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杜若薇和慕承贤闹翻了,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我感觉到了。
自从那天之后,杜若薇之后又来医院找过我两次,可很明显,她比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急切了很多。
我还是坚持之前的开价,要市场价的十倍,一点也不肯松口,她虽急切,却也无可奈何,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而慕承贤自那之后,也再次开始和我谈那百分之五股份的事,前后态度可谓是南辕北辙,不过也被我打发了回去。
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内讧我不得而知,不过我能确定,他们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
于是,我开始好奇,他们忽然对我手里的这百分之五股份如此执着的原因。
奈何现在慕九言还昏迷不醒,慕老爷子那里我也不敢多问,所以关于慕氏的内部情况,我丝毫不知。
直到有一天,慕九言的特别助理秦沐按惯例来医院看他。
我忽然想起,这个秦沐是慕九言的左膀右臂,深得他的信任,我想,如果去问秦沐的话,应该是行得通的。
于是,这一天,在看到秦沐进了慕九言的病房以后,我也跟了进去。
算起来,慕九言昏迷至今也差不多也有两个月了,秦沐固定每周二、周五午间来医院看他。
而且每次来都是带着公文包来的,看得出来,是相当敬业了。
难怪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得到慕九言赏识的人,果然属性也和他差不多。
以往,知道这两天午间秦沐会来,我也会错开去慕九言病房的时间,并不想打扰他们,这也似乎成了我和秦沐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定。
这一天,我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去,一时间竟有些手毛脚乱。
看背影,是在忙着收拾他刚从公文包里拿出的文件,待收拾完毕,他才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喊了我一声:“太太。”
我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地说:“我和慕九言已经离婚了,你可以叫我顾小姐。”
秦沐双手夹着公文包,站得趣÷阁直,感觉就像在站军姿似的。
听到我的话,他下意识地往慕九言病床那头看了一眼,随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太太”。
我实在是拗不过他,再加上我来找他也不是来和他讨论称呼问题的,于是也不再纠结。
直接直奔主题:“秦特助,我今天来,是有问题想要问你。关于慕氏目前股份分配以及董事会成员组成情况,你了解多少?”
听到我的问题,秦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向慕九言的方向看了一眼,要不是知道慕九言现在昏迷不醒,我都差点以为他是在看他脸色行事了。
“秦特助,你别看了,再看你家老板也不会醒的。”
闻言,秦沐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其实关于公司的事,太太不必太担心。”
这个回答简直不要太官方!
我索性说得更明白了一点:“实话说了吧,杜若薇和慕承贤想买我手里慕氏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事你怎么看?”
秦沐一听,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太太,你可能不知道,老董事长当初给你的那百分之五股份,是公司的原始股。目前,BOSS和老董事长手中,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其他支持BOSS和老董事长的股东加起来大概也有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再加上我近期奉命收购的零星股,大概有百分之三,您手里头的百分之五股份,至关重要。”
听秦沐的意思也就是说,慕九言以及他的支持者们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抛开我手里的百分之五,而慕承贤那边满打满算就百分之五十七,这还是在他能把其他所有零星股和中立股东都归为己用的前提下。
而杜若薇和慕承贤忽然这么着急着想要买下我手里的股份,显然是知道了,我手里的这百分之五股份,足以影响谁到底能最终坐稳慕氏掌权者的位置。
也就是说,慕承贤以及他的拥护者所持有的股份不会比慕九言这边的高百分之五。
经过秦沐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大概有了谱儿。
于是,我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慕九言和杜若薇大摆订婚宴给慕承贤看,是为了什么?”
秦沐一愣,然后第三次看向慕九言,我顿时有些恼:“秦特助,你再看慕九言他也不可能给你指示的,难不成他还是装的不成!”
我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秦沐,也吓到了我自己。
我想,我终于知道秦沐为什么每次来都会带着公司文件,又为什么我每次问他问题他都会下意识地看慕九言了。
我转头,死死地盯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然后一步一步走近他。
“慕九言,你根本就没有昏迷是不是?”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丝毫表情,可他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秦沐上前来拉我:“太太,BOSS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你,他是真的——”
“你闭嘴!”我朝秦沐大吼,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昏迷了,我自己会有办法知道。
秦沐立刻乖乖立正站好,没有再说话。
我也没再理他,转头继续看向慕九言,然后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九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然要是让我以后知道你骗我,我立刻去找个比上次还要高的地方往下跳。”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拿自己的命去威胁慕九言,这个男人之前明明比谁都想要弄死我,可真等到我要死了的时候,他却豁出命去救了我。
我在赌,赌他不舍得看我死。
而这一次,我赌对了。
在经过漫长的沉默以后,躺在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随即,那双凤眸缓缓睁开,视线恰好对上了我的。
一时之间,我心里又气又高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来,我到底有多后悔多自责,他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我想伸手打他,可又想起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下不了手。
对于慕九言忽然醒来这件事,秦沐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他果然一早就知道慕九言是装的。
所以他每周来医院都带着公司文件,不是因为敬业,是为了拿给慕九言看的。
“秦特助,麻烦你去外面守着。”
慕九言向秦沐下令道,许是久不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黯哑了许多。
秦沐领命,应了声“是”之后,就乖乖地当他的门神去了。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慕九言两人,我终于忍不住扑到他床边,哭得泣不成声。
“九哥,我以为你真的像我妈一样醒不过来了,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骗我……”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怕死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说跳就跳,这会儿倒是知道恶人先告状了。”
我知道,这件事说到底错的是我,可我那时候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完全被负面情绪包围,再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出来。
我自知理亏,说不过他,只能哭得比之前还大声,像是要把这两个月来憋在心里的委屈害怕都发泄出来。
等我哭够了,慕九言轻声安慰我道:“绵绵,别哭了,再哭就变丑了。”
听到他对我的称呼,我愣了一下,终于不哭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说起来,好像我从秋千上跳下来那时候,他最后也叫的我“绵绵”。
“杜景深告诉我的。”
“我哥?”
我又是一愣,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居然好到能够讨论我的小名。
慕九言皱了皱眉,纠正我:“是杜景深。”
“杜景深不就是我哥吗?”
我很不理解他为什么总是那么介意我叫杜景深“哥”这件事。
说起杜景深,我就想到了慕承贤交给我的那个U盘,杜景深的死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不过,这一次我不准备再听信谁的话,我打算最后当面问他一次。
“九哥,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我哥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慕九言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杜景深死了?就凭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我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心里有无数情绪在翻涌,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九哥,你、你的意思是说……”
他忽然把脑袋一偏,一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不,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我连忙凑过去,人生第一次向他撒娇:“九哥——”
他手上还打着石膏,我不敢碰,只能拿脸蹭他的下巴,他的下巴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胡渣,扎在脸上感觉有点刺。
我听到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妥协似的道:“还记得台风那天,你不要命地半夜从杜家跑出来,最后晕倒在盘山公路上的事吗?”
“我哪里不要命了,我那是生病了想去医院看医生……”
听到他的话,我小声纠正他,不过他一记眼刀横过来,我立刻作鹌鹑状,不敢吭声了。
慕九言见状,冷哼了一声,又接着道:“那天晚上,就是杜景深在半山腰捡到的你,把你送到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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