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顺着一条隐隐约约的带子向着徐家沟村走着,路两边是黑黝黝的山峰,不远处的路边和半山腰上栽植着很多杨柳,在夜色中,这儿一团,那儿一团。徐远明知不远处是棵杨树,可是看着它的轮廓奇形怪状,感觉还是有点吓人。
与其自己吓唬自己,还不如不去看。徐远快步走着,将目光移向了天空。多么美丽的夜空啊!瓦蓝的天空中布满了犹如宝石般的星星,这些星星多么调皮呀!似乎在向着徐远做着鬼脸,眨着眼睛。一弯新月斜倚在天空的一角,发出澄净的光。山村的夜空真的很清澈,没有一点灰尘;山村的夜空真的很静谧,没有一点杂音。
同在这片夜空下,心爱的姑娘会不会也在守望呢?愿那那弯新月给她捎句话,说徐远这时候正在想她;愿那一个个明亮的星星化作眼睛,这样便可以时时刻刻凝视着心爱的姑娘。
心中有爱便不会孤独。徐远在夜色中匆匆行走着,脑海中始终萦绕着秦丽丽的娇美的脸庞和甜美的微笑,仿佛她依然在身边,仿佛依然在与她说话。
徐远走过那片被洪水淹没过的玉米地,来到了拦洪坝梁上,被洪水冲开的缺口已经被封堵,并且坝梁加宽、加高了许多。坝梁的那一头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很像是站着一个人,可是又不像,它没有人影该有的线条,并且纹丝不动,难道是遇见鬼了?王霞霞的父母就是在这里死去的。徐远感觉到两腿有些发软,头发根子紧绷绷的。
徐远心中虽然很怕鬼,但是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最起码他从来没有见过。徐远硬着头皮向着坝梁的那一头走去,等到走近的时候,徐远才看清楚了,原来是立着一块石碑。看来徐主任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不仅把坝梁修补完工,而且还给王霞霞的父母立了碑,他应该是个称职的村主任吧。
逝者安息吧!是你们用生命换来的拦洪坝,也换来了下面那一片玉米地,徐家沟村的人们谁也不能忘记你们。愿你们在这里保佑拦洪坝从此不再被冲毁,保佑下面那片玉米地年年能丰收。
快到村口时,徐远看到了徐主任的那辆摩托车停放在路边,可是不见有人在。徐远纳闷,难道摩托车是被小偷偷到这里的吗?他停下脚步,仔细瞅了瞅路两边黑黝黝的庄稼地,他想看看小偷会不会躲在里面。
徐远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玉米林中沙沙作响,果真是里面有人。他小心翼翼地爬到一个小山峁上,躲在低矮的草丛中,他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徐家沟村村主任的摩托车?
“叔,你说会不会有人看见?”玉米林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徐远听声音能断定这个女人是姜莲莲。
“这个时候了,不会有人看见。”徐远听得真真切切,玉米地中的男人是村主任徐茂才,也是徐远的三爸。一个是村主任,一个是女会计,怎么工作到了玉米地里呢?徐远还真没有意识到他俩会做什么勾当,所以好奇地期待着他们在玉米地准备做什么工作。
“快点,叔现在又行了,还想畅快一番。”徐主任催促道。“可是我觉得心发慌,好像有人在看咱们似的。”姜莲莲有些不放心。
“没事,咱们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徐家沟村就那几个人,现在应该都回家了,谁还会管咱们这些事呢?叔已经等不及了。”徐主任显然有些心急。
徐远总算听明白了,徐主任与姜会计不是在工作,他们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村主任呀,你怎么也能做出这种事呢?你不是非常正派的一个人吗?这样做怎么能对的起家中那位贤惠的妻子呢?看来男人都是会变的,看来男人都是馋猫。姜莲莲没想到会疯狂到这个地步。混账东西马二红,你在外面给别的男人戴绿帽子,没想到你的婆姨也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真是男人头上的帽子颜色完全取决于他的妻子呀!
面对玉米林中徐主任与姜会计见不得人的事,徐远的内心非常矛盾,是继续偷听呢?还是赶紧离开呢?徐远很想知道男人和女人应该怎样发生私密事,免得到时候会措手不及,可是偷听他的三爸和别的女人在玉米地中鬼混,总觉得有些不合适。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又看不见他俩怎样鬼混,这样心里面勉强还可以接受一些了。
玉米地里沙沙作响,还伴随着姜莲莲娇吟和徐主任的喘息声,这让徐远再次近距离感知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亲密游戏。虽然徐远不能清楚地看见具体是怎样的短兵交接,可是他本能地感觉到肯定是负距离接触,并且这种负距离的部位应该在腹部以下、两腿之间。
徐远这样想着,他腹部下面的反应也是十分强烈。心爱的姑娘啊,什么时间能和你来一次负距离接触呢?到那时,一定会轻轻的、慢慢的,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一点疼痛。
“莲莲啊,你是叔的心肝宝贝!自从有了你,我再也没有碰一下你婶子。你看你这滑溜溜的屁股蛋子,要比你婶的美一百倍。”徐主任喘着粗气,还没有忘记夸一夸姜莲莲。
“叔,女人真离不开男人。马二红不在家,起初我以为我能耐得住寂寞,也能守得住空房,可是时间长了,那种渴望之情真是忍无可忍。女人也不是好惯的。你这段时间更是助长了我的欲望,每天要是不让你滋润一番,我睡觉都不踏实。叔,你说以后该怎么办呢?”姜莲莲想得还真久远,她怎么这么脸厚呢?女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女人们该有的矜持和自重都到哪里去了呢?
“叔今天就给你滋润个够。”玉米林中的响动更大了。不过没多久,玉米林中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是什么情况呢?难道是被他们发现了吗?徐远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哎!”徐主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人老了,又不行了,要是等在年轻那会儿,一定会让你妈妈老子乱叫唤。现在是有心无力了。”
“叔,这已经是二次冲锋了,你真的很不错了。你说你都这个年龄了,我家的二红有时候还不如你呢?”姜莲莲娇滴滴地说道。
“什么?他那么年轻怎么就不行了?那他还怎么在外面找女人呢?没几下就没事了,不是等于浪费钱吗?你不是在哄叔吧?”徐主任很怀疑姜莲莲的话语是真还是假。
“叔,真的不骗你。我家二红在这件事上操劳过头了,他常说对我提不起兴趣,我觉得可能是他现在有了问题。”姜莲莲说道。
“你这么说,叔真的很高兴,我一个半老头子能比得上一个年轻后生,这么说我真的很厉害啊!你放心,二红那个混账东西不心疼你,叔心疼你。”徐主任笑着说道,他好像又把姜莲莲搂在怀里胡乱摸了起来。
“哎呀!叔,今天就再不要了。咱们赶紧回家吧!”姜莲莲说道,有些玉米杆在摇动,他们应该走了起来。徐远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屏着气息趴伏在草丛中,心想这时候要是被他俩看到,那以后真没脸见他俩了。
徐家沟村的两位领导一前一后走出了玉米地,他们并没有发觉到徐远从始至终在偷听。徐主任跨上了摩托车,“嘟嘟”发动了马达,一缕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姜莲莲粗腿一抬,跨在了徐主任的身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等到摩托车走远了,徐远才走出草丛,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向着村里走去。这个社会真的太疯狂了!好端端的一个村主任怎么也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呢?一个女人家怎么能与别的男人干这种事呢?要不要把这件事捅给村主任夫人呢?她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吗?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呢?看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徐远走进村口,徐主任已经骑着摩托车从后沟里出来,刚好遇在徐主任家的路口上。徐远的心砰砰乱跳,脸臊得通红,似乎是他做了一件丢人的事情。
幸好夜色很浓,徐主任并没有觉察到徐远的脸色,他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说道:“哎呀,我们的大学生回来了?三爸给你说,这一个多月里,三爸为村上做了好多事情。你回来的时候也应该看见了,拦洪坝已经修复好了,今天为王守宽婆姨汉立了碑,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我几乎天天要到乡政府跑。三爸真的一天很累。”徐主任有些反常,他怎么这样显摆这一个多月的成绩呢?看来他应该心虚着了吧!
徐远这时候看到眼前的三爸的嘴脸怎么这么丑陋呢?淡淡地笑着说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三爸,你真是个负责任的村主任,咱们徐家沟村全村的人都应该感谢你。特别是你对有些孤儿寡母的照顾更是十分周全,他们的男人在外面打拼也就放心多了。”
徐远的话哪是在夸赞,而是在数落与讥讽。“你,你怎这么说呢?”徐主任有些生气,不过转而笑脸相迎,说道:“三爸这辈子就是操劳的命,谁让你三爸有本事呢?徐远,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吧?”
“我保证不乱说,可是纸中包不住火,玩火小心引火烧身。三爸,我劝你以后还是格外小心一点为好。”徐远说完就向着家中走去,徐茂才推着摩托车走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