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唯恐落单急忙相随,就连那两个受伤之人也不例外,连滚带爬地紧紧跟在那瘦长汉子向苍狼身后。
杜奇毫不停顿地掠往树林深处,闻言冷笑道:“老子才不管你们是狼还是羊,只要你们敢追来,老子便送你们回老家去见你们的老娘!”
向苍狼等人唯恐杜奇逃远,急忙怪叫着奋起直追。杜奇却不再理会向苍狼等人,丢下那句话后便立即转向,从另一侧钻出树林,笔直向前奔去。
原来,向苍狼见在漆黑的树林中与杜奇相对占不到丝毫便宜,于是便以退为进假意撤走,如果杜奇追来,他们便可从容布下埋伏,如果杜奇不追来,也必不会走远,定要安葬那四具尸体,只要等到天亮,杜奇便失去了在林中的优势,他们便可轻易收拾掉杜奇。
于是,向苍狼将毕得圣和那位伤者就近安顿在一家农户屋内,便率众而返,果见杜奇仍在那里,状况似乎还有些不妙,他不由大喜,忍不住出声调侃,谁知杜奇比他想像中还难以对付,仅只一个照面,杜奇不但突出了他们的包围,而且还击毙一人打伤两人后轻易地藏入林中,他们却不知道,杜奇此刻正奔往毕得圣的藏身之处。
杜奇恼恨毕得圣出手狠毒,早用精神感知力将他牢牢锁住,将向苍狼等人引入林中后,便毫不犹豫地奔向毕得圣的藏身之处。
那是一所破旧的泥墙茅屋,座落在一个小山凹内山坡上的树丛中,远离其他农家,若非到得近前,根本难以发现。想是向苍狼担心惊动更多的人不利于毕得圣养伤,更不利于隐蔽,以免杜奇寻迹找上门来,谁知却方便了杜奇。
远远地,杜奇便听得毕得圣恨恨地骂道:“那个可恶的小狗,害得老子在这个破地方受罪,要是那小狗落在老子手中,老子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受伤那汉子忙宽慰道:“请毕大侠稍稍忍耐,等向大侠他们回来,我们便可以找个满意地方去修养,然后再去找那小子算账。”
毕得圣落寞地道:“想老子往日是何等的风光,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在这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一时哪里能找到满意之处去疗伤?”
悄悄地掩到屋前,杜奇查知四周再无他人,便如回家般踏入屋内,见毕得圣躺在阴暗屋角一张陈旧而简陋的木床上,那受伤汉子正背对门在安抚毕得圣。
嗅着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的浓烈怪味,杜奇居然心情大好,调侃道:“如果你们找不到好地方,我到有个去处,绝对比在此处强,而且包你们满意!”
根本未弄清说话者是谁,那伤者便急忙问道:“什么地方,能包我们满意?”
杜奇笑道:“你们不要管是什么地方,在下包你们满意,如果你们有一丁点不满意,在下绝不收钱!”
那伤者喜道:“还有这样的好地方,我们怎么去呢?”
杜奇笑道:“朋友别急,在下这便送你们上路!”
毕得圣早已意识到不妙,此时见杜奇已经来到近前,急忙翻身坐起,强忍住因身动而带来的巨痛,骇然叫道:“杜、杜奇?怎么是你?”
骤见杜奇,那伤者虽然害怕得要命,但仍顾不得自己有伤在身,急忙护在毕得圣身前,惶然叫道:“不要过来!”那模样,就像一个落难的姑娘遇到色狼一样,浑忘了自己武功高强。
杜奇依言止步,笑道:“正是在下,杜奇!毕大侠别来可好?哎呀,你看看,这里又黑、又湿,堂堂毕大侠,躲在这破烂的房中像什么话?还有这味道,这么难闻,你们怎么住得下?”
毕得圣气急败坏地叫道:“好小子,别在这里猫哭耗子,有种的……”说着话,毕得圣似欲翻身下床与杜奇动手,谁知却牵动了伤势,巨烈的疼痛,竟使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杜奇叹道:“看到你这副样子,老子真不忍心动手,唉!便宜你个兔崽子了!”说着,杜奇身形一晃,一把抓起那伤者摔往门外,同时说道:“看在你还有几分义气的份上,老子今天便饶你不死,别让老子以后再看到你!”紧接着,杜奇挥起一掌,狠狠击向毕得圣的胸膛,顿时将毕得圣的胸膛击塌,击得毕得圣从床上飞起,撞破床后的土墙,重重地摔倒在屋后的土坡下,口中鲜血狂喷,不用想也知他难以还魂。
击毙毕得圣,终于为那四位乡农报仇雪恨,杜奇的心情并未轻松反而觉得更为沉重:这世道怎么如此不公,好人命不长而坏人却活得十分轻松,像毕得圣之流凭什么动不动便敢取人性命呢?
思虑及此,杜奇的心不由一颤!人,都是父母生养的,本应平等地生活在这个世上,谁也无权剥夺他人的性命!毕得圣杀害了无辜之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击毙毕得圣呢?自己杀了毕得圣,又该得到什么惩罚呢?可是,若不杀毕得圣,那四位乡农的冤屈何以得伸?天下岂不是任由毕得圣之流的恶人横行?
那四位乡农的仇自然要报,也不能任由恃强凌弱之徒横行天下!像毕得圣那样杀害无辜之人便该死!自己杀毕得圣,只是替枉死者伸冤报仇,是替天行道,不但不应受到惩罚,反而应该受到表彰,只有这样,世道才能安宁,人们才能安生!看来自己根本没有错,错的是象毕得圣那样的不法之徒!
既然无错,便不用为此事耿耿于怀!那么,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令天一教、骆马帮和东方阁等人,还有江湖各方势力不遗余力地追杀自己呢?就凭他们杜撰的那十大罪状?
别说那十大罪状全是牵强附会之辞,实属子虚乌有,即使那所谓的十大罪状条条属实,也不应该不告而诛啊!他们又凭什么来追杀老子呢?既然他们不仁,老子又何须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