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上,完成结盟盟誓后的众人回到酒桌前坐下。
待大家坐定后,贾瑞站起来,向大家一拱手,“各位英雄,今天大家在天香阁结盟,目的不仅是为了救我的岳父大人,也为应对女真人对咱们汉人的压迫。只要大家团结,就一定能打赢他们。但群龙不可无首,有盟就得有盟主。我建议:今天推选出一位盟主,在他的带领下开展明天的行动。不知大家的意见如何?”
“不错,是该有位盟主带领才行,不然就成一盘散砂了。”范岳山首先响应。
“是呀!既然结盟,当然得选出一位盟主,这位盟主必须得有胆有识,也得武艺和品德服众。”不怎么说话的李秋哥说出自己的意见。
张安国也应和道:“对!对!对!盟主肯定得选出来,不然大家听谁的?”
其它几位没有说话,但都点头赞同。
贾瑞见大家都赞同,“各位英雄,贾瑞不才,斗胆向大家推荐一位盟主,他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行侠仗义,曾经多次帮助旗风寨度过难关。这次他不仅应邀而来,还请来了多位英雄相助。我和二叔商量过了,咱们旗风寨推荐他为盟主,他就是耿庄主。”
耿京见贾瑞推荐自己,连忙站起来,对着贾瑞拱手说道:“贾老弟,此言差矣,众位英雄敢冒生命危险前来赴会,都是侠肝义胆之士。在下武功低微,难以服众,这盟主之位实难从命。”转过身来,对着大伙说:“在下当年受齐寨主救济之恩,没有齐寨主就没有耿京的今天。要说侠义二字,只有齐寨主方可担得起。我想众位英雄不少也是得过齐寨主的帮助吧!他老人家虽在狱中,但咱们还是应该立他为盟主。现阶段可以由熊二爷暂代。”
熊二当家的见耿京把皮球踢过来,哈哈一笑,“铁胆雄狮的威名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耿哥哥不用推迟了,能让我黑熊判官信服的没几个,这个盟主就别谦让了。再说了,我哪是做盟主的料?也代不了!”
耿京接过话,“盟主还得齐寨主来当,你不干可以请贾姑爷代理。他不仅武艺高强,一双铁拳威震山东;而且擅长调度管控,其能力有目共睹。据我所知,正是在他的打理下,旗风寨才渡过难关,发展壮大。擎天虎的名号绝非浪得。人虽然年青,却有一腔抱负,正是当施展之时。”
“是呀!齐老寨主威名远播,贾少寨主胆识超群,我也同意立齐寨主为盟主,由贾少寨主代理盟主之职。”张安国对外来的耿京还是不太信服。
贾瑞直摆手,“这个使不得,岳父大人也不会赞成的!”
看着他们相互推辞,刘亮站起来,“各位英雄,我说两句公道话,在下一粗人,不懂怎么带领大伙,就知道尽道义、行侠义。各位英雄大多是头一次见面,和耿庄主、熊二爷、贾姑爷都是老相识了,对他们都很了解,都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为了救齐寨主,我在这儿举贤不避亲。”他侧头对耿京说:“耿庄主,今日旗风寨推选你是真心的,你推荐齐寨主也是对的。如果齐寨主在场,我也会选齐寨主,我建议请你暂代盟主,待救出齐寨主再听他老人家的意见,如何?”
耿京还在摇头。
“各位,我来说一句。”范岳山站了起来,“今天咱们推选盟主不是为请客吃饭,是为明日一战,生死还难料,宜早做决断。咱们都是冲齐寨主而来,也都有感于他的恩德,不妨先立他为盟主。耿庄主与在下有过一面之缘,虽未深交,但深感阁下人品,旗风寨也极力推荐,不妨立为副盟主。贾兄弟善于打理安排,大家都信服于你,不妨立为总管。请两位不要再推辞了,带领大家打好明天一仗。”最后他向耿京一拱手,然后坐下。
李秋哥说:“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
张安国也点头说好。
耿京见范岳山如此说,也见大伙都赞成,不好再推辞,便站起来说,“既然各位英雄信得过我耿某,我便担起这付担子,和贾兄弟及各位英雄一起打好明天一仗,救出齐寨主。再以齐寨主马首是瞻。”他端起杯子,众人也都站了起来,“请大家举杯,一为今日同盟,二为明天行动成功,三为齐寨主平安得救,干杯!”众人把各自杯中酒一饮而尽。
待众人再次坐下后,耿京说:“今天大家已盟了誓,行动和盟友必须保密,张总镖头家小都还在济南城,咱们不能连累到你的家人,请张总镖头尽快安顿好家人,其它兄弟也是一样。”他停顿一下,接着说:“这回咱们面对的对手太利害,府尹仆散忠义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年单枪匹马打败了李铁枪上百号人马,据说他还有不少帮手也来了。明天的防卫一定不简单,法场一定会戒备森严,想劫法场肯定不容易。所以大家需要好好想想,出出主意。”
“是呀!仆散忠义太利害,上任才三个月就平息了晏城抢粮暴动,灭了灰泉湖水寨,降服了金象山聚义庄,还把我旗风寨一半好兄弟抓了。他的确是女真人中的杰出人物,我们得小心应付才是。”他看向张安国,“张总镖头,济南城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张安国没有再笑,笑面佛严肃起来,“仆散忠义从北方请来了黑山五虎,还调入不少兵丁入城,明天肯定得有场硬仗了!”
贾瑞点点头,对耿京说,“副盟主,我看明天张总镖头就不必出头露面了,只需要暗中策应,传递信息,帮忙安排撤退的车马就行了。”
“这不合适吧?大家都在为救齐寨主出力,我怎能袖手旁观。”张安国不好意思地笑着。
耿京呵呵一笑,“总镖头,你的任务也不轻。没有车马,救出人来也跑不了。金兵很快就能灭了咱们。”他转过头问贾瑞:“旗风寨来了多少人?”
“咱们带来的也就只有二十个好汉,要凭我们的力量劫下法场,肯定不可能。还得仰仗各位英雄的帮助。”贾瑞站起来向大家拱手说道,他知道必须得到大家的帮助才能成此大事。
刘亮答话:“贾兄弟,我青崖崮与你们旗风寨是嘴唇和牙齿的关系,必须相互帮助,我带了十五位勇士,愿听副盟主号令。”
范岳山说,“我带了十三个壮士,听从副盟主号令。”
李秋哥:“我们兄弟带了九个人。”
耿京:“此次来历城,我也没带什么人来,只带了四个徒弟一个女儿,我们六个应该可以抵得住三十个金兵。要知道是这情景,我该把六梁八柱全带上的。”耿京心想,我这六徒弟个个功夫不错,一对五没问题,可惜李铁枪有伤不能参加,肖衡雁要守庄,不然六个徒弟、八个屯主全到齐更是不怕。“明天,我还有四位朋友会带些人马过来帮忙。大家合计一下,明天怎么救人才是关键。”
“齐寨主现关在地牢之中,这地牢十分坚固,却长年积水,实际是一水牢。没有内应无法救人。”张安国对齐寨主关押情况非常熟悉。
刘亮接话:“这么说只有在法场上劫了。”
李彦宗分析道:“在城内劫要攻破城门才能出来,更难。还不如就在西郭法场上劫。破西郭寨门总要容易多了。”
“法场重要,寨城门的抢夺也很重要,还有就是外围需要人手堵住金兵。”范岳山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大家说得都对,那咱们明天就在西郭法场救人。西郭寨门是关系到大家能否全身而退的关键。这个任务只怕得烦劳范兄了。”未思进先思退,贾瑞对着大家说,“丁字街法场就由我们旗风寨为主攻,邵壮士就和我们对付行刑的人。请刘大当家和李庄主一左一右协助策应,挡住外围金兵,救出齐寨主后,一起往外冲。耿庄主带来的个个是高手,可分别在来路上埋伏,待我们举动,你们再从外面往里面杀,冲乱金兵的包围。”
大家对于贾瑞的布置和调派心悦诚服,都点头答应。
整个过程中,庆柯没有插一句,来二郎好几次想插嘴,可都被庆柯给拦住了,不是让他喝酒就是给他夹肉。
邵进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管吃菜喝酒。
天香楼二楼,众好汉商定好明天劫刑场的方案,酒足饭饱后陆续离开。
张安国离开前,贾瑞拉住他,“总镖头可知,公告说明天被斩的有二十一人,旗风寨只有十三人被抓,那其它的八人会是谁?”
张安国回答:“据说是几个抢粮的流民乞丐,定的也是谋反罪。明天就不用管他们就是了。”
贾瑞说:“都是受苦的人,能救就一起救吧。”在旁边的庆柯听他这么说,对他多了三分敬意。
送走众人后,耿京带着庆柯也离开。
邵进一直站在贾瑞的身后,他低声在贾瑞耳边嘀咕了两句。贾瑞急忙叫住正要下楼的庆柯,“庆兄好面熟,昨晚咱们见过?”
“见过吗?不记得了!”庆柯呵呵一笑。
“就是你,没有你的帮助我除不了那贼子。那贼子是谁?”
“漠北八雄的银雕郎君。”庆柯也不好再装傻了。
“漠北八雄来了?”
“对,他们至少来了两个,其它的也会陆续到来。”
贾瑞心里发紧,仆散忠义和2万金兵已经够头疼的了,再加上漠北八雄,要想救出岳父只怕是难上加难。
耿京带着庆柯和来二郎来到丁字街法场,围着广场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下环境。
丁字街法场是小广场,正前方是个台子,背靠一大影墙,上雕两条飞龙。左右皆是两排商铺,台子正对的是个开敞的大街,便于人员出入和观看。这条大街向东是趵突泉,向西连接出入城的大道。
二十几个犯人,加上执行刑法的官兵,还有众多的围观群众,要在这么狭窄的空间救人,真的不容易。
耿京头疼,担心人没能救出,反而搭上了众兄弟。可又不能不冒这个险,明知山有虎,不得不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