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侧头看去,只见那四个黑衣壮汉返身下楼而去,想必是去迎接客人。那女子却跟在黄老虎身后从楼梯口款款而来,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后经过,径直向最里端的一号桌走去。见状,杜奇的心里突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强笑道:“既然三哥如此心仪,何不娶她回去呢?”
梅孝人道:“她看上的可是四弟你,愚兄怎敢夺人所爱?即使他看上的是愚兄,愚兄也不敢造次,否则,你嫂子不把我吃了才怪!”
梅孝地嗤笑道:“没出息!”
梅孝人不服地道:“别说我,你敢吗?”
梅孝地实话实说道:“我不敢,大哥也不敢,只有四弟才有这个本事!”
梅孝天不高兴地道:“好了,别说了!”话语声中,梅氏三兄弟不自觉地相互一望,发现另两人眼中皆有一种落寞之感,悲凉之意。
杜奇深知他们的心思,毕竟他这个洪凌岳是假的,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在谈论往事时难免会生出对洪凌岳的缅怀之情,为了能够顺利地查出洪凌岳被害的真相,他们唯有将此情深埋在心底,其间的苦楚只有他们自知而不足为外人道。在如此情况下,杜奇实不知如何才能安慰他们,唯有转移话题道:“大哥见多识广,可知此人的底细?”
梅孝天道:“惭愧惭愧,愚兄孤陋寡闻,实不知此人的信息。”
杜奇又道:“如果他们问起我们的姓名来历,小弟将何以应对呢?”
梅孝天豪迈地道:“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自然据实以对!只是对那女子的情意,四弟可要好好酌定,免得误人误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杜奇愁苦地道:“大哥何以教我?”
梅孝天正欲说话,忽听楼下一人喝道:“金牛山佟二公子佟劲峰到!”
众人循声向楼梯口看去,只见一名黑衣汉子领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汉子咚咚咚地走上楼来,他们不用想也知道那年轻汉子便是金牛山的佟二公子佟劲峰。
那佟劲峰年约二十二三,五官均匀端正,身着一袭黄色长衫,腰挎长剑,手摇折扇,似欲强装儒雅,但他走起路来却是咚咚有声、虎虎生风,再加上他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英气,配上他那高大粗壮的身材,反使他显得有些局促粗鲁,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佟劲峰上得楼来,一对豹眼突地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坐在正对楼梯口那方位置上的黄大小姐,似有些费劲地吞了一口唾沫方抱拳粗声粗气地道:“金牛山佟劲峰见过黄庄主、黄小姐!”
连瞄也未瞄佟劲峰一眼,黄大小姐便是一脸的不屑,黄老虎却笑逐颜开地道:“佟贤弟不必多礼,请坐!”
佟劲峰忙道:“谢坐!”语毕,在那黑衣汉子的示意下坐在六号位置上,而那黑衣汉子却退立到楼梯口守候。
那黑衣汉子刚刚站定,便听得楼下有人叫道:“银蛇谷谷主申群勇到。”
楼下那人的叫声未已,便从楼梯上飘上一个年约二十六七,一身墨绿衣裤的瘦高汉子,此人自是申群勇无疑。
这申群勇的身材虽然比较匀称,但他的脸形却略微有点长,而且疤痕累累,使得他的五官都有些走样,给人一种既丑陋又阴森的感觉,无论是谁,只要看过他一眼,便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申群勇上得楼来,敌视了一眼佟劲峰才与黄老虎见礼,后被那个黑衣汉子安排在五号位置上坐定。
稍倾,楼下又有人叫道:“三河口沈少侠沈良材到!”
沈良材年约二十三四,一身洁白长衫点尘不沾,长得也是一表人材,灿烂的笑容似是雕刻在脸上一般,只要看到他,便让人禁不住从内心深处生起一缕喜爱之意。他上得楼来,先友善地向佟劲峰和申群勇施了一礼才向黄老虎见礼,随后被安排在四号位置上。
沈良材尚未坐定,楼下便有人叫道:“跑马山大豪古今来到!”
古今来年约二十一二,剑眉虎目,鼻直口方,举止风雅,身材健壮,一身银灰衣衫毫不掩饰地彰显出他的高雅气质,上得楼来,旁若无人地趋前向黄老虎和黄大小姐见礼,后被安排在二号位置上。
毫无疑问,佟劲峰、申群勇、沈良材和古今来都是黄老虎请来的宾客,他们皆是冲着黄大小姐而来。他们虽然表面上客各气气好似十分欢迎对方,但望向其他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戒备和敌意,时不时地望向梅氏兄弟和杜奇的目光中也满是疑惑和不解,而梅氏兄弟也在暗中观察他们,正将他们在心中暗自比较时,突听黄老虎问道:“小飞怎么还未到?”
仍站在楼梯口那黑衣汉子恭敬地道:“听说,我们到来之前他还在此地,现在却不知踪影,陈蓝和吴青分头找去了,应该很快便会有结果。”
不等黄老虎再言,黄小姐突然抬起头来,嘴唇翕动了好半天才羞涩地道:“大哥,他已有心上人,我也有了意中人,不用等他了吧!”
听得此言,佟劲峰、申群勇、沈良材和古今来皆是一喜,忙收回四处乱射的目光,皆殷切地望向黄大小姐,等待她主宰自己的命运。
黄老虎似有些意外地道:“小妹呀,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要想好了才做决定哦!”听他的言下之意,在他的心目中,好像尚未露面的小飞才能与她相配,才能给她幸福。
黄小姐决然道:“小妹之意已决,大哥不用担心!”
黄老虎似有些无奈地道:“那好……”
黄老虎刚刚开口,便听得楼下有人高叫道:“‘小怪侠’肖飞到!”
黄老虎闻言大喜,急忙改口道:“快快有请!”
梅孝人忽然叹道:“唉,原来那小飞才是黄老虎中意之人,如今又来一个黄老虎喜欢的肖飞,再加上那看似挺逗女子喜欢的沈良材和古今来,看来四弟的希望有点渺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