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颇拿着池水送来的试卷,顿时没了游湖的兴致,如此有才华的人,究竟在哪里?这试卷怎么会飘在摩诃池上?其中必有隐情。官差们大多是益州学部的,一眼就认出这是“文翁石室”的考卷,并且今天有考试!于是王颇决定去文翁石室看看,这名士子恐怕要落榜了。
“不知钦差王博士驾临,失礼失礼!”“文翁石室”院正杨言诗没料到王颇会忽然来,因为这不符合常理。
“老夫在‘文翁石室’外听到有冤屈的学子,所以来看看你‘文翁石室’今天的考卷,不知可否?”王颇开门见山,语气极为不满。
“这,既是钦差开口,你又是国子监派来的,当然可以,只是恐怕得有益州学政杨言臣的陪同才合规矩,我一个小小院正,还没资格接待钦差!”杨言诗点点头,心中一愣,他居然一来就发难?这未免也太不讲情面了。
“我非是用钦差的身份压你,我只是以国子监太学博士的身份要求看看今天‘文翁石室’的考卷,何需告诉杨言臣?”王颇步步紧逼。
“既然如此,王博士请!”杨言诗见状只能见招拆招,派人暗中去请杨言臣了。
杨言诗陪着王颇,在一众官差的护卫下,来到了存放考卷的屋内,文来等人正在批改试卷。众人见来了国子监官人,纷纷行礼。王颇在国子监只是个普通官员,但是来到益州却是大官,况且他还是益州行台尚书韦云起的先生。
“诸位不必多礼,老夫不请而来,有三个问题要问,谁肯回答?”太学博士王颇认真的问到。
“某愿意回答,益州文来!”文来知道王颇来者不善,率先接招了。
“文来,我听说过你,不错,老夫这三个问题就问你了!”王颇点点头,文来正直也算是名士。
“王博士请问!”文来不卑不亢。
“今天这‘文翁石室’可有考试?题目可是文翁是谁?考试人数与试卷数是否相同?”王颇问的仔细。
“我“文翁石室”今天秋甲班与秋乙班有年考考试,题目的确是文翁是谁!考试人数与试卷数吻合!”文来和负责的回答。
王颇是国子监的太学博士,什么情况没遇到过,他立马判断出这一定是有人调包试卷了。本来自己就想要帮韦云起,没想到这“文翁石室”考试出了纰漏,这还比考什么,这一点污点就能治“文翁石室”一个办学不力的罪名。
“这些学子现在何处?”王颇问到。
“考试结束,学子们已经散了!”文来回答道,不解的看着杨言诗,杨言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情况。
“如此?你们继续批改吧,某,告辞了!”王颇问完以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院正,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文来摸摸头,完全不解。
“王颇为人谨慎,必定事有蹊跷,各位请认真批改,若有异常,立刻告诉我!”杨言诗担忧的看着试卷,莫非这试卷有问题?
两百来份试卷很快批改完了,众人脸上一片喜悦,学子们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是先生最希望看见的,唯有文来脸成锅灰色,一言不发。
杨言诗察言观色,知道出事了,于是微笑的说到:“各位先生辛苦了,请去‘院正居’食用午饭,午饭过后我们聚一起讨论名次!”
先生们离开了藏卷的屋子,上了三把大锁,这才离开。
“怎么了?”杨言诗故意走进文来,低声问道。
“坏了,院正,姜小虾的试卷,被人掉包了!虽然那人模仿的很像,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老成的味道,与姜小虾的风格不符合,并且那字体的新意,临摹不来的!”文来低声回答,很是气愤。
“哦?既是陷害姜小虾,这试卷答得如何?”杨言诗捋了捋胡须,问到。
“中规中矩,但是没有错误,前十绰绰有余!”文来回答。
杨言诗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什么,但是又不太确定,“姜小虾进前十,却不靠自己的试卷,这可如何是好?那王颇似乎知道了什么?我们棋错一步,这‘文翁石室’必定危在旦夕!”
“我有一计,却无人能实施,可惜可惜!”文来胸有成竹。
“什么计策?速速说来,都什么时候了!”杨言诗怒嗔到。
“王颇素来欣赏杨不名……!”文来还没说完,杨言诗就制止了他,“杨不名不宜参与此事,我非是为了杨家!而是为了这**先祖的声望!”
“那我就没办法,王颇好酒,非名士邀请不喝,益州的名士就没有他看得上眼的,除非韦云起,呵呵!”文来耸耸肩,表示没辙了。
“此事从长计议,还没到那一步,先排名次吧!”杨言诗摇摇头,很不赞同。
“姜小虾名列几何?要不老夫承认错误,重新考过?”文来勇于承担。
“不可此事非同小可,若重新考过,恐怕士子们不服!姜小虾么,无论他有多高的才华,这篇试卷,给他定在十名以外吧,不,定在榜末!”杨言诗下定决心。
“恕文来无法苟同,这定名次,我不参加了!告辞!”文来气愤离场。
杨言诗忧愁的看着文来,并未挽留,文来刚正不阿,却不懂人情世故,事情还得自己这个老舵手来解决,或许,这杨不名是个好办法,只是如何劝杨不名,又怎么保全杨不名呢?须知这王颇支持的可是韦云起啊。
“姜小虾!你出来!”文来直接来到秋乙班,把姜小虾直接带走。姜小虾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秋乙班沸腾了,不用说,“文翁石室”蝉联四届的榜末出现了!
文来并没有把姜小虾带去“院正居”,而是带去一处僻静的高楼,姜小虾更不懂了,这个文来脸色好恐怖。
“把你今天考试的试卷背一遍!”文来背对着姜小虾,看着远方的烈日,心却是冰冷的,院正,你竟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