了一下:“没办法啊,先教你招式,你记不住啊!那就按你的逻辑从实战出发吧!”

“别别别,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你抽死不可。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咱还是从一招一式开始吧。行不行啊?我的吴大长官,我的小姑奶奶,我的人精,我的朱丽叶,我的……”

“行行行,越说越没边了。还你的朱丽叶!你哪点象罗密欧……好了,从一招一式开始。”

吴梦突然觉得自己失言,被绕到程志的话里去了。于是她便从一招一式开始教起,程志稍有哪里不对,就被她抽一下。

“胳膊太硬了……腿太慢了……腰太死了……”

从那天开始,程志日日苦练。头脑灵活的他善于举一反三,经常在练完刀之后,看着枪,看着新兵,看着兵法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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