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那位美女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惊呆了,看向六郎的眼神也更加痴了。
沉寂过后,现场爆发出一阵震天彻地的喝彩声。便是再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出来了,潘龙为六郎护身真气所伤。所谓护身真气,是以内力遍布全身防御自身,起保护反击双重作用,遇柔还柔,遇刚还刚。潘龙打得六郎越重,被护身真气伤得越重。通俗的说,其实就是潘龙自己打伤了自己。
六郎平静地盯着潘龙,平静地道:“你打完了,该我打你了。”说完,扬起了手掌。
潘龙大惊,赶紧后退。六郎并不急着动手,而是问排风:“你说我打他哪里好?”
“打他脸。”排风说,“这家伙仗势欺人,就要让他尝一下被侮辱的滋味,而打脸则是对一个人最好的侮辱。”
“不好。”杨六郎一口否决。
对六郎没有一点好感的潘龙对杨六郎这个决定倒是非常赞成,心里说,这小子还算有点人性。
不过,他很快又在心里咒骂杨六郎没有人性了,因为杨六郎又说了一句:“我要打他屁股。”
围观群众见六郎把潘龙视若无物,简直当成了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切完想喂猪就喂猪想喂狗就喂狗,无不会心的笑了。这打屁股跟打脸一样,带着很强的侮辱性,那种被侮辱的痛苦远远胜过身体上的伤害。
杨排风格格笑道:“好,就打屁股。”
观众也跟着起哄,轰然大叫:“打屁股。”
六郎对着潘龙笑道:“潘少爷,看,那么多人都想打你屁股,我杨六郎也就众令难违了。”说话间,杨六郎冷不防绕到潘龙侧面,霍地一脚踢向潘龙的屁股。这一脚踢得出其不意,也很快,瞬息之间便踢近。
潘龙大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一旁躲避。这屁股挨打关乎到面子问题,所以,头可破,血可流,屁股不能让人踢。一边闪避,潘龙一边骂娘:“你奶奶的,背地里来阴的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当面来打。”
六郎大声道:“好,我就听你的,当面来打。”几乎挨上了潘龙屁股上的脚突然被六郎收回,转而甩手扇了潘龙一记耳光。
啪!这一耳光打得很响,潘龙的脸应声长出一砣肉包子。由于顾此失彼,防御重点在屁股上,哪知脸被打了。潘龙暴跳如雷,怒骂:“杨六郎,你他奶奶的太卑鄙了。”
六郎挨了骂,感觉很委屈,说:“不是你要求我当面来打的么?我又怎么卑鄙了?”
潘龙怒不可遏:“妈的,我是叫你有本事当面打屁股,而不是突然间放阴招。”
“当面打屁股?”六郎脸上一片迷茫,“你的屁股长在面前么?我在前面找不到你的屁股,只好打脸了。”
围观群众轰然暴笑,六郎把潘龙当猴一样耍,实在大快人心。有观众叫道:“六郎,潘龙的脸跟屁股没什么区别。”
马上有人反驳:“非也,潘龙把脸和屁股颠倒过来了。在他身上,脸就是屁股,屁股就是脸,所以他叫六郎当面来打屁股便不难理解了。”
观众嘻嘻哈哈,乐不可支,笑得一塌糊涂。就连车厢内关注战局的那位美女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当然她很快就意识到被侮辱的潘龙是她亲哥,她实在不应该笑,应该替哥哥仇恨六郎才对。但不知怎的,她就是恨不起来,只觉得六郎这个人实在太有意思了,连打架都这么幽默。
潘龙眼赤如血,大叫一声:“气煞我也!”霍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向六郎扑来,红着眼厉声叫道:“杨六郎,我跟你拼了!”
一冲过去,潘龙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头,自己本来站在地上的,但现在却不知为何悬浮到了半空中,而且全身麻木丝毫动弹不得。很快,潘龙便弄清楚了当前的状况,自己不知道何时被六郎双手举在头顶,难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呢,不过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并没有人喜欢。潘龙吓得魂飞魄散,嘶哑着叫道:“杨六郎,哦不,杨六爷,求你快放我下来。”
六郎冷笑道:“放心吧,我自然会放你下来的。”正欲将潘龙摔在地上时,背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杨大哥,请手下留情!”
华丽的车厢窗帘轻动,款款迈下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面如满月,睛似清泉,眼含秋水,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少女优雅地走到六郎面前,对着六郎微微一个万福,说:“杨大哥,我是潘龙的妹妹,今天的事是我哥哥不对,我代他所有人道歉,还望杨大哥大人大量,放我哥哥一马。”说罢,少女走过去将一锭份量十足的黄金塞到被潘龙撞伤的那位仁兄手中,并连声道歉:“大哥,对不起,起不对。”
面对美人轻声细语的道歉,那位仁兄顿感受宠若惊,不知怎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茄子,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事。”说完,立刻呲牙裂嘴的揉了揉自己被撞的伤口,虽然很痛,但他心里却想:“如果被车撞能换来美人的问候,我情愿天天被车撞。”
六郎见少女态度诚恳的赔道歉,将潘龙放下来,哼了一声道:“潘龙,今天就放过你。”
少女向六郎连连道谢,将潘龙扶上马后,回头对杨六郎嫣然一笑,轻轻地道:“我叫潘舞。”然后一脸娇羞的坐回车厢中。马车渐行走远,潘舞不时掀帘回望。
排风笑道:“恭喜六哥,贺喜六哥。”
六郎说:“何来之喜?”
排风说:“看这位潘大小姐对你依依不舍,八成是看上你了。”
六郎斥道:“胡说!再乱讲话小心我打你。”
“不敢了。”排风吐了吐舌头,自言自语道:“这位潘姑娘倒是长得好看得紧,只可惜是潘美的女儿。”
“哎,可惜。”六郎叹了口气。
排风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六郎,惊问:“你也觉得可惜?莫非你也看上了这位潘小姐?”
“不是,不是。”六郎赶紧解释。其实他现在满脑中都在想着那位帮他付钱的少女,嘴里说可惜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下次若有机会再见到她,定要打听清楚她的名字,如果她不反对的话,“顺便”也打听打听她的婚姻状况,六郎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