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来此便是看在杜奇身居骆马帮供奉之位的份上,如果杜奇不是骆马帮的供奉,在他们眼中便是一文不值,他们根本不会跋山涉水跑到此处来与杜奇合作,又何来现在的意外中毒颜面扫尽命在旦夕?
听到曲才的话,杜奇不由大惊,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若非有天一道长在侧,东方阁又出声招呼在先,杜奇一定会认定曲才是别人假扮的,但此时他自然不会再作此想,只是他不明白曲才为何出此言语,难道只是为了帮他应付眼前之局的权宜之计?可事先为何不向他略作说明呢?
忆及此前东方阁、文通和任冬明对他的态度,以及杜府内外警戒力量的变化,杜奇方知曲才所言并不是计,更不是玩笑之语,而是铁定之事实。
对此,杜奇更是疑惑难解,当初天一道长曾言,骆马帮供奉之位本就是为他杜府之主特定的,怎可由曲才说解除便解除呢?于是急忙抗争道:“曲副帮主,你无权作此决定!”
曲才冷笑道:“天一道长可以作证,本人既然有权请你担任本帮供奉一职,便有权把你从供奉之位上赶下来,不管你有何想法,这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在众人面前,杜奇自然不便将天一道长当初所说之言搬出来与曲才辩驳,无奈之下只得道:“天一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一道长淡淡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每个有责任的人都必须有一定的操守,这段时日你行为有亏,自当接受处罚,勿须多言!”
杜奇不解地道:“我犯了何等过错,你们要如此对我?”
曲才淡淡地道:“你不要叫嚷,自从你加入骆马帮后,便自以为高高在上,竟然犯下九大罪状,令我骆马帮威名尽丧!”
杜奇愤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请问曲副帮主,我到底有何过错?”
曲才仍然淡淡地道:“你自己做过的事,还要来问我?为让天下英雄明白我曲才并未冤枉你,不妨一一告诉你:一是结交奸邪;二是迷恋美色;三是拐带良家女子;四是自作主张;五是擅自向奸臣妥协;六是无故向邪教屈服;七是假公济私;八是无端泄露秘密;九是强迫方外之人大闹青楼!”微微一顿,曲才接着又道:“现在又愚弄众多英雄于此,共是十条罪状,你服还是不服?”
众人闻言皆不由大哗,杜奇却不由发懵,继而心中一凉,想自己这几个月来为履行使命责任不遗余力,到头来却被贯以十大罪名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杜奇不由欲哭无泪,暗恨苍天不公!
细一回想,曲才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与鲁妙儿、铁花等别有用心的女子交往,便深合结交奸邪一说,更何况他还与一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称兄道弟,而且义气为先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从他身边跟着十余位美貌姑娘来看,第二、第三条罪状自然不是虚构;所谓自作主张,难道是指他有意扶佐朱三公子一事?因有与严蒿的协议、大乘教的结盟,第五、第六条罪状也是事实;罗长河虽是百花宫之人,但杜奇欲抓捕罗长河确是为了报私仇泄己愤,假公济私一说也并未冤枉他;当初他将少林寺的宗擎和普从带在身边虽是一番好意,但带他们去万春园确是事实,此罪他确实不便抵赖。杜奇想不通的是他并未向任何人泄露什么秘密,将这些人约来此处,也是为了更好地解决纷争,减少自身的麻烦,以便更好地履行使命责任,谁知却被天一道长和曲才视为不可饶恕的罪状,而且被曲才当众数落出来,杜奇顿觉心下惨然,一股愤然之气油然而生,本欲据理争辩,但略一思索便颓然作罢。
见杜奇无语,曲才又道:“既然你无话可说,便是默认罪行,本座宣布,将杜奇废除武功逐出骆马帮,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东方将军,现在是你们履行责任的时候,动手吧!”
众人见曲才竟然这样对待杜奇,皆不由暗感不平,但此时他们武功已失,根本不敢明言反对,只能在一旁默默观望。
听到曲才的话,水无痕和圆慧不由相顾失色,东方阁却苦笑道:“我等不幸身中锁功散和十毒软筋散之毒,已无力出手,奈何?”
曲才恍然道:“怪不得各位英雄看到不才与天一道长前来面现惊容,原来事情竟然如此,既然你们现在不能履行责任,便由本座代劳吧!”说着,曲才猛地拔身而起,双掌带着劲啸似一只巨鹰般扑向杜奇。
杜奇本已自认罪孽深重心下凄苦,见曲才竟然对他下达格杀勿论的命令,当下不由一呆,心中蓦地升起一股生不如死之感,竟对曲才的攻击视若无睹,似心甘情愿地接受曲才的惩治一般。
眼见杜奇即将伤在曲才的掌下,两声娇喝蓦地响起,许秋婵和宁静几乎同时拦在杜奇身前,似欲以己身代替杜奇接下曲才的双掌,宁静大喝道:“住手!”只是她武功暂失,声音微弱,毫无震慑之力。
许秋婵却大叫道:“公子快走!”喝叫声中,许秋婵身子往后一撞,欲将杜奇挤下高台跌往上山之路上,她的双掌蓦地扬起,一股粉红色的烟雾猛然迎向急扑而至的曲才。
曲才不用看也知道那粉红色烟雾中蕴含巨毒,但他却并不为意,只是双掌微微一荡,便将许秋婵撒出的毒雾驱散,掌势仍然不变,狠狠地击向许秋婵的胸膛,同时哂道:“米粒之珠,也现光华?”
被许秋婵一撞,杜奇猛地清醒过来,见曲才掌势凌厉,若被击中,许秋婵必定性命不保,当下不由大急,忙叫道:“不要!”
喝叫声中,杜奇并未思还击甚或抵抗,只是一把将许秋婵和宁静推开,将自己置于曲才的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