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年少]
第55节第五十五章保发犯事
到了初夏季节，一株株果树苗长出了嫩绿的叶子，仿佛是刚睡醒后还在揉着眼睛的小孩子。徐平除了在庄稼地干活以外，他把主要心思放在了果树地，利用早晚时间锄草、灭虫、打瞎狯，果树比哪家的都长得好。这天清晨，徐平又来到果树地，他想看看昨天晚上支起的打瞎狯架子有没有打着，他看到架子已经倒了，兴奋地跑到跟前，一根根铁钳子扎在瞎狯的身上，心里想到总算又打死一只瞎狯，不知道要挽救多少株果树苗啊！徐平蹲在果树地里，望着那一株株幼小的树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生活。老婆温柔贤惠和儿子听话懂事没的说，如果再能生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儿，那真是有儿有女活神仙，将来苹果地里再如果能有大把大把的票子，这种生活那真是太幸福了。
徐平从果树地回来后，马二梅已经做好了早饭，父母徐茂成婆姨汉吃过饭后到地里锄草去了。徐平看着马二梅渐渐突起的肚子，吃着饭菜，乐呵呵地笑着说：“老人们说肚子要是圆的怀的就是儿子，如果是尖的就是女儿，我怎么看你的肚子又圆又尖呢，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马二梅在锅台旁收拾着碗筷，笑着说：“你懂得什么了，人家说是酸儿辣女，我特别想吃酸的，肯定是儿子。”徐平有点懊恼说：“要是个女儿那该多好啊！”马二梅咯咯地笑着说：“看你那个傻样，我只是说说是个儿子你就不高兴了？是儿子是女儿都不是我们的亲身骨肉吗？我觉得生个儿子的话，徐宝将来有个帮手，生个女儿的话，我们老了有人心疼，所以我觉得生儿子生女儿都好。”
徐平听后笑了说：“那就依你，看你有本事生个儿子呢，还是生个女儿呢？”马二梅笑着说：“我没本事，你有本事生一个看看。”徐平眉头一皱说：“没有我，你有天大的本事给我生一个。”马二梅“咯咯”地笑着说：“这么说还是你的功劳大。”
正当徐平和马二梅说笑的时候，窑里突然走进来神色慌张的徐玲，手里还抱着宝贝儿子。徐玲进门后气喘吁吁地说：“哥，不好了，保发出事了。”马二梅急忙从徐玲手里抱过来孩子，徐平让徐玲坐在沙发上慢慢说。
徐玲明显没睡好觉，眼睛红肿得厉害，她叹了一口气说：“昨天深夜，远方亲戚捎来了话，说是宋保发让枣河采油厂派出所的警察抓走了，汽车也被警察扣了。把我急的一晚上没有睡着，今天一大早后来，看你能不能想点办法。”
徐平埋怨地说：“宋保发这就叫挣钱不要命。这种事迟早会出事，多少个人劝说过他就是不听，这不，还是进去了。当务之急是咱们赶紧到采油厂派出所看能不能疏通关系，千万不敢让关进监狱里。”徐玲点点头说：“那就只能你去了，我这托儿带口的，去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坏事。”徐玲从兜里掏出几沓子票子，塞进徐平的手里，说：“这种事难免要花钱，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徐平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推着自行车大步走出了院子。当他来到枣河采油厂时已经到了下午了，徐平在枣河采油厂派出所打问宋保发的下落，连问几个人都说不知情，这可把徐平急的团团转。正在这个时候，从办公楼走下来一行人，徐平定睛一看，中间走的那个人不正是原夏庄乡的张书记吗？徐平急忙跑过去向张书记打了一个招呼。张书记猛然间愣住了看着徐平想不起这人是哪的。徐平忙解释道自己是夏庄乡徐家沟村的，是村主任徐茂才的侄儿子，张书记这才想起来了那个**肉特别好吃的后生。张书记看到徐平心急火燎的，盘算徐平大老远跑到枣河采油厂肯定有事，给旁边的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把徐平拉到一边盘问，徐平把妹夫宋保发犯事的事情告诉了张书记，并请求张书记帮忙。
张书记说：“刚才开会的时候，听曹厂长说昨天上午上级领导检查工作，恰巧就碰到一个贩卖黑油的汽车，上级领导很生气，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曹厂长。领导挨了批评，下面的人能好受吗？曹厂长给派出所所长冯德虎下了死命令，对抓来的后生严肃处理，并且要开展为期一个月的严查、严打活动，坚决遏制偷油、贩卖等现象的滋生。看来这件事还是比较难办啊。”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徐平听到张书记说比较难办，那么这句话的意思是还是能办，连忙表明态度说：“张书记，只要能救出我妹夫，我们就是借高利贷也舍得花啊。这件事就全靠你了，求求你帮帮忙吧！我们并不是没良心的人。”
张书记有点难为情地说：“我虽然是个石油协调办主任，我管辖的区域内，哪里要布井曹厂长要听我的。可是这处理偷卖原油的犯法事，是人家内部的事，我不便插手。”张书记说着就直接往院子的厕所里走去。
是个傻子都能明白张书记话的意思，曹厂长还是要给张书记一定面子的。徐平急忙跟在张书记的身后，看到厕所里没人，他掏出两沓子票子装进张书记的兜里，张书记脸上流露着不悦，嘴上推辞着说：“这可不行，你这个憨后生，看在你**肉的份上，给你也应该帮忙。不过，我不敢保证。”手中却接住了那两沓子票子。徐平忙说：“这是应该的，你也要花销，等宋保发出来后再让重谢你。”徐平说完急忙走出厕所，张书记撒了一泡尿后才走了出来，对徐平说：“那让我了解一下情况，你这几天就在采油厂等消息。”
派出所所长冯德虎已经在对宋保发严刑拷打下掌握了全部材料，他第一时间向曹厂长汇报：“宋保发已经是个惯犯，去年已经是个油耗子，今年他更加大胆。按照掌握的材料，如果起诉至法院判刑，够他坐几年大牢的。”曹厂长听后满意地说：“同意冯所长所说……”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曹厂长拿起电话说：“张主任有何指示？刚才咱们一块开会，怎么又想兄弟了？”电话这边的张主任说：“有点事想求你了。”曹厂长笑着说：“张主任说的事我曹某照办，你说什么事？”张主任提起宋保发的事情，说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曹厂长犹豫片刻，如果是亲戚应该刚才当面说清，现在打电话不就表明关系不亲密吗？可是张主任开口求情了，这个面子还不能不给，他爽快地说：“要不看在你张主任的面子上，绝对让宋保发坐几年大牢。我们冯所长正在给我汇报这件事，材料已经全部掌握。这样吧，人可以放出去，那辆汽车就扣在采油厂了，再交一万元罚款，还要保证以后绝对不能再犯，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张主任，你看能行不？”张主任连忙笑着感谢曹厂长能给这个大面子。
第二天一早，徐平来到派出所接人，教了罚款，办完手续后，办案民警把徐平带到了关押宋保发的地方。当徐平第一眼看到宋保发后感慨派出所真不是人来的地方。宋保发鼻青脸肿，头发乱作一团，衣服破烂不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宋保发看到妻哥来接他，心中很是羞愧，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徐平急忙跑过去扶着宋保发走出了派出所。
徐平和宋保发来到延原城，宋保发洗了澡，换了一身新衣服，人立刻就感觉精神多了。宋保发想到自己出事后，一直依赖的巡逻队队长高虎脸都没露，不由感慨道：“金钱买的关系不可靠，不出事哥们了、弟兄了，出了事后就会躲得远远的，生怕牵连到自己。哥，你说气人不气人？”徐平劝说道：“不要怪别人，咱们没有靠山的人千万别犯法，否则这辈子就完了。你说如果我不认识张书记，你就会坐上几年大牢的，到时候婆姨娃娃怎么办？没本事的人就安安稳稳过日子吧。”宋保发点了点头。
徐平和宋保发来到石油协调办找到张书记，又拿出了一些票子对张书记进行重谢。张书记嘴上说着不能不能，手里还是接住了票子。宋保发算是白忙活了一年多，贩黑油积攒下的钱全部花完了，不过没钱自有没钱的好处，宋保发感到一身轻松。
所谓福祸相依，宋保发通过这次犯事后明白了哪些钱可以挣，哪些钱不能挣。宋保发回到家里后看到心爱的妻子徐玲哭成泪人，倘若是块石头也会被感动，何止是个鲜活的心呢。宋保发重操旧业，在宋庄村安心做起了小本生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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