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文只是建立在历史基础上的小说，所以会有不少虚构成分，有些地方实在找不到史料，所以只能根据情节需要来虚构，所以不要介意哈~
“辅机他虽然如今在洮州，但是相信我，只要圣人一天还爱重长孙皇后，辅机就不会真的失宠，你如今也算是和他相熟，事情做得好，辅机会提携你的，”孔长秀眼神熠熠看向匆忙赶回来的长孙无忌，“现在城里情况如何？”
“都压下去了，附近的地方也已经派人去求助，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好好养伤。”长孙无忌面色沉静如水。
听到“一切有我”，孔长秀露出了放心的表情，“你们都出去吧，我和辅机还有夫人有话说。”
沈延愧疚难安地看了一眼在孔长秀床前，似乎已经痛不欲生的孔夫人，默默走了出去。
一出门，孔照就紧紧握住沈延的手，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在看到孔长秀受伤的时候尚且还乐观着一定会好，刚刚看到父亲几乎已经弥留之际，隐忍的悲痛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眼睛通红，“我要杀了那群杂碎！那群羌人！”说着，就要不顾一切往外冲。
沈延一把拉住他，道：“刺杀你父亲的已经当场击毙了！”
孔照愣愣回过头来，颓然道：“父亲在我心里一直是高大伟岸的样子，我以为……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倒下的。”
“你清醒点！”沈延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父亲还没去呢！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给那些党项羌还是让你娘更痛苦！？”
良久，孔照喃喃道：“你说得对。”
沈延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沈延道：“恐怕你爹对长孙司空还有事要交代，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还是去看看别处情况怎么样了。”
孔照沉默的点点头，道：“我们去问问细封元正吧，恐怕他知道些什么。”
沈延道：“这件事必然牵扯到很多人，早点问出来也好。”
……
地牢里干燥而阴暗，却十分干净，孔照知道这个中缘由，说起来也颇为自豪，“父亲在这里的时候，甚少发生极大的案件，所以这牢里人倒是不多。”
到了最深处的一间，才隐隐闻到些血腥味儿，狱卒知道是这沈博士拿下的人，因此忙道：“这细封元正嘴巴紧得很，不过博士你不要着急，我们把这些刑罚都试个一遍，总有他熬不住的时候。”
铁门一开，沈延就看到这里的情形了，不小的屋子，墙壁上插着火把照的亮堂，细封元正被吊着，身上已经布满鞭痕，地上还放着盆已经泛红了的盐水，办事效率倒还挺快，从拿下人到现在也就一个时辰，伤口都这么惨不忍睹了。
“我就说你会遭遇血光之灾的。”沈延笑眯眯地看着细封元正。
细封元正呸了一口，眼神如刀，因为沾染了鲜血而更加凌厉，“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首先你得有做鬼的机会，如果我不想让你做鬼，那我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你做不成鬼。”沈延因为心情不好，撂起狠话来毫不留情。
细封元正道：“别想让我吐出半个字来！”
沈延示意让狱卒和孔照都出去，直到只剩了两个人，才道：“党项八部自臣服后一向与唐交好，细封部更是首先臣服于我大唐的，今年其他七部陆陆续续又归附了吐谷浑，除了细封步赖，我想，你大概是要以洮州羌的叛乱递交投名状，以后好把控细封部？”
细封元正道：“是又如何？反正如今是把控不了了。”
沈延从开始就疑心细封元正，一早就跟孔长秀说明这件事，并且查了他的来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细封元正和细封步赖也算是兄弟，然后上演了一出狗血的争夺家产的伦理斗争剧，最后细封步赖赢了，带着支持他的老部下投靠了大唐，而细封元正则是心灰意冷成为了惠元楼的大厨。
本来沈延对他的身份也没什么疑问，但是自打看到那两个党项羌，大约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细封元正作为细封步赖的头号死对头，找准这个混乱的时候自然要争取回地位和支持，每个部族不愿臣服于唐的也不在少数，此时他振臂一呼，竟然也获得了不少支持。人嘛，六根不清净，有了支持，有了钱，加上被打败的奇耻大辱和深仇大恨，从众心理，自然就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
“虽说成王败寇，但是还没和细封步赖交锋就败在了我这里，你一定很不甘心，毕竟元正你也算是枭雄。”沈延笑道。
细封元正道：“却败在了你这个小子身上。”
“不，”沈延又发挥了他能气死人的功力，“你不是败在了我身上，而是败在了话太多这一点上。”
细封元正：“……”
沈延道：“我知道你的不甘心，说句实话，我挺愿意看见你们自个儿窝里反的。”
“你倒是坦诚。”
“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告诉我，刺杀孔刺史是不是你的主意。”沈延眉目一冷，道。
细封元正一愣，继而苦笑道：“怪不得你早时候提出要引荐，原来是试探我，不过这事……我应该想到的，他们还是下手了。”
“他们？”沈延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其他部的人。”
这就好办多了，沈延松了口气，虽然细封元正知情，但毕竟不算帮凶，之后的事情，如果细封元正愿意配合，也算是能减少一点负担吧。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只要能把握住这个尺度，什么都好说。
“我知道你的不甘心，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你恨细封步赖，我同样觉得若是细封步赖麾下也投诚吐谷浑是个麻烦事，”沈延细细忖度了一番，“而且和你一样，细封步赖恐怕也视你为生死仇敌，如果你归附了吐谷浑，他不会想看到你的。”
“你肯放我去投吐谷浑？”细封元正有点诧异地看着沈延。
“当然，只能你自己走，别的人你不能带走，不过我想以元正你的才能，很快就能站稳。”沈延才不怕细封元正投诚吐谷浑以后会翻出什么大风浪，反正叛乱很快就会被平，再者说，他敢保证，细封元正不会得到什么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