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馨的呼叫,杜奇虽不知就里,仍关切道:“馨儿,你没事吧?”
喊叫声中,秦馨猛地翻身坐起,却早已汗透重衫,待看清眼前的景况,才恍恍惚惚地忆及目前所处,略为平息了一下情绪,才发现杜奇正在火堆旁烤着什么肉,听到她的呼喊正惊异地望过来,才知刚刚深陷恶梦之境,呆怔了好半晌才应道:“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怪吓人的!”
杜奇笑道:“没事就好,过来清醒清醒,吃点烤肉休息一会好上路。”
秦馨呆坐在石上,看着奇杜不停地旋转着一条油光闪亮的物事,在闪烁的火焰上烤得吱吱地响,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异香,看似已熟透,有些地方更似已烤焦,但杜奇却无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她正欲依杜奇所言而行,倏地想起梦中所见,好似父兄皆被杜奇捏在手中放在烈焰上烘烤,而自己却在此无动于衷,更无力相助,不由捧着头左右摇晃不休,同时尖叫道:“杜奇,不要啊!”
杜奇把獾肉放在旁边的石台上,来到秦馨近前问道:“馨儿,你怎么啦?”
秦馨仍抱着头,惊惧地泣道:“我爹,还有我哥,都被绑在火上烤着,烤得血水长流,痛苦极了,直叫我去救他们,可是我根本就动不了,更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他们,我好害怕好痛苦,杜奇,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颤,似初闻真实噩耗一般惊惧,但他却劝道:“馨儿,那只是你在做梦,是幻想所致,根本不是事实,你不要往心里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馨儿,请相信我好吗?”
秦馨忽地扑在杜奇的怀里,搂着杜奇的腰泣道:“杜奇,我真的好害怕!”
杜奇一手抚摸着秦馨的头发,一手抚摸着她的肩膀,感受到她因惊惶而起的颤抖,一时不由怜意大生,宽慰道:“馨儿别怕,一切有我呢,不论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帮助你!”
秦馨闻言抬起泪眼,娇柔地泣道:“你真好!杜奇,我现在只有靠你了,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杜奇不由暗责自己心太软,无意中又立下一道誓言,象这样下去还不知以后如何收场,但看着秦馨泪眼婆娑的模样和略带惶恐的神情,犹其显得孤立无助楚楚可怜,不由把那刚刚萌生的一丝懊恼抛在脑后,坚定地应道:“我所说皆是肺腑之言,并无虚假,馨儿不要多虑。”
秦馨止住哭声,却仍抽噎着说道:“我相信你杜奇,以后我都听你的!”
杜奇不由暗叹一声,撕来一条獾肉递给秦馨。秦馨接过杜奇手中的獾肉,刚吃了两小口,又忆及梦中之情,感觉到似在啃食父兄之肉一般,顿时一阵作呕,颓然地放下手中的肉,难过地道:“我吃不下。”
看着秦馨的神情,杜奇不由又是心中一痛,顿觉索然无味食欲大减,也颓丧地放下手中的獾肉,正要说话,忽然面色一变,急忙小声道:“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在这荒野之处虽然少见人踪,但偶有人经过实乃再正常不过之事,秦馨不知杜奇为何如此大惊小怪显得神秘兮兮,更何况此时她根本没有发觉周围有人,不由半信半疑地望着杜奇。
杜奇自然已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有人正向他们附近走来,他虽不知来的是什人,也不知来人是否真会到他们所在之地,但他却分明地感应到来人带有一股阴寒之气,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不由向秦馨示警,同时暗暗戒备,神气内敛显得丝毫不懂武功的模样。
秦馨见久久无人到来,正想发问,忽听一个清脆甜美得几乎令人心醉的声音传来:“姥姥,烟火就在前边,还有人,我们要过去吗?”
另一个也颇为动听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当然要过去看看了,快点!”
随着话声,两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从茅草屋后靠秦馨那边的疏林中袅袅娜娜地飘了出来。前面一位看上去年约四旬,风姿卓然,身着黑色虎绸衫裤,显然是被称为姥姥的女人;她的后面紧跟着一位十五六岁,身着淡黄衣裤的美丽少女。她们来到近前,见只有杜奇和秦馨两人,不由微微一愣。
那姥姥的目光似利刃般从两人身上刮过,忽又折回来定在杜奇的身上,眼神变得更为凌厉。初见杜奇时她并未留意,以为只是一般山野孩子,可当她再次细看时,却发现杜奇竟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材,更难得的是她看出杜奇不曾练过武功,虽然年龄大了点,但若由她亲自细加栽培,不过三五年间定会让他变成一个武林高手,思念间已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去。
那少女的目光毫不经意地扫过秦馨,也定定地落在杜奇身上,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到最后似乎冒出了火花,她好象是知道她姥姥的心意似的,毫不客气却微笑着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杜奇见那姥姥看上去虽然年岁不轻,但脸上依然光滑如镜,只是略施薄粉便显出万种风情,乌黑的头发在头顶高高地旋着两只宫髻,加上一身素黑,十分强烈地衬托出她明艳照人的脸容更为秀丽绝伦,只是她的眼神无定,常常毫无由来地倏忽来去,显然是一个多疑善变,又或是一个很有主见,令人无可猜测无法捉摸的角色。
那少女身形高挑,显得婀娜多姿,面如芙蓉,美貌似比秦馨犹胜一分,却是一派清纯的模样,似是入世未深心无点尘,一举一动皆显露出无比的真诚,她的话语虽然毫不客气,但却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看着那少女美艳动人的模样,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杜奇几为之迷,不由暗叫一声“乖乖的不得了!”连忙收拾起激荡的心情,打起精神满面笑容地应道:“我叫姚理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