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出丑(1 / 1)

赵义笑着对严大人说:“次卿,你尝尝小女做的羹汤。”

严大人与赵义都是丞相史,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感情很好。赵义知道严延年爱吃肉,特别爱吃牛肉。

在大汉朝,牛肉只有高官贵族才能不受约束地食用,普通人家有钱也很难买到。

一般的家宴上,招待客人的通常只有猪肉、狗肉和羊肉,偶尔还能见到新鲜的鱼肉。

娇娥用舅舅带来的牛肉干做成的肉羹,热腾腾的冒着扑鼻的香气,严延年的喉头上下滚动,眼睛冒着光,笑着道:“闻起来就很不错啊,到少君家中总能吃上好东西。”

浅笑着退下,娇娥带着阿里,走到林氏身边,看了看有些不耐烦的阿母,道:“阿母不用担心,舅舅和表哥、广哥在一起呢。女儿把舅舅安排在二楼望楼上吃酒,能看到园子,也透风。等会阿母过去作陪便是。”

林氏有些不敢置信,女儿安排的这么好,不仅照顾好了哥哥,还为赵义在客人面前挣了面子。

娇娥前世经常帮着厨娘下厨。父亲犯了事,家里没了秩俸,李梅便将宅子隔了一半出去,出租给那些来长安游学的学子,娇娥还要经常为他们做伙食。

帮助母亲招待舅舅,指点厨娘做些酒食是手到擒来的事。

林氏得意地笑笑,对着严夫人道:“严夫人尝尝娥儿做的羹汤吧,小孩子家家,真是难得。”

每个当母亲的,都忍不住要向别人显摆自家的儿□□秀。

严若雪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严夫人呵呵笑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娇娥的脸上和身上打量着,笑着道:“娇娥真是被您教的好,不仅长得好,厨事上也拿出手。”

娇娥忍住不悦,笑着道:“严夫人夸奖了,若雪才是心灵手巧呢。上次给我看的绣帕,真真绣的好看。”

李梅也偏过头来,想参与进讨论,可又与林家女人不熟,便只是望着笑笑。这样的李梅,看着很是端庄。

转身将食案上的羹汤敬给严夫人,娇娥又端了一碗,却没有动。

严若雪眼尖,瞧见食案上已经没有了羹汤,便忙忙伸手来接,笑着道:“娇娥,这一碗是给我的吗?”

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严若雪,娇娥没吭声,严夫人只顾低头尝汤,夸奖道:“娇娥真是做的一手好汤。什么时候教教我家若雪。”

李梅见状撇了撇嘴,严若雪能学会什么,到了人家家里做客,也是这般混不吝的,看着小姨就坐在一旁,便忙忙上来抢汤,也不怕人笑话。

不知怎地,那肉汤便从娇娥的手里滑了下来,正正扣在李梅的裙角。

娇娥和严若雪两人,大眼瞪着小眼,李梅一声尖叫:“你这个挨千刀的,怎么回事,我的裙子……这么贵的裙子毁了。”

严若雪眼睛一转,指着娇娥叫道:“都是你,你要是不手松,那碗怎么会扣在我小姨的裙子上。”

娇娥神色有些慌张地道:“你要过来抢的,这一碗本来就是该给你小姨的,你偏偏要来抢,手滑了就赖我。”,说着便落下泪来,扑进已经站起来了的林氏怀里,伤心地道:“阿母,我只想着是来了都是客,便特特冒着炎热为他们熬了羹汤,谁知道……现在……。”

两个男子没有办法再装作没有听到了。

严大人的脸上便有些灿灿地,来人家家里做客,闹的成这个样子,只有告辞了。虽然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但也不能赖着。

扭过头去,严延年双眼冒出凶光,盯着严若雪和严夫人道:“好在是在少君家里,熟不拘礼,也不是这个闹法。”

严夫人最怕严延年,立刻拉过严若雪,笑着对林氏道:“两个都是小孩子,几句话就闹起来了。赵夫人莫见怪。”

赵义也上前打着哈哈,娇娥只是缩在母亲怀里,抽着肩膀,哭的厉害。

李梅沉着脸,她的裙子就这般毁了吗?

严延年的肚子突然咕咕碌碌的响了起来,肚子里涨着气,很痛。强忍着不适,要向赵义夫妇告辞。

李梅却不情不愿地站在那里,原先的温婉可人的模样便不见了,只是一脸的不依不饶。严夫人将严若雪藏在身后,并不搭腔。

赵义见状有些不悦。

虽然两个男人在喝酒,但是隔得并不远,没有看见全过程,听也听了个大概。

阿里走上前来,对着林氏施了一礼道:“不知夫人要得可是这匹纱?”

林氏点点头,笑着对李梅道:“李娘子,您到我家里来做客,衣服脏了,这里有一匹市面上流行的双纹纱,和你身上这件的颜色差不多,请您收下。”

李梅的脸色才稍稍放缓,笑着道:“这怎么行,一件衣服罢了,不值什么。”

却还是伸手将那匹纱接了过去。

严延年忍不得了,当场放了一个又长又臭的屁。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在人家家中做客,最忌讳便是放屁。

大汉朝非常讲究礼仪,这种行为是对主人的极端不尊重。曾经有两个世家大族的子弟,为了宴会上有人放屁而产生争论,最终一人将另一人打死,活着的那个也投了官,被判斩立决。

赵义脸上有些挂不住,严延年连忙拱手作揖道:“赵兄,少君,真是对不住,我……我今日……”,说着一股剧痛传来,严延年连忙作了一揖,翻身就走。

身后隐约有屁声传来。

严夫人的一张脸臊的通红,拉着严若雪给林氏到了别,也匆匆忙忙地走了。李梅走的时候,还将那匹纱拽的紧紧。

赵义心烦,便喊大奴赵成,将乐妓和舞姬送回去,把帐结了。

刚才还热闹的宴席,变得清冷无比。

娇娥从阿母怀中探出头来,眼角还带着泪,委屈地道:“严家太欺负人了,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不说,严若雪自己来抢肉汤,将肉汤泼在她小姨身上。她小姨反倒赖着我们,要赔匹纱才舍得走。”

赵义也觉得那个女人有些过分,开始还觉得是个读书人家出来的闺秀,一场宴席下来,让人觉得徒有其表。

他也点点头,不等林氏安慰女儿,便道:“娥儿日后可不得学这种女郎行事,上不得台面。”

娇娥一愣,随即乐了,笑着点了点头,又念叨着:“那匹纱,我都看好了要做条裙子的。”

“好好,阿父再给你买匹纱回来可好。”,赵义今儿看着女儿受的委屈,也觉得严家人行事令人不悦,便慷慨地哄着娇娥。

娇娥笑眯了眼,拍着手道:“阿父真好。”

赵义伸手去摸了摸娇娥的头,正碰上林氏也笑着伸过来的手,赵义拉着林氏的手道:“严延年将他家的小姨吹捧的人间少有,我看了看也觉得是个闺阁中的好女郎。可和夫人坐在一起,却觉得姿色平平,方才要纱匹的样子,真令人不屑,那有严延年说的那么好。”

林氏当着女儿的面,有些挂不住,缩回手,强撑着道:“好了,说这些做什么?那严延年的小姨子叫李梅的,听说是丧夫归家,正在寻找夫家。严大人给你说这些,想叫你帮着找婆家?”

娇娥睁大眼睛,道:“那女子姓李?”

赵义点头,娇娥又道:“严夫人也姓李?”

“嗯,自然了,你问这些做什么?”。林氏奇怪地问女儿。

娇娥一拍头道:“母亲,我今日特特为了父亲升职的事,求了一卦,焦方士说父亲与李姓女子相克,我还在想家中姬妾之中,那里有姓李的?原来是严家人。”

“升职?”,赵义一阵欢喜,这女儿还甚是讨人欢心,他道:“你怎么好端端地想起来了问这个?”

“严若雪说她父亲的绶带颜色可能要换了,娇娥听说父亲和严大人的秩俸相同,自然绶带的颜色也一样都是黄色了。”,娇娥笑着道:“我便想一定有升职的机会,顺便去替父亲问问。父亲你之前见过严若雪的小姨吗?”

赵义被这个消息冲的有些站不住,他一向与严延年交好,欣赏此人的才华,推心置腹当作好兄弟,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说。可眼下对方有升职的机会,却瞒着他。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娇娥,娇娥是个闺中小娘子,怎么会知道丞相府里的事?一定是严家二娘子嘴巴不牢,说给娇娥听。

在内心中将这些消息、各种可能梳理了一遍,冷静下来的赵义方想起回答女儿的话:“她那小姨,我也是今儿第一次见。严大人突然说是要举家来做客,留下大娘子看家,便都来了。”

“你说父亲与李姓女子相克?”,赵义突然又想起来这句话。

“是啊,阿父,焦方士说尤其是没有夫家的女子。还好我们家姓李的小妾已经卖出去了。”

赵义听了,在心里想着日后和严夫人、李梅远着点。

娇娥在心里偷偷为自个竖了个大拇指,临时想了这么一招,居然就把阿父和李梅的事情诈了出来,看样子前世阿父和李梅是在严家的撮合下认识的。

知道这些,娇娥内心对父亲没有那么厌恶了。

林氏却在一旁,看着女儿不说话。今日是和女儿一起去求得焦方士,两人一直在一起,她那里来的这些话?

娇娥一向不被人叫,便不到前堂的宴席上拜见客人。今日如此殷勤,献了肉羹,便出了这么多的意外。

林氏觉得娇娥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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