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一成,上首的诸位道君便将目光向六号演武台上游移了一下。
进行赌约的两人,一个仿佛胜券在握品茗自得,一个混不在意目光注视着将要唱号的六号演武场。
其他道君也不由得好奇让这两位毫不担心,似是信心十足的弟子倒是是何等的模样。
六号演武台的唱号姗姗来迟,
“第四轮六号演武台,河洛派对阵九霄阁。”
九霄,《道书》记载:天有九霄,赤霄、碧霄、青霄、玄霄、绛霄、黅霄、紫霄、练霄、缙霄也。
《太清玉册》卷八记载: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谓之九霄是也。
九霄阁的传承按照《太清玉册》记载分为九脉,弟子也是一个个广袖博带衣袂翻飞尽显仙人之资。
曾经拜访过九霄阁的七星殿下,曾写下这么几句话: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锐意三山上,托慕九霄中。独倚栏杆吹玉笛,道人不怕九霄寒。
最主要的是——九霄无诏下,何事尽清尘!
这句话足以证明看似默默无闻的九霄阁的地位之高了。
隐门!隐门!
便是在四大隐藏门派中,九霄阁的地位也是首屈一指的高!
九霄阁的暗中身份够高,河洛派的神秘也不承多让。
有道是:纬书之类,谓之秘经;图绽之类,谓之内学;河洛之书,谓之灵篇。
龙马负图出于河,神龟背书出于洛。
河图洛书称之为河洛,即易之道也!
河洛派擅长阵法,从远古至今数得上名号的阵法大家多出自于河洛派。
便是两个纪元之前的仙王朝时代,帝国庞大的护国阵法的布置也少不了河洛派阵法大家的身影。
至于天机推演之道,嫌弃牵连因果甚广,折寿损运,看起来都是不怎么精通。
但能平平安安传承这么久,那话也就糊弄一下初入修真界的新人。
如此两个门派的交锋,如何不让紫苏侧目呢?
比起知根知底的自家弟子,还是这样的门派看起来更有趣味吧?
河洛派擅长阵法,但九霄阁的阵法也绝不是孬手。
啧!会怎么做呢?
且不说河洛派与九霄阁,让我们将目光转回清泉门与星辰阁的身上。
台上的人在对持,台下的人在看热闹。
平日里见不着这些天之骄子的小门小派,选完自己负责的地盘后,被自家的领队赶羊轰兔子一般的给轰隆到大派弟子的比武台下。
让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不知天高的弟子好生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开阔开阔眼界,别张张狂的以为自己不差什么给自己和宗门找麻烦。
没准几十年几百年之后这些弟子里也会诞生出几个金丹甚至是元婴道君呢!
一步步的提升宗门底蕴,到时候,就是别人仰望他们了嘿!
“你说这两边要怎么打?”
“对子吧?等着看台上上的是哪个,用弱的对掉强的,中的对掉弱的,强的对调弱的,先拿下两场打底……”
“你说的是有道理,倒是道君们都在上边看着呢!要是留下了懦弱怯战的印象……”
“……没准就要把活命的机会给对掉了。”
“那强强相对?一个失手就是两败俱伤,大战之前不好吧?”
“对呀!战前折损,这可是不顾大局!”
“呵呵!”
“你小子笑什么!”
“你们真以为那么多元婴道君是摆着看的呀!”
“此非生死之战,他们要是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上了战场也是一个死字!”
“你觉得这些大门派会是浪得虚名?”
“这都第四轮了,心动期的修士怕是都不会上场……”
“行了行了,打到现在谁不知道谁。咱们在这再怎么讨论,也不如直接看他们谁上!”
“诶!诶!上场了!上场了!星辰阁上场的是息影真人风半刃。”
“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师尊赐号。”
“怎么,你师尊还没给你赐号?”
“师尊说,等我结丹了再说,早早死了还占个名号。”
“……哦……看来你师尊不善取名。息影真人出剑速度极快,前面出场的那一次,对手也是在我们中有名有号的人物,结果没过三招就叫人把剑架到脖子上了!我们还是赶快看看清泉门准备派谁上场吧!”
中年修士暗暗吐糟:谁不知道你小子最得你的那位师尊伏鱼道君的喜欢,跟着你谈论道君那真是闲自己的日子安生了!非大门派的道君也是道君,真以为人家听不到下面的说话吗?
他怎么就好死不死的挤到了这位的旁边呢!
不行,他的看看哪有空悄摸摸的挤过去换着位置,免得这小子在语出惊人致他于险地!
“清泉门上的是离岑真人胡远,身法灵活最善腾挪,息影真人剑速虽快但直来直往,这下可是……诶?道兄?……人哪去了?”
伏鱼道君的小弟子摸摸脑袋,转了转也没看到刚刚与自己相谈甚欢的道兄。
眼看台上打了起来,小弟子也就放弃了寻人的打算,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
“我倒要看看这些被师尊夸赞的修士到底有什么本事……”
之前那些心动期真要打起来还不如他呢!可惜师尊让他藏拙!否则……哼!哼!
“回头一定要跟师尊讨个道号!”
否则一见面人家都是开口在下--道号--,个个气场十足,就他可怜巴巴的几个字——小子庄时。
总不能接一句道号没有吧?那也太不讲究了!
台上……
“你的剑是很快,但伤不了人也是无用!”清泉门的离岑游刃有余的躲着风半刃的长剑,一边出言嘲讽。
道君说了:不用给星辰阁留面子。
那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长剑在台上开出一朵朵的剑花,但却半分都伤不着方寸之间的离岑。
高台上的流水道君嘴角高高翘起,目光时不时扫过紫苏手桌上的酒具,努力的保持矜持不让自己的目光往旁边人的脸上去看。
诶呀呀,要给小辈留点面子!
不过这小辈也太不讲究,都已经是彩头还要进他老道口袋的东西,怎么能还在用呢!
……
“是吗?”
风半刃收剑,对着三臂之外的离岑微微勾唇,叹息道:“你就这点水准吗?那可不够呀……”
说实话,风半刃并不大喜欢自己的道号,虽说这两字确实完美的表达出了他的剑,但是你看到几个人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特点告诉别人呢?
他喜欢针对别人,可不是被别人针对。
他将剑微微抬高,在胸前稍稍上斜,剑刃对着离岑也对着自己。
他的身形一瞬间变得渺然。
在被人看见时,他的剑已经横在离岑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带出一道血痕。
“不知道友觉得这一剑如何?”风半刃从始至终不见半分惶急的表情,在此时是那么的气定神闲。
他的剑却是直来直往不够灵活,但是,那也得你的速度够快才能针对啊!
那一瞬间风半刃仿佛化作了一缕轻风,他的剑无声亦无息可以随风出现在任何一处。
离岑的眼中多了几分惧意还有不服气,嘴角的嘲笑也僵硬成了一道石头上的裂隙。
无论心里怎么想,但他总归是输了。
在那么多道君的注视下,没有谁会不识相。
离岑认输下台,表情难看又惶恐,他不敢抬头朝着高台看上哪怕一眼。
他怕自己看到道君震怒的神情。
技不如人输了不是什么过错,但在道君叮嘱要赢的情况下输了,就要考虑一下道君的脸面了。
带队的师兄拍了拍离岑的肩膀,叹息一声。
他也不敢往高台上看,只能去考虑如何赢下下一场。
高台上,流水的道君的面色陡然变冷,四面八方扫过来的目光让他分外的不自在。
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却被人瞬间翻盘,真是个不成器的弟子!真是个废物!
好好打架,说什么废话!
哼——!
第二场,上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