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州都督、应国公夫人杨氏!”则然师太介绍第二位贵客时,姜小虾差点把琴丢在地上了,应国公武士彟!武则天的父亲,那么那个孕妇打扮的是杨夫人了,她怀的不会是武媚娘吧!看样子快临盆了。
李义府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姜小虾身后,咳嗽了一声说道:“小虾,魂丢了,你认识那个应国公夫人杨氏?”
姜小虾总不可能说,那杨夫人肚子里怀的,就是你将来的主子武则天吧。于是姜小虾瞪了李义府一眼,说道:“你怎么才来,和一老者辩驳,长出息了,你看翠儿小娘子急的,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如烟与翠儿四处寻找,见姜小虾和李义府站在大殿柱子旁聊天,二人这才心安。
则然师太继续介绍,基本上左边全是官面上的人或夫人,有杨老夫人,益州道行台尚书郭行方,以及周边郡县的官员。右边全是些道士和和尚,不过姜小虾还是听到了几个名人。
“这位是前隋太医令,巢元方!以及他的弟子。”则然师太介绍到药老时,药老很傲气的瞪了一眼北宸天,药老坐在第一位,而北宸家族不能曝光的缘故,坐在第三,中间就是姜小虾和李义府认为是骗子的两名道士。
“这二位是,益州袁天罡道友和岐州李淳风道友!”则然师太介绍到。
什么!姜小虾和李义府张大嘴巴对望了一眼,甚至姜小虾看见了李义府的嗓子眼在颤抖。这两个道士是……天下第一神棍和第二神棍!姜小虾惊呆了,而李义府不是惊呆了,是惊讶,这二人果然是天下闻名的神算。
接下来的都是些寺庙住持,道观观主,姜小虾还是听到了名人的名字,比如慈恩寺住持后面那个二十来岁的和尚叫玄奘,比如有两名在嘉陵江畔结庐在悬崖上刻石像的苦行僧,姜小虾知道那里是皇泽寺的前身,也就是祭祀武则天的那个庙宇。
则然师太介绍完入座的嘉宾以后,说到:“各位请用些果品,贫尼这就去请信相师太!”说完就离开了。
每个嘉宾面前的茶几上都摆有桃子荔枝等水果。至于说嘉宾后面站着的若干香客游人,大多属于在益州有头有脸,不过没资格入席的,李义府看见了自己的老父居然也在人群中,慌忙躲在柱子后。而姜小虾也眼尖的看见了混在人群中的崔秀与裴彦,他们怎么会在这?没去长安?姜小虾心中立马警觉起来。
“阿弥陀佛,贫尼来晚了,让各位贵客久等了!”信相师太的出现顿时引发了现场的一阵骚乱。嘉宾们纷纷起身行礼,便是那行动不方便的应国公夫人杨氏,也起身行礼。没办法,“圣尼”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信相师太朝主宾席走去,途经应国公夫人杨氏时,信相师太把手中的一串白玉念珠递给杨氏,说到:“母子平安!”杨氏受宠若惊的接过信相师太的赠礼。
场中只有姜小虾和袁天罡诧异的看向信相师太,姜小虾因为是知道历史,袁天罡是算出这个杨氏的命格,知道她怀的是天下之主。其他人以为这只信相师太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却不知,这个举动后面的玄机。
李如烟嘟着嘴,有些为窦夫人抱不平。窦夫人手上戴的是菩提念珠,而杨氏的是白玉念珠。殊不知,佛家眼中白玉与菩提又有何区别,相对而言,反而这菩提念珠才是佛界重宝。窦夫人如何不知李如烟的心思,拍拍李如烟的背,小声安慰。
当信相师太站在主宾席前时,则然师太抬着托盘,上面是剃度用的剃刀等物什。
“翠儿,来来来!”信相师太唤翠儿。
姜小虾的“且慢”还没有说出口,早有人抢先了,“且慢!”发话的是益州行台尚书郭行方。
“阿弥陀佛,郭尚书有何要事?竟要打断信相师太收徒?”住持则然师口气不悦的问到。
“本尚书收到密报,昨天晚上,一伙穷凶极恶的歹人,袭击酂国公府,幸亏皇恩庇佑,窦夫人和郡主才幸免于难。今天有衙役禀报,在信相寺附近发现穿着与昨晚歹人一模一样,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本尚书建议在场的诸位请接受衙役的仔细询问与登记。”郭行方说的不温不火。嘉宾中有人不愿意了,比如那应国公夫人杨氏,还有德高望重的杨老夫人。
“各位嘉宾稍安勿躁,既然郭尚书执行的是国法,那么请开始吧,希望不要耽误吉时!”信相师太发话了。所有人极不情愿的接受衙役们枯燥的登记与询问。
“信相师太无意收徒!”袁天罡小声对李淳风说到。
“师傅,何以见得,不是正要剃度吗?”李淳风不解的问到。
“佛家剃度讲究有缘,吉时那是我们道家最讲究的!”袁天罡点破信相师太心思,李淳风点点头,此时的佛教才开始迅猛发展,与宋元之后有天壤之别。
姜小虾在观察了几名衙役的登记进度后发现,这群衙役有意在拖延时间,登记到王少安与林飞羽时,姜小虾还有些担心,万一被衙役带走可就麻烦了。没想到那衙役东问一句,西问一句,问完还慢吞吞的记录,然后走向下一个人。
“李义府,你脸坏了?怎么把脸贴在墙上?”姜小虾正要对李义府说自己的发现时,只见李义府躲在柱子后面,脸紧贴着柱子,样子十分滑稽。
“家父!在那边!”李义府指了指不远处人群中的一个身影,中年人,富贵人打扮,与李义府有七分相像,不过李父曾经做过官,脸上颇有威势。
“去和他打招呼啊,至于你和翠儿的事,你自己做决定,那是你老父!不是妖魔鬼怪!”姜小虾很没好气的把李义府拉出来,一脚把这厮踹走。
李义府走到自己父亲面前,李父有些诧异,面色严峻的问到:“义府,你不在文翁石室求学,跑来这里凑热闹了?”
“父亲,是这样的……。”李义府解释道。
姜小虾见李父连连点头,知道李义府不敢把翠儿的事说明,李父的威严可不是那么好触怒的。
翠儿眼中始终看着李义府,见李义府和一个中年男子交谈,从面相上看必是李父无疑,只是这李父的表情也太吓人了。翠儿绞着衣角,有些害怕自己万一出不了家,真是没勇气去面对这位李父。
而李如烟和窦夫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姜小虾身上,因为衙役已经盘问姜小虾了。
姜小虾见衙役并没有带走王少安和林飞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心中有了底,于是姜小虾决定好好和这名衙役聊聊。
“衙役大哥,吃早饭了吗?”姜小虾很热情的问到。
这衙役正犯愁,郭尚书的命令是拖延时间,可是这富贵人又不敢多问,多问了怕引起猜忌和不必要麻烦,让人误解是郭尚书想要整此人,那些个道士和尚吧,又讲的云遮雾绕的,撘不了话。于是这名焦躁的衙役随口回答道:“吃了!”
“早上吃什么了?”姜小虾又问到。
“嗯?早上吃的包子!”衙役见这少年话多,于是乐的与他聊起来,就是不登记。
“是城北那家包子铺还是城南的?”姜小虾又热心的问到。
“城北那家,城南那我我听说……。”衙役滔滔不绝的吹嘘到。
“衙役大哥吃的是青菜馅的还是肉馅的?”姜小虾很热情的问到,仿佛二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其实谈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于是,这名衙役对姜小虾的盘问似乎出奇的长,过了半个时辰还在盘问。
吉时马上就要过了,衙役还在仔细的盘问姜小虾,则然师太与信相师太没有催问的意思,那刚刚收到信相师太佛珠的应国公夫人杨氏却坐不住了,挺着大肚子走到郭行方面前,问到:“郭尚书,这得盘问到什么时候?”
郭行方见是应国公夫人,也不敢托大,起身回答道:“夫人,这事关重大,便是误了时辰,也无可奈何,毕竟衙役们是严格按照国法执行的。”
杨夫人见郭行方不给面子,只得愤愤地回到原位。
“衙役大哥,听说东大街的菜要比西大街便宜一半,这是怎么回事?”姜小虾热情的问到。
“你小子机灵,这都发现了,因为……。”衙役热心的解释起来。于是出家剃度的时辰被姜小虾和这名衙役耽误了。
当这名衙役抬着登记的书册回到郭行方身边时,得到了郭行方眼神的赞许,我看好你。
“师太,这吉时已过……恐怕。”则然师太很惋惜的看着信相师太。不远处袁天罡和李淳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替皇家出家,何来吉时一说?若说吉时,一天都是吉时!”北宸天发话了,然后很狂傲的看着姜小虾,眼神中带着挑衅。
“对呀对呀!”应国公夫人杨氏附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