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个极温柔的人,父亲生前的时候,娘亲时常抚琴给我们听,我们的读书识字都是她教的,儿去偷偷听过村里先生的课,比娘亲讲的可差远了!”
听着婉儿口中的骄傲,沈延不自觉地微笑起来,不过对于这个应该被他称为娘亲的女子,沈延还是有些郁闷,你说说,在这苦寒的谢家村,会种地才是王道,那些个阳春白雪的东西也管不了肚子啊。
从卖田时听说来的,就可以想到,沈家原来也算是小有资产,可是他娘亲这么多年下来,硬是借了不少债,还把一双儿女养成了这苦逼样,沈大官人惆怅地摸摸肋骨,这何年何月才能练出好身材啊!
不过他娘亲应该是个大美人,看看婉儿这清透的模样就知道了,自己嘛,也算清秀,但是比起婉儿就差远了。不过没关系,沈大官人安慰了一下自己,小爷我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看干嘛!硬汉才是王道!
不过……
“娘亲还识字的?”沈延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这一个问题,“可是家中并没有什么书啊。”
“纸太贵了,”沈婉儿摇摇头,“娘亲说,那些书都装在她的脑子里,平日里都是用木炭写在地上,让我们学习的。”
听起来也是蛮强大的,沈延眨眨眼,突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那个……娘亲不是谢家村人吧。”
沈婉儿道:“听娘亲说,她是长安人。”
“嗯……外祖父家可有其他人?”沈延支吾了半天,才问了这么一句。不过长安人?美相县这里距离长安七百多公里,也就是一千四五百里,有马车的话,至少也得走个十天,婉儿的描述下,这女子完全就是个大家闺秀啊!到底怎么来这谢家村的,又是怎么嫁给自己那短命的老爹的啊。
“娘亲从未提过。”沈婉儿摇摇头。
“哦,”没问出什么,沈大官人有点失望,随口道,“娘亲临走前可留下什么了?”
沈婉儿奇怪地看着沈大官人,“不都是交给兄长了吗?儿记得有不少。”
沈延突然来了精神,“在哪里!?”
婉儿皱眉想了想,道:“兄长埋在米缸下的坑里了,不过……兄长拿到的时候很是生气。”说完这话,婉儿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沈延,今夜兄长好像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虽然自打兄长跳河之后,整个人就变了,不过现在的沈延更让她喜欢。
生气?沈延寻思着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不过起码得等三月十七过了才行,当务之急还是帮孔长秀过了刺杀才好,依沈大官人之见,孔长秀还是挺有在官场发展的前途的。
”对了!婉儿,等我一会儿。”
半晌,沈延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除了一个包袱,还有一架梯子。
特么的,古代的梯子实在是太沉了,不如现代折叠梯好用,还有,沈延再次感到了瘦弱身体带来的不便,要知道,前世的沈延虽然是个大忽悠,平日里还是很注重锻炼的,一口气跑个五公里还是不成问题的。
沈延把梯子架在了房檐上,道:“婉儿,要不要试试。”
沈婉儿看了高高的梯子,道:“太高了,儿……害怕。”
沈延笑道:“别怕,你先上去,我就在后面呢,试试屋顶的风景,心情会好的。”
沈婉儿还是摇头,沈大官人深深的郁闷了,却没有想到,古代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沈婉儿虽然是农家女,但可是被他们那娘亲当做小姐来养的,自然不会这么粗鲁上蹿下跳。
好说歹说了半天,婉儿才答应一试,沈大官人兴奋的手舞足蹈,自己这个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前些日子雪过天晴的时候,沈延看着星空,璀璨出万千光华,银河几欲坠落,西北仿佛触手可及的星空,是他在钢铁森林里从未见过的。
以前总在电视剧里看到屋顶的风景多么美,如今也可以一试了。
坐在屋顶上,视野里没有的屋檐杂树,仅剩无穷无尽的星空,婉儿惊呼道:“兄长,好美!”
沈延笑道:“更美的还在后面。”
婉儿不解地看着他,只见沈延打开了刚才费大劲儿才拎上来的包袱,道:“打开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美。”
婉儿好奇地解开包袱,一阵酒肉香味扑鼻而来,竟是一只烧鸡和半个酱肘子,还有一小瓶果酒。
“噗,这是什么美。”看到沈延得意的样子,一向以兄长为重的沈婉儿也忍不住吐槽了。
沈大官人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有句话说得好,唯有美食与美景不可辜负,如今有了美景,自然要美食来配才相得益彰。”
“这是什么歪理,”婉儿白了他一眼,“这般清澈的景色,配上这些油腻腻的五谷轮回之物,反倒不美才是。”
沈延表情严肃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婉儿,我问你,你饿肚子的时候,想不想看风景?”
似是想起了母亲走后兄妹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婉儿小声道:“当然是不想的。”
哎呦,沈延,你这个大笨蛋,又让婉儿伤心了,沈大官人忙捏着两只鸡翅膀道:“美丽的小姑娘,你好,我是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快来吃掉我吧!”
沈大官人的嗓子捏的又尖又细,婉儿噗嗤一乐,假装思考了一下,道:“烧鸡啊烧鸡,既然你请求儿吃掉你,那儿就吃掉你吧!”
沈延将鸡腿齐根切下,递给婉儿,道:“太晚了,没什么吃的,幸亏我机智,中途在驿站停着的时候就买了点吃的。”说着,自己也咬了一大口。
烧鸡色泽金黄,骨软肉酥,倒是做的不错,沈大官人喃喃道:“以后有钱了,小爷我定要开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