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迪达尔走在前面,b而铃则一脸鄙夷的眼神跟在后面,不紧不慢,也没有任何对敌前的惊慌。两人从楼一直下到楼,期间听见不少房子里传来稀疏的议论声,都是围绕着刚刚他们击杀军方所发出的声响,无一不是惊恐的姿态,但没人敢开门查看详情。
“喂喂喂,大叔,你就打算这么走出去送人头?”铃在迈下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喊道。
此时的迪达尔正准备迈到敞开的大门之间,毫无疑问,外面如果有军方的人,并收到了楼上所传递出去的消息的话,会毫不犹豫的瞄准他的脑袋,扣下扳机。
迪达尔也是听到铃的阻止后,连忙收回来迈出去的脚步,拍了拍胸膛,一副劫后余生的做作表情。不过,随即,他又是贫嘴般的说道:“你以为我有那么冒失吗?我不过是伸只脚出去,查探一下虚实。”
铃低头,看着那被西裤包裹着的小腿,连呸几声,“够大胆你就一人出去,杀几个穿绿衣裳的家伙给我看看。”
迪达尔也是呸了一声,“说的好像我不敢那样。”说罢,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把银质的手枪,对着枪口一吹,“当初我也算区玩枪的一名好手。”
“你这玩意哪来的。”铃愣了愣。
“刚刚顺水摸鱼从那几个士兵身上拿的。”迪达尔笑了笑,当初他在区苟延残喘的生活时,偷东西是必修课,要不然早就已经饿死好几个年头了。
“你这所谓的枪法是那小孩子街头玩的那种射气球游戏吗?”
面对铃的嘲笑,迪达尔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诉说对方的无知。片刻之后,他轻踏瓷砖地板,一步跃了出去,要用行动证明事实。姿势非常的帅气,动作也十分的到位,特别是举枪瞄准的时候,身上散发着那宛如猎人般寻捕猎物的气势。只是,这扳机迟迟没有扣下,枪声也迟迟没有响起,那自然,子弹也迟迟没有出膛。
这一下子把铃看慌了,心想,怎么摆个这么帅的动作,光打雷,不下雨?
下一刻,铃张开黑色羽翼掠了出去,站在了迪达尔的面前,因为害怕其突然遭到军方人员的火力攻击。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
视线之中的确到处都是穿绿衣裳的家伙,但这些穿绿衣裳的家伙都是倒在地上的。一片血流成河,b而制造出这惨绝人寰场面的肇事者,留下了一道背影,正在各栋楼宇直接跳跃,直至消失在瞳孔之中。
“白?”铃咽了一口唾沫。
迪达尔也是咽下一口唾沫,“好像是。”
“这。。。。。。”
“趴下。”
突然的大吼,来自于迪达尔。只是,话语出口比不上子弹飞来的速度。略带金色的漆黑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长啸,撞在了铃的羽翼上。
“该死!”迪达尔低吼,极快的抬起手中的银枪,对着不远处的楼宇阳台之中扣下了扳机。
精准的弹道,显然是特质的手枪配上特质的子弹,那藏匿在阳台之中的阻击手,还来不及反应,更别说躲避了,就应声倒地,肩膀上被破开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洞,鲜血从其中汩汩流出。
迪达尔并不在意有没有击中对方,在扣下扳机后便转身查看铃有没有受伤,只是,侧头的那一瞬间,那张错愕的小脸哪有什么受伤后痛苦的身前。视线落在羽翼之中,不过是被擦破了几根羽毛。
“可以啊,大叔,打中了耶!”铃在错愕之后,竖了竖拇指。
这样的夸奖让迪达尔飘飘然,眉毛一挑,轻哼一声,“你以为,说了我是神枪手。”
铃吐舌头,“神个屁,都没有打中要害,打偏了好不好?以为我近视啊?”
“杀人不好。”迪达尔摇头。
铃秀眉微皱,“你和姐夫一样是和平主义?还是说,大善人?”
沉默了片刻,迪达尔耸了耸肩膀,“这两个定义也都差不多。我只是不喜欢杀人罢了,那些想要杀我的人,不到最后关头,让他们无法再出手便得了。不过,在千钧一发之时,杀人也是迫不得已的,在那种时候,我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去夺取一个人的性命。”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临近午日时分的阳光,“毕竟,对自己,还是对自己身边重要的东西,每一种生物都是自私的。”
铃撇嘴,她并不喜欢这些听起来很深奥的大道理。而且,在她的记忆里,杀人这种东西并不能让其产生太多的感觉,似乎每一个囚的混血种都经历过杀戮的洗礼。
仔细的想一想,异种本身就是杀戮的存在,一旦情绪受到影响,在那种杀红眼的情况,生命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尔尔。
“走了走了,找个地方躲一下,再看看有没有鸠鸽的人出没。”迪达尔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铃的脑袋,往右边的街道方向走去。
铃随即跟上,一言不发。
楼房的天台处。
艾小白靠在栏杆的位置上,目睹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白瞬间屠杀成群的士兵,迪达尔精准射击阻击手并没有致命。他的心开始有点冷了,或者说已经有些麻木了。
说来也是嘲讽,从最初看见鲜血就呕吐,再到习惯了鲜血不断的出现在视野之中,然而到现在看着屠杀,发现心的温度在一点又一点的下降。
是自己变了么?是的,在潜移默化之中,在事情的推动之下,在人们的话语里,自己的变化越来越巨大,很快就将变得和从前不再一样。
“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觉得哪个比较好?”艾小白突然的转头,看着身后的尤优。
尤优迟疑了一下,说:“都喜欢。”
艾小白一愣,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尤优的脑袋。她并没有说哪个比较好,而是说了都喜欢,这样的表达方式让艾小白心中一暖。
只是,艾小白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更想从一个客观的人身上知道一些关于自己客观的事实。比如说刚刚白说的那一切,又或者曾经樱井铃和叶子说过的那些话语。想到这,他觉得到时候回到区可以和迪达尔那家伙聊一聊,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却是很有自己主见的一个人。
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着蓝天白玉和那午日刺眼的阳光,微微摇头,不想在想那么多了。这些事情想多无益,刻意的去改变什么也是不实在的,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了,如果顺心意最终也将被改变的话,那就不是自己能阻拦的事情了。
“我不喜欢你当时在区的那个模样,很陌生,很让人害怕。”
艾小白再一次回头,看见了尤优上唇低着下唇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愣住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心想,那是迫不得已。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尽量不变成那个样子的,因为我自己也不喜欢。”
尤优笑了,那是很难得见到一次的表情,这让艾小白有些震惊。
片刻之后,艾小白松了松肩膀,说:“我们往左边的方向去吧?”
尤优自然不会对艾小白的提议有意见,况且她也不懂走哪边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正当尤优张开羽翼之时,艾小白砸了砸嘴,停下了要依附上去的身姿,抬头看向不远处。那是一个细小的黑点,在瞳孔之间越变越大,直到那旋转的螺旋桨越发的清晰。
是一部直升飞机,似乎是为了查探情况而来的,盘旋在两人的头顶之上。士兵们在看见他们之后,随即握紧长枪瞄准,那直升机底部的机关枪也是快速的移动枪口对着两人。
“杀人吗?”艾小白低语,不知道是对着直升机里的士兵发问,还是对着尤优,亦或者对着自己。
“你杀人吗?”尤优如此问道,撅了撅嘴。
“我不杀,因为不喜欢。”
“我杀。”
艾小白愣了下,侧过头去,看着此时目色如深藏寒冰的尤优,一时没反应过来字面深层的意思,或者说,也就是字面上的那些意思,她要杀人罢了。
“你不杀,我替你杀就好了。你不喜欢做的事,我替你做就好了。”
话罢,尤优掠向直升机,阳光此时成了那圣洁纯白的衬托物,刺眼的光辉在羽翼之上流转如同荧光。她面无表情,她目色如刀,她忽然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笑容。
直升机上的士兵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朝他们飞来如同天使般的尤优,大呼,“开火,开火!”
接连不断的子弹在半空之中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弹幕,而尤优直接迎了上去,白色羽翼收拢张开,所有的攻击都被阻挡在了身前,无法前进分毫,如同太阳雨一般落在天台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世界很残酷,你想保护人,就必须杀人。而你不想杀人,那就换我来杀人,换我来保护你。”尤优嘴中轻语,只有自己能闻。
一声巨响,羽翼划过机体,士兵们的瞳孔中被恐惧充斥着,无法做出任何的应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如同恶魔般的天使掠去自身的性命。
血花四溅,碎片横飞,空中被硝烟弥漫而起。
那道娇小的身影,坚定不移的站在硝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