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不要这样,为了那些人.渣根本就不值得。”云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抱住父亲的身体,王叔压着先生的两条胳膊。
云承业挣扎了一会,就没了力气,虚弱的躺在床上。
意气风发的大男人半生坎坷和拼搏,到最后,竟然会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栽跟头,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察觉到父亲已经脱力,云暖缓缓放开了手。
看着父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眼角还未滑落的泪水,她强忍住内心的酸涩,从旁抽了一张纸巾温柔得帮父亲擦拭着。
病人的身体正处于恢复期,经常会容易感觉乏力,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躺下后没过多久,云承业就睡着了。
“王叔,你先照顾着父亲,我去楼下买点生活用品。”
王叔环顾四周,看了看房间里堆满的各种用品,笑着点了点头:“去吧,早去早回。”
云暖一路低着头,来到了医院的小花园,傍晚出来溜达的人不多,但也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各个角落里。
她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冷眼看着不远处的人们。
有推着父亲出来散步的年轻人,有抱着孩子闻鲜花的父母,也有互相搀扶着的老人,看着看着,她终于憋不住了。
俯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无声的哭了起来。
越哭,声音越大,投射到她身上的视线也越来越多。
住院看病的人都很苦,而且各有各的难处,见到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哭的伤心,大家虽然想上前安慰,可又害怕不小心戳了人家的痛处,只能远远地观望着。
放肆的哭声响彻在夜空,让出来散步的人们,心中也染上了几分压抑。
顾栾站在不远处的小道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长椅上的女孩,双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面色冷如冰霜。
也不知道这样发泄了多久,女人终于渐渐降低了声音。
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帮她抚顺后背,不用开口,云暖就知道是谁。
她的脑袋一歪,直接枕到了男人的大.腿上,嗡声嗡气地说道:“不是说让你下班后就回家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顾栾把未婚妻散落的头发夹在耳后,低沉地说道:“如果我不来的话,怎么知道你这个小笨蛋会偷偷躲着一个人哭呢?”
他赶到病房的时候,云暖才刚刚下楼,王叔见到他也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他说了大小姐的不对劲,让他悄悄跟着。
女人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本来已经发红的眼眶更加肿胀了。
男人赶紧止住了她的动作:“乖一点,不要乱动,就这样躺着休息一会儿,睡一会儿也可以。”
这段时间,她的精神高度紧张,不管是父亲的事还是公司的事,都让她筋疲力尽,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忙里偷闲。
云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真是累惨了吧,才会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睡得这样香甜。
这一觉睡得十分满足,女人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父亲看上去很年轻,上没有一点皱纹,身体也不像现在佝偻,他陪着自己做旋转木马,陪着自己玩碰碰车,两人笑得分外开心。
可是突然,何天佑那张大脸就出现了,他挣扎着朝着父女二人跑来,云暖一下子就被吓醒了,瞬间坐直身体,不安的拍着胸.口,眼神涣散的厉害。
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做噩梦了吗?不要害怕,有我陪着你呢。”
男人低缓温柔的声音,很快就抚平了女人的情绪。
云暖紧紧搂住未婚夫的脖子,委屈地开口:“我刚才梦到何天佑了,他要追杀我们。”
“他现在正在监狱里,不可能会伤害你们的。”
女人点了点头,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王叔他们会担心的,还是赶紧回去吧。”
顾栾重新把她拉了回去,十分心疼地看着未婚妻眼底的黑眼圈:“我已经跟王叔他们打过招呼了,说今天晚上回去休息。”
“不行,父亲那边还需要人照顾。”
“暖暖,有王叔在,而且医生也说了,云叔叔明天早上之前是不可能醒过来的,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是撑不住的。”
女人有些不情愿地扭了扭身体,眼睛还往楼上瞟了一下。
“这段时间你太压抑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状况都很差,我知道你心疼云叔叔,但也要心疼自己呀。”
“我就是觉得父亲太可怜了,他掏心掏肺地对何天佑,可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替他不甘心。”
云暖狠狠的拍了拍剩下的长椅,仿佛这就是可恨的何家父子。
“既然不甘心,那就振作起来报仇,我们都会帮你。”
女人转头看向未婚夫,对视良久,终于展露出了一个微笑,“是,你说的对。”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顾栾试探着问。
云暖主动牵起他的手,站了起来:“走吧。”
看着逐渐恢复活力的未婚妻,男人的嘴角也向上勾了勾,两人慢慢往医院外走去。
“云叔叔的身体除了药物的原因之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心理,我找了个心理医生,明天就过来帮叔叔疏导一下,应该会有作用。”
“那太好了,父亲的心情比我更差,确实应该找个专业人士帮忙。”
夜晚的星空格外璀璨,两个年轻人肩并肩走在一起,浪漫的画面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仿佛一直这么美好。
站在窗口眺望的王叔,目送着他们离去,心中那块大石头也缓缓落地。
顾栾找来的心理医生,是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仔细一看,似乎还感觉有些熟悉。
“这人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他是吴力洋的哥哥,叫吴灿洋,一直在国外攻读心理学博士,而且还跟蔡小姐是同一个学校。”
云暖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谈话的时候,是不允许外人在场的,不过从走廊上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欢笑声,也让人的心情跟着放松了不少。
“看来这人还有两把刷子,感觉父亲好像很开心。”
顾栾笑了笑,他没告诉未婚妻,吴灿洋的履历是有多么的丰富,毕竟那张脸看上去就没什么说服力,不过人家的专业能力摆在那里,让人想要忽视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