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顾不得许多,杜奇正欲从树林中窜出为方小林出头之际,突听一个圆润的声音愤懑地叫道:“浓胞,你不要太过分了!要是玉姐知道此事,一定不会放过你!”
原来那陌生的声音出自浓胞之口,杜奇从未与浓胞相见,对他的声音自然不熟悉。此际,杜奇循声望去,只见说话者乃是长得珠圆玉润的彤彤,原来东方暖玉并不知道王卫成和浓胞等人在此欺负方小林,杜奇不由心中一宽,急忙稳住身形,藏在一株大树后,看看他们到底如何收场?
彤彤的话音刚落,浓胞便毫无顾忌地道:“老子过分?那小子以前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是何等的嚣张?现在,老子想怎么样对他便怎么样对他,玉姐知道了又如何?玉姐现在照顾那残废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来理这些小事?再说,那小子的靠山都倒了,玉姐怎会为这种小角色来指责老子?还有你,如果再不识好歹,老子便把你整扁!”
似有些害怕,彤彤外强中干地抗声道:“你敢!”
浓胞狞笑道:“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尽可以来试试!”
见浓胞神色不善似欲立即向彤彤出手,方小林毅然挺身拦在彤彤身前,斩钉截铁地道:“浓胞,你拿我出气解恨也就罢了,如果你胆敢动她一根毫毛,老子就是拚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看到方小林那恶狠狠地神态,浓胞竟然胆怯地往后退了两步,似是意识到如此有失脸面,急忙挺前三步,冷哼道:“哟嗬!你小子自身都难保还想怜香惜玉?好啊,老子便成全你,只要你小子当着大伙的面亲那小骚货一口,老子便发誓从今以后便不再找你们两个的麻烦!”
“无聊!”一直不曾出声的耿直忽然转身挤出人群,淡淡地说道:“你们在此慢慢玩吧,我有些困了,得回去休息!”话语声中,耿直竟然扬长而去。
见耿直说走便走,王卫成居然急忙追出,叫道:“等等我!”
众人望望离去的耿直和王卫成,又望望仍似兴致高昂的浓胞包正堂,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狠狠地盯了一眼方小林和彤彤,浓胞忽感意兴阑珊,懒散地道:“没劲!”接着扫了一眼身周众人,没好气地叫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啦!”
众人闻言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丢下方小林和彤彤两人,忙不迭地跟在包正堂身后蜂拥而去。
似被离去的众人带走了浑身力量,方小林靠着树杆无力地滑坐在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轻声感激道:“彤彤,谢谢你!”
彤彤拍着高挺的胸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搓着肉乎乎的手,腼腆地道:“我又没做什么,你不用谢我!那个死浓胞真可恶,那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方小林苦恼道:“就是啊,他们的行为越来越乖舛恶劣,万一连累上你,我怎么过意得去?”
彤彤昂然一挺胸,豪迈地道:“他们敢?!”说着,彤彤蹲下身来,爱怜地道:“如果不是杜供奉出事,你舅舅又受伤被降级,他们哪敢欺负你?”
杜奇早已明白,他被踢出骆马帮,与他关系密切之人必会受到排挤和打压,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些曾与他共同抗敌的伙伴会欺负方小林,却不知张基先如何受伤,伤势如何,被降级是否是受他之累?
不等方小林回话,彤彤接着道:“其实,你用不着这样让他们,你越让,他们越欺负你。”
方小林道:“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骆马帮的日子并不好过,大家都在全力抗击外敌,如果我与他们针锋相对,岂不是与他们一样不识大体?”
彤彤道:“你的顾忌也有道理!要不,我去告诉玉姐,不说让玉姐为你出气,也要让玉姐去制止他们,不让他们再来欺负你,好不好?”
方小林道:“玉姐照顾骆子已经够烦的了,我怎好再去烦她?”
彤彤感慨地道:“是啊,玉姐的一颗心全在骆子身上,正因如此,浓胞才感到不平,才来找你出气。说实在的,先前我也认为玉姐应该选浓胞不应对骆子好,可现看来,玉姐的选择是对的,那浓胞真不是个东西!不要怕他再邀人来找你的麻烦,既然你不让我去告诉玉姐,到时便由我来保护你!”
方小林感激地道:“彤彤,谢谢你!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
彤彤急忙打断方小林的话,低声道:“你明白就好,其它的什么也不用说。”说着,彤彤抓住方小林的手,接着坚毅地说道:“请相信我!”
方小林顺从地站起身来,与彤彤手拉着手往回走,诚挚地道:“我相信你!”
至于相信彤彤什么,杜奇不知道,可能连方小林和彤彤自己都不明白。值得庆幸的是,杜奇大概明白了浓胞和王卫成等人为何要欺负方小林的原因,对耿直的表现、方小林的胸襟、东方暖玉和彤彤的情意,杜奇更感欣慰。见方小林毫不在意目前的处境,又得彤彤相伴,杜奇实不便再出面去打扰他们已经渐趋平静的生活。
望着已经去远的方小林和彤彤,杜奇正欲转身觅路向庐山进发,突听对面林中响起一丝微弱的声音道:“看来这群小鬼也不知道那小子的去向,我们又到何处去打探那小子的情况呢?”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刚才他的全副心思全集中在方小林等人身上,根本不虞附近林中藏得有人,而且好像还是欲打探他的消息之人,幸喜刚才没有贸然现身暴露形藏。
杜奇不知对面是哪路人马,更不知找他有何用意,自然不便与那似是见不得光的人相见,当下急忙屏气凝神,悄无声息地爬上大树,静伏在浓密的枝叶间,改口鼻呼吸为内呼吸,封闭全身毛孔,不让体温体味有丝毫外泄,同时功聚双耳,静听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