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古典且优雅的房间,没有阳光的涌入,有的只是油灯摇曳着的灯火,至于风从何处来,不得而至。
那是一张布满裂纹的桌子,看上去就有那么些时间的沉淀,以至于裂纹配合着淡红色的色彩,仿佛是一道道古老的经文。上面摆着两个高脚杯,杯子里被装满了鲜红色的液体,微弱的灯光打在上面,映现出两道昏黄的光点,没有摇晃,像是一汪平静的清水。
一只纤细的手搭上了杯脚,修长的指甲划过杯底,随后优雅的拿起高脚杯在苍白的嘴唇上轻点,抿了一下口。这姿态看上去像是一位高贵优雅的女伯爵,正在享受着红酒带来的甘甜。但并不是,握着高脚杯的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年级并不大的男人,大约也就岁出头,但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虚弱,惨白的脸孔和苍白的嘴唇,让其看上去像是个病人,或者说,营养不良。
在抿了一小口杯中的液体之后,他看上去多了一丝血色,虽然说与白色比起来是大巫见小巫。他微微抬眉,放下高脚杯,说道:“现在的我需要大量的血液,这么一小杯已经不能满足我了。”
原来,高脚杯里装的并不是什么红酒,而是鲜血,稠密且腥甜的鲜血。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一个男人在房间里端着一杯鲜血在品尝,还有着纤细的手掌和修长的指甲,倒和电视里的吸血鬼有几分相似。
“总比没有好。补充鲜血这种事情,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上次跑出去,老家伙的脸色显然不好,并将结界加深了几分。”
接话的是坐在男人对面的另一个男人,不对,应该说是男生,因为他穿着一身校服,蓝白相间的标配人类校服。男生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拿起面前的高脚杯仰头灌下,在几声轻微的“咕噜”声后,一杯鲜血就很快见底了。打了一个饱嗝,他将高脚杯放下,直接是用手擦了擦嘴角处的猩红。
“真难喝!”
“学你说的,总比没有好”
男生瞪了一眼,“喝完这杯东西,我觉得我们该提前采取一些措施,这鬼地方我觉得已经待不下去了,特别是在喝完这杯东西之后,积累了几千年的怨恨都要跑出来了。”
“嘿,撒旦,你可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的模样可打不赢老家伙。”男人直了直身体,好像害怕对方真的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撒旦咧了咧嘴,“其实可以由我来缠住老家伙,然后你去补充身体需要的,我想亲爱的吸血鬼先生,一定会喜欢圣僧的鲜血吧?那可是大补品。”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自己乱入了某些电影里,竟然出现了撒旦和吸血鬼,那想必,接下来,这吸血鬼应该叫该隐了吧?
嗯,聪明的孩子,你该捂脸了感叹世界真奇妙了,因为接下来,这个病态的男人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说道:“别叫我吸血鬼,这名字我可不喜欢,我叫该隐,我是神,可不是什么神鬼传说的主角。”
撒旦满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调侃道:“看来你最近有去书库研究一下人类的书籍啊!”
该隐回以冷笑,“在这里闲得慌,不找些无聊的事情干,会显得更无聊。”话罢,他皱了皱眉,继续了一开始的话题,“你束缚的住圣僧那老家伙?”
“只要不在结界,就有机会,但是很勉强,需要你快一点。”撒旦说。
“说了跟没说一样。”该隐挥手,喝了大半杯的鲜血,“这一片区域就是结界,你觉得圣僧会跟我们到外面动手吗?等一下。。。。。。”
他的表情突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抬头看了看满脸笑容的撒旦,轻声说道:“你是想利用缺口位置吗?”
撒旦点头。
而该隐则是连忙摆了摆手,“这要是失败了,我们就又要在这被囚禁几个世纪了。太冒险了。”
“哦?”撒旦的神情冷了下来,“难道你想就这么每次跑出去一会儿就因为限制而要回来吗?还是说你喜欢看老家伙的脸色?想要自由,又不想冒险,亲爱的该隐先生,难道你只是理想主义者?”
该隐的脸色也是沉了下去,纤细的手指轻点沙发木椅的边缘,发出有节奏感的轻响。他在衡量着利与弊的大小,以决定是否要实施这个计划,
过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油灯的灯火都暗了些许,想来是火油快要见底了,他才缓缓说道:“试一试?”
“不是试一试,是全力以赴,只许成功不许败。只要成功了,这个世界就是我和你的了,失败了,那就对不起了,我两不知道还得在这待多久了。”撒旦沉声回应,语气中是坚定不移。
该隐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这个计划。撒旦见自己的伙伴赞同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一个人是无法完成这个计划的,必须两人同心协力。
“要是出到外面,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什么区的人类设施毁了,免得整天提心吊胆。”该隐突然说道,将高脚杯最后的一点鲜血喝完。
撒旦耸肩,“那些玩意最好不要乱动,如今人类的工艺不是说轰两下就解决的。倒还不如,就让那些玩意放着,把人杀了就好。”顿了顿,“我倒是想去看看那几个拿走了初代人类基因的家伙是什么情况。”
“除了不堪一击,还能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你还认为一群跳梁小丑弄出来的玩意能有多强。”该隐不屑的笑了笑。
“那可说不定,世事无常,这个世界最大的乐趣无疑就是意想不到。比如说你知道人类会发展到今天地步?还是说你知道竟然还有异种这种衍生物种存在?亦或说你知道,我们两人也有被人困了千年的境遇?”撒旦嗤了一声,“别阴沟翻船就好了,不过,要是这些生物真的这么弱,那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当时在区提的蓝图,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
提到在区说起的蓝图,该隐瞳孔里就多了一丝激动,“想想就兴奋,毁灭世界,创造世界,这不真是我们这种金字塔顶尖的生物该做的嘛!”
没有应答,气氛突然冷了下去。该隐看了看撒旦,发现其正皱眉低头,好像是在想着些什么事情,不禁问道:“你怎么了,太激动了?”
半晌,撒旦才缓缓抬起头来,“你说,我们会不会并不是神,在我们之上,还有别人的存在,那才是神。比如说,人类撰写的圣经里反复提到过的耶和华?”
“嘿,你想多了吧?那都是假的,我们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那你记得你是怎么诞生的吗?我就连自己为什么叫撒旦都不记得了,而你又记得你为什么叫该隐吗?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们的名字会流出去,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
“这个。。。。。。”该隐一下子就结巴了起来,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不过,这只是无用功,“这只是忘记了,毕竟时间过于长久,你也不想想,我两活了多久了。”
沉默,再一次的沉默。这次的沉默持续了十分的久,直到油灯的灯火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其余别的色彩出现。不过,在这种时候,撒旦却是开口了,有些消沉,也有些感叹,“希望如此吧!”
再无话语传出,尽管油灯被撒旦起身再次点燃,昏黄的灯火照耀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或许是因为讨论的疲惫了,两人都以一个懒散的姿势躺在了沙发木椅上,但神情之中更多的是思考问题时流露出来的不解和专注。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般悠长,房间那雕花木门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两人同时从沙发木椅上直起了腰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房间门,眼中隐隐有杀意在流转着。
“现在动手吗?”该隐轻声开口问道。
“不行,还没有想好怎么带他到缺口处。”撒旦回答,随即对着房门说道,“有什么事吗?”
他的口气变得慵懒无力,听上去像是一个生病了的人,又像是一个大梦初醒的人。而门外在听到他的声音传出之后,敲门声就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道沧桑且年迈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传了进来。
“我希望你们最近最好安分一点,外面的世界现在很是混乱,如果你们乱来的话,我不介意采取一些强制的手段的。”
听到这么一句话,两人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撒旦的表现很是淡定,直接发出一声冷笑,回应道:“老家伙,没证据就别乱嚼舌根,污蔑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所谓的淡定就是表现出和平时无异的状态,而平时的撒旦和外面这位估计是老人的人说话,都是如此的语气。不过,这和平时无异的说话方式,并没有得来回应,而是轻微的脚步声。
撒旦抹了抹额头,并没有细汗,只是下意识的动作。随后他看向了该隐,揉了揉额间的位置,斜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