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德似显摆又似有些卖弄地侃侃道:“此次原本只为对付姓温的那丫头及其随从,没想到一下子突然多出七八个意料之外的高手来,这是她事先没有弄清情况之罪;阳奉阴违没有施放锁功散,这是一罪;故意延误时机没有及时发动机关,致敌有可乘之机,这又是一罪;当众污蔑朝庭命官,撒泼放刁影响军心,致使官兵接战不力,这也是一罪;她手下之人不思灭贼,反把反贼放出厅来,致使我军大败损失惨重,众将士亲身蒙羞,这仍然是她之罪。这其中任意两三种罪行合惩,她都难逃一死,说不定还会吃不少苦头,这岂不是如了你们的愿么!”
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舒大德会数出花常艳这么多的罪状来,皆不由深感意外。杜奇、温文雅等人也只是有些意外而已,肖帮林等官兵在深感意外的同时,心中皆不由升起一股寒意,暗暗为花常艳担心不已,他们深知,如果真按舒大德所说之罪去惩处花常艳,花常艳的下场必定十分凄惨。
软瘫在地上的花常艳听见舒大德数罗自己的罪状,自然也知道等待她的是何种命运,当下连埋怨、责怪、诅咒舒大德也顾不得,急急地弹身而起,以她从来未有过的快速,掠过五六丈的距离,匍伏在杜奇脚前,连连地磕着响头,惶惶然地哀求道:“盟主公子,请你救救我吧,盟主大人,求你救救我吧,我不要跟着他们走,好公子,求求你了,带我走吧,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只要你带我走,就是救了我了,只要盟主公子肯救我,我一定会报答盟主公子的的大恩大德……”
众人见花常艳忽然扑向杜奇,皆以为她欲偷袭杜奇,以期能以此洗脱自己的罪名。鲁妙儿和温文雅等人见杜奇毫无防范和反击之意,却并不担心杜奇会有所失,也不相信花常艳的奸谋能够得逞,但也不由暗暗着急,却已欲接无力;猝不及防下,舒大德也未来得及阻拦,象花常艳这般并未奉他之命而私自行动是否送死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暗暗恼怒不已;而左大同却似不屑拦阻,任由花常艳胡闹。
待众人明白花常艳冲向杜奇并不是要攻击他,而是向他求救时,他们无不大为讶异,温文雅真想马上代杜奇应承下来,鲁妙儿和马雨筱的心中却泛起一股轻蔑鄙视之意,易振彪等四人却是百感交集,既想杀掉花常艳来解恨,又不愿如此惹火尤物就此香消玉殒;左大同仍似无动于衷般地不露声色,舒大德根本没想到花常艳居然会舍他而向敌人求救,忽地涌起一股强烈的羞辱感,不由更为恼怒,恨不得立刻将花常艳抓回来碎尸万段,但他却无胆量冲出来抢人,只好讥笑道:“象你这种不知廉耻又水性扬花的贱人,人人深恶痛绝,谁愿意救你?救你下来又有何用,难道象今天这样等着你来出卖吗?”
舒大德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既点出了花常艳的缺点,又暗暗提醒杜奇今日之事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当然他并不是为杜奇好,而是使杜奇加深对花常艳的恶感,不要答应她的请求,最好是能一掌将花常艳击毙。
不等杜奇有所反应,花常艳又急忙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好公子,好人哪,你千万别听那奸贱的胡言乱语,我也是被他们逼得没法子,才不得不答应他们对付大小姐的,好人哪,救救我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了!好弟弟,救救姐姐吧,姐姐的用处可大着呢,弟弟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听到花常艳的话,鲁妙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对我们公子有什么用呢?”
花常艳挺了挺腰,跪直了一些,扭头看了看左大同和舒大德等人,又回过头来,以优雅的姿势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几缕湿漉漉的漆黑如墨的发丝,展露出自以为最诱人的笑容,抬起头深深地望着杜奇,情意绵绵地道:“只要弟弟肯出手相救,姐姐愿做弟弟身边的一个侍女,全心全意地助弟弟纵横武林!好弟弟呀,只要你肯出手相救,姐姐以后一定会死心踏地地跟着弟弟服侍弟弟,夏天为弟弟扇风驱蚊,冬天为弟弟暖被捂脚,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美事啊,好弟弟,你就答应姐姐,救救姐姐吧,姐姐求你了……”
见花常艳大失常态,为了活命竟如此低声下气地向杜奇哀求,而且还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来,令一心想救她的温文雅也深感无语。
见花常艳故作姿态地搔着弄姿,特别是那一笑,使得她的嘴鼻更向一侧歪斜,再加上已凝固在她下巴上的血水,使杜奇深感恶心,待听到她的言语,杜奇不由更感厌恶,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怜悯之情也荡然无存,无端地涌起一股憎恨之意,要不是顾及温文雅的感受,杜奇早就出言相斥了。
听到花常艳的话,舒大德气呼呼地斥喝道:“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淫妇,竟敢当众说出这等下贱的话来,你还有脸活下去吗?”
花常艳似是懒得再理会舒大德,对他如此相激之言不闻不问,现在她最在乎的就是杜奇的想法,杜奇的诺言,以及杜奇的行动,但见杜奇久久无语,似根本不在乎她,花常艳忽然站起身来,向侧里跨出两三步,幽怨地看着杜奇,生涩地笑了笑,凄惨地道:“我知道他们那些道貌岸然的臭男人根本瞧不起我,没想到好弟弟你也和他们一样对姐姐我有偏见,姐姐知道,弟弟还没有忘怀姐姐刚才出手害你们之过,可是那根本不是姐姐的本意啊,弟弟要是不信,干脆一掌把姐姐打死算了,反正姐姐也不想活了,免得再受舒大德那奸贼的污辱!好弟弟,你就痛快一点,给姐姐一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