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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宇明白,只能陪她返回酒会了。
他实在不想回去,他只担心霸道老子李乙鑫把他给留下了。
那个狗P胖男子,根本不在他的眼角旮旯里。副市长嘛,看着还行。
他看了看陆诗曼,拉着她的手,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他们乘坐出租车,很快返回到会展中心。
傍晚时分,灯光渐起,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穿过黄昏的暮色和傍晚的灯光合力交汇的时空,李天宇拉着惝恍迷离的陆诗曼,再次走进了展会中心。
陆诗曼的心里怪怪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他这么牵着却没有一点儿抵抗。
或许是他替她解了尴尬之围?
或许是他替他挡了那一酒杯的力道?
或许是他拉她的手的力道,不再让她心生畏惧?
说好的千年苦恨呢?
说好的永世不愿再见呢?
说好的“初恋是个王八蛋”?
她偷着顺了他一眼,他已不是七年前的他了。
她不确定他是否知道,她给他取了这个外号。
初中的几个好友和女闺蜜才知道,这个外号。
但那以后,这个外号连同他本人,一起在她的世界消弭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从未来过。
然而今天,在短短十二小时的时间里,她知道自己囫囵吞枣地经历了太多的事。
洞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可是自己,就在人世间啊?
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这么多。得今晚回去,慢慢消化。
她被他牵着,她不再抵抗他,却不愿靠近他。
俩人保持两个手臂的距离,他前她后,继续向前走着。
再次走进下午走过的走廊,幽暗环境里的灯光,将她和他的影子拉到很多长很怪异。她的心紧了一下,想甩开他的手。
他感知到了她的异动,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步伐更快了。
“放心吧,在我这儿,你没危险。”李天宇的声音,在封闭的回廊里,余音了了。本就很磁性的男中音,更显雄浑。但是她,已经没有七年前,那样专注地欣赏的心情了。
“哼,谁知道呢。奶奶说,‘男人,不要看他怎么说,而要看他怎么做。’这话是真理。”陆诗曼心想。
陆诗曼没会理会他,跟着他只管往前赶。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赶紧到酒会现场,找到自己的包包。
她知道,包包里的驾照无所谓,只不过是大学期间的周末,为了挣学分而选择去学车考了驾照。丢了再补办一个就是。当初老师同学们讲,入职三件宝——英语、电脑和驾照。
她在意的,是包包里的银行卡。
它不是陆诗曼自己的,是准嫂子肖玫拿给她的。
得知陆诗曼笔试成绩第一名的时候,肖玫认定未来的小姑子完全能够考进伊人居公司,便托付她帮着选择一套价廉适用的婚房。
这件事只有肖玫和陆诗曼两人知道。因为老爸叶全胜正在全力想办法,要在小院子里给叶大龙和肖玫建一套婚房,叶大龙也不反对。肖玫向叶大龙表达了自己“不”的意愿,叶大龙说无所谓。肖玫只想住新建楼房,所以暗中托了陆诗曼,让她有合适的,就帮她订了。
钱不多,只两万,但毕竟是肖玫的托付。因此,陆诗曼要急着找回自己的包包。
她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的包包是什么时候不在身上的。
酒会现场,与白茹雪、苏菲儿一起聊天的时候,她特意摸了摸自己的包包,在的呢。
胖男人向自己敬酒的时候?好像还在?
胖男人把自己逼到墙角的时候?好像也在?
正想着,他拉着她,一起进入了酒会大厅。
除了有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残局外,别无他人。
陆诗曼焦急地寻找起来,并努力回想曾经的记忆。
现在轮着她拉着李天宇的手,在大厅里穿来穿去。
没有。
还是没有。
依然没有。
……
李天宇被她牵着,他知道她是着急找她的包包,忘记还可以甩开他的手了。
他只是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她要甩开他,很容易。
到这个时候,他没必要再死命的攥着她的手了。但他也舍不得放开,就这么握着吧。
“会不会,她们帮你拿着了?”李天宇见陆诗曼急得要哭的样子,轻声说了一句。
“?”陆诗曼眼睛一亮。
“我打电话,问问她们。”李天宇向衣兜摸去,然后尴尬地笑了。
“我的手机,也在包里。”李天宇摊了一下手说。
陆诗曼发现李天宇摸包、摊手的动作有些怪异,赫然明白他的另一只手还拉着自己的手。
“哼哼,色狼王八蛋。”陆诗曼心里瞬时冒出这串词儿来,同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李天宇的手轻轻滑开,因为他并没有用力。
陆诗曼的手,却划出去好远,因为她用力去甩。
这一甩,猝不及防,却把她自己摔了个趔趄。
地毯不是地面,松松软软,重心不稳,易容摔跤。何况,她还穿着高跟鞋。
李天宇见了一惊,伸手再次抓住了她,猛地用力把她拉向自己。
由于都没有思想准备,李天宇虽然将陆诗曼拉到了怀里,自己却失动了平稳,连同陆诗曼一起,摔在了地上。
还好,地毯上,摔得都不惨。
但,他压着她了。
他的脸,正对着她的脸。
他的唇,正对着她的唇……摔得挤贴到了一起。
晕、乱、迷糊、茫然、扑腾、乱溅……陆诗曼倒地的一瞬间,意识如煮开的水,四散奔突。
温、暖、软、绵、香、甜……一如从前再现……李天宇觉得,时光倒流,瞬时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夜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李天宇打回到现实,也将打扫卫生的服务员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一记耳光,打走了李天宇的欣喜和冲动,却又打回了他的霸道和倔强。他愣了愣神,坏坏邪邪地笑了。
陆诗曼见了他这坏坏邪邪的笑,知道大事不好了,赶紧用尽全身力气,要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李天宇推出去。无奈,力气尚小,没有挣脱半分,他却越压越实。
李天宇的霸道劲上来了,反而欺上身来,实实地压着自己,同时腾出一只手来,掰过陆诗曼侧过去的脸,猛地吻了上来。
“哇,果然是个色狼王八蛋!”陆诗曼奋力挣扎,怎么也没有挣脱,反而让他得寸进尺,差点被撬开了牙关。
她心生一计,略微开口,他果然探了进来……吼吼!
她上下腭一用力,哈哈……
痛苦是你的,自由是我的!
陆诗曼奋力推开他,猛地爬了起来,罔顾李天宇痛苦的“呜呜”声,穿过服务员们投来的诧异目光,跑向了大厅外。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