竐窳怒吼声嘎然而止,森森獠牙在鬼母阴姬脖颈下及半寸处顿住,碧绿的巨眼瞪着鬼母阴姬,喉中发出低沉而苦痛的吼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苦苦地挣扎旁徨。『『,
众人心中蓦地一紧,呼吸停顿。黄泉赎夜姬冷笑一声,嘴唇急速翕动,竐窳仿佛被雷电所劈,蓦地又是一声凄厉暴吼,胸腹部的伤口急剧扩张,血肉迸裂,一只色彩艳丽的怪虫怒箭似地劲射而出,朝着鬼母阴姬的胸脯冲去。
杨潇火目凝神,瞧得分明,那怪虫状如娱蚣,节节斑斓,头部有如尖刀,极是诡异;登时明白那怪虫必是什么可怖的蛊虫,寄体竐窳,是以竐窳才会受黄泉赎夜姬与鬼奴的操纵,生死两难。一旦这蛊虫进入鬼母阴姬体内,只怕连鬼母阴姬亦不能幸免。
正自惊骇,却见竐窳嘶声怒吼,突然挥舞右爪,将那蛊虫蓦地打飞;顺势闪电反弹,雷霆霹雳似的朝黄泉赎夜姬狂吼扑去。
事出突然,情势陡转,众人都不由得一怔。黄泉赎夜姬惊怒交集,翠眼寒芒大盛,紫唇默诵法诀;竐窳体内黑光四射,伤口突然迸爆,黄脓红血激射飞舞。怪兽惨叫着重重摔落。
当是时,鬼母阴姬清啸一声,冲天掠起,“天之厉”青光怒放,忽然爆涨为六丈余长的巨大刀芒,半空折转,将“冰蚕耀光绫”轰然震开。
黄泉赎夜姬闷哼一声,脸色雪白,飘然后退。耀光绫立时如黑云流舞,在她四周起伏缭绕。紧紧相护。
适才竐窳的雷霆反击,使得她仓促之间不得不分神施法。神念稍散,耀光绫的真气自然有所减弱,是以鬼母阴姬便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刹那之机,陡然反击,将“天之厉”从耀光绫的缠缚中硬生生地挣脱出来。
鬼母阴姬哪容她喘息?“天之厉”青光电舞,大开大合,全力反击;黄泉赎夜姬耀光绫飞旋飘扬,真气鼓舞,绵绵密密。将那锐利刚烈的碧芒刀光层层叠叠地阻挡在外。两人翩翩飞舞,在漫天的碧翠刀光与黑丝玄芒中穿梭绕行,月色如水,宛如两个仙子在跳舞一般。
杨潇心下大宽,哈哈大笑,心道:“她们眼光锐利,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救走剑狂,离开此地。”
凝神聚气,以至为简单的招式将纷涌而来的漫天尸鸟打得迸飞四炸。连连迫退两大鬼奴,御风疾掠,笔直地朝竐窳冲去。
两大鬼奴木无表情,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啸嚎哭。脸容急剧扭曲,眼白翻凸,周身皮肤宛如流水一般滚动。“嘎啦啦”连声脆响。身形急剧鼓起,瞬间胀大了一倍有余。手指“嗤嗤”连声。黑气四溢,乌黑锐利的指甲急速长出。宛如半尺余长的弯钩,在月光下闪着紫色的妖异光泽。
片刻之间,两大鬼奴竟变成巨大的庞然怪物,森然号吼,巨爪飞舞,挟带着寒冷阴毒的狂风朝杨潇二人迅猛进攻;爪风所及,石进土裂,气势惊人。杨潇二人凛然惊奇,这两个鬼奴真气之强,竟逾真人级高手!
两人适才对这鬼奴大意轻视,被他们这般突然狂攻,登时有些应接不暇。一时又忌惮身份暴露,不敢全力以赴,立时被他们逼在下风。
两大鬼奴忽地桀桀怪叫,撇下杨潇,齐齐攻向姑射仙子,骨爪如飞,黑气凌厉纵横,将她迫得险象环生。杨潇喝道:“着!”右手一记“竹节刀,青光怒射,闪电似的破入左面那鬼奴据比的胸膛。“砰”地一声,黑血喷射,心脏破裂,破背冲出。
岂料鬼奴据比竟似毫发无损,霍然回爪反击,迅如霹雳。杨潇想不到他心脏已碎,竟还能立即反击,心下愕然,待要退避已然不及,手臂登时被鬼奴指风扫中,剧痛攻心,伤口急速溃烂,麻痒难当,一道黑森幽气闪电似的沿着血脉朝心肺冲去。
杨潇心下大骇,念力积聚,真气飞涌,大喝一声,将那道黑气生生倒逼迫退。“噗”地一声,一股黑血从伤口怒射而出。月光雪亮,隐隐可以看见那道黑血玄光中竟有万千细小的黑虫,在微微蠕动。
“九冥尸蛊!”
黄泉赎夜姬远远地笑道:“好眼力。这里的每一只尸鸟骸兽的身上,都有无数的九冥尸蛊,只要轻轻地沾上一点,三日之内,就会变得和这两个鬼奴一样。神仙也救不得了!”
杨潇大骇,念力四扫,果然发觉周身血液有些异样,似乎有万千细微菌虫溯流摇摆,急速分裂繁殖。蓦地想起《云物通载》中所述,有一种蛊毒唤作“尸蛊”。
一旦中此蛊毒,身如行尸走肉,神识为蛊虫所控,非人非鬼,是曰鬼奴。想来这两个鬼奴、这万千尸鸟骸兽,以及剑狂,都是中了尸蛊,成了僵尸似的怪物;一时寒意森冷,大汗淋漓。
鬼母阴姬淡淡道:“莫听她胡说八道。尸蛊虽然厉害,也并非无解,只要杀了放蛊之人,将周身血液换过一遍,修养三十六日,便会彻底痊愈。蛊虫既是北海玄女所放,我们齐力将她杀了,再一同为你换血,定当安全无事。”
杨潇此时惊怖之意已经大大减退,心中略起惭意,忖道:“也不过一死而已,何惧之有?”惧意尽消,微笑道:“多谢提醒。”
杨潇精神大振,施展;“天绝流光斩,碧绿色的光弧团团飞转,从他掌沿源源不断地冲出,纵横交错,朝着鬼奴轰然电斩。
杨潇不愿被鬼母阴姬与黄泉赎夜姬看穿身份,当下忽而施以天师教武功,忽而以妖族气刀,忽而又以鬼族招术;虽然只是浮光掠影,并不精擅,但所学庞杂,乍一望去缤纷缭乱。鬼母阴姬与黄泉赎夜姬看得大为惊奇,丝毫猜不透这蒙面少年的来历路数。鬼母阴姬二人亦是一头雾水。心中惊诧纳闷。
黄泉赎夜姬心下恼恨,忖道:“不管他们是谁。这两人听了我的秘密,决计不能留下活口。”当下微笑道:“妹子,十六年不见,想必思念得很。姐姐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你们只管好好聊聊吧!”耀光绫陡然盘旋飞舞,将鬼母阴姬的“天之厉”刀光一一卸开。左手一弹,一道黑光蓦地穿入竐窳背脊银鳞,口中默念法诀。
竐窳痛吼狂奔,发疯似地将周围奔走的尸兽撞为粉末。爆声连响,它一如先前的两个鬼奴一般,周身迅速胀大,银鳞开裂,黑血点点滴滴地渗透冒出,头上巨角艳红似血,撩牙如刀,变得更为凶厉狰狞。
竐窳蓦地嘶声咆哮,碧眼凶光怒放。红鬃直炸。四爪飞扬,朝着鬼母阴姬猛扑冲去。
黄泉赎夜姬格格一笑,翩然飞掠,耀光绫飘飞随舞。朝着杨潇冲去。
杨潇心中一凛:“这妖女想要先杀我们灭口!”当下再不迟疑,大喝道:“鬼奴受死!”气如潮汐飞涌,从双掌怒爆而出。形成一道两丈余长的碧绿光刀,朝着迎面冲来的漫漫尸鸟与鬼奴据比怒斩而下。
逆刃光虽无当年剑狂的“断浪气旋斩”那般雷霆神威。势不可挡,但胜在真气强沛。生机勃勃,威力业已极是惊人。适才交手艮久,他知道这两大鬼奴虽然真气极强,周身剧毒,但不过是行尸定肉,不能随心变化;若能诱使鬼奴在短短时间内不断变化,以鬼奴的反应,必定露出空门,且不能随心所欲地立即调度起全身真气。于是趁着据比招式已老,转身冲来的刹那,予以当头痛击。
据比眼白乱转,猛地架起双臂抵挡。“轰!”地一声巨响,尸鸟冲天炸飞,据比发出凄冽的嚎哭,双臂登时齐齐断裂,朝两旁飞出,黑血喷射。头颈处“喀嚓”脆响,被杨潇气刀倏然切断,怪头飞旋,正好甩入右面疾冲而来的尸兽的巨口中。
那尸兽怒吼撕咬,将怪头咬得粉碎,血肉模糊地从白骨缝隙间掉落在地,又被从后冲涌而上的尸兽踩成碎末脓浆。
狂风鼓舞,黄泉赎夜姬的耀光绫漫漫卷到,陡然横过夜幕;明月在这玄黑纱绫之后透射出淡淡的眩光,阴寒之气四下弥漫扩散,大雾般笼罩而下。
远处突然传来巨浪冲天的激响,大泽百里,水面粼光闪闪,轰然炸裂,冲天螺旋飞起巨大的水浪,像万千蛟龙呼啸怒吼着盘旋纠缠。无数道淡黑色的气流从大泽冲天而起,漫漫蒸腾飞涌,急速飞来。杨潇恍然心想:“难怪她要约鬼母阴姬到血海来。此处她可以借血海的灵力,化为己用,击败鬼母阴姬。”
眼见耀光绫在四周鼓舞如浪,真气汹汹迫面,而漫漫水气灵力又正急速横空涌来,杨潇一时脱身不得,苦无良策,不由微微焦躁起来。远处,竐窳狂吼跳跃,腾挪剪扑,朝着鬼母阴姬狂肆进攻。黑光纵横,妖风鼓舞,将她迫得不住后退。四周尸鸟骸兽则在鬼奴危的调度下,盘旋奔走,伺机猛攻。
竐窳原是鬼族凶厉神兽,被施以尸蛊之后,更加狂暴凶野,威不可挡。黄泉赎夜姬适才担心困囿其体内的剑狂元神再度挣扎作乱,又施以更为毒辣的法术,使得它神智尽失,状加疯狂。鬼母阴姬一旦被其击中或咬伤,必定身中尸蛊。而以鬼母阴姬与剑狂的感情,断然不会出于伤害,是以唯有闪避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想要将它生擒活捉,却是断无可能!
如此一来,黄泉赎夜姬便可先毕集全力,将这两个神秘人先行斩杀灭口,然后再转而与鬼奴、竐窳合力围攻鬼母阴姬。
黄泉赎夜姬在半空翩然飞舞,素手招摇,耀光绫形成的气幕光圈越收越小。漫天涌来的万千黑光水气急速冲下,随着丝带飞旋绕转,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雁门山双峰之间螺旋飞舞。土石白骨纷纷卷入,沉浮旋舞,气浪汹汹。
杨潇站在气带光幕中,只觉得似乎有万千大山齐齐压下,万千巨浪同时飞卷拍击一般。胸闷气窒,呼吸急促。体内血液开始随着耀光绫周转的韵律缓缓流动;周身彷佛被巨蟒紧缠,寸寸收紧。随时都要绞断一般。
黄泉赎夜姬的“似水流云”柔中带刚,气势滔滔。变化无常,深得妖族法术与武功之真髓;此时又化大泽水灵为己用,气势更盛。杨潇与姑射仙子若想全身而退,非得竭尽全力方有可能。
杨潇心中一动,忖道:“是了,我先故意示弱,等她松懈得意之时,再以无天之境中的‘风生浪诀’作用于定龙魂珠,借势反弹。杀她个措手不及!”一念及此,心下大定,忽然听见东南方传来一阵狂呼乱叫声:“希罢,骨头还能跑来跑去?好玩好玩!咦?还有人打架?有趣有趣!”
那声音激越高亢,真气雄浑,竟是幽风!杨潇扭头望去,月光皎皎,四野明亮,一个鸟人风也似的从南狂奔而来。果是幽风!东张西望,哈哈大笑,口中兀自大叫道:“希罢,这骨头又大又粗。还有个长鼻子晃晃悠悠,难道是大象吗?这个又是什么?他妈的,长得这般奇形怪状。故意不让我猜出来吗?”
杨潇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气运丹田。传音哈哈大笑道:“疯猴子,你跑得也忒慢了!我们在这已经等了足足一夜啦!”
幽风听见他的声音。陡然一惊,探头四望,突然瞧见杨潇站在一道巨大的螺旋黑光之内,杨潇虽然蒙着面纱,心中惊疑沮丧,难以置信,大叫道:“希罢,你……你怎么到了这里?你在干什么?”
杨潇传音笑道:“他妈的,你跑得像乌龟,我早就超过你啦!跑了一天,出了身汗!”
幽风眼珠乱转,惊疑不定,搔头道:“不对不对,我怎地没瞧见你们从我身边跑过?”
杨潇传音怒道:“希罢,你跑不过我,还要耍赖吗?”
幽风面红耳赤,哇哇大叫道:“希罢,谁说我要耍赖了?没跑到最后,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哩!”
黄泉赎夜姬与鬼母阴姬见一面狂奔,一面大呼话。虽然疯疯癫癫,但真气之强,却是生平罕见。暗暗警觉心惊,只道是对方召来的神秘帮手。
黄泉赎夜姬不敢大意,轻叱一声,全力收紧“似水流云,欲将杨潇生生绞死。与此同时,鬼奴呼啸,竐窳怒吼猛攻,尸兽骸鸟发狂似的层叠偷袭。鬼母阴姬心中惊怒,俏脸如罩寒霜,腾挪闪避,苦思对策。
杨潇聚意凝神,对抗汹涌逼迫而来的耀光绫气旋,哼了一声传音道:“希罢,疯猴子,我觉得和你比试吃了老大的暗亏,实在忒不公平!”
幽风哈哈大笑道:“我来也!”狂奔似飞,闪电似的朝鬼奴忽地一阵怪啸声,竐窳发狂似的横空跳跃,巨爪横扫,獠牙交错,雷霆万钧地朝着鬼母阴姬扑去。
鬼母阴姬眉尖轻蹙,脸上陡然闪过凛然杀气、低叱一声,双臂齐振,“天之厉”在月光下悠然翻转,倏地如闪电似的朝下怒射,直破竐窳脊背!
众人大吃一惊,失声低呼。“嗖”地一声轻响,那竐窳发出凄厉悲痛的怒吼,胸腹轰然炸裂,鲜血喷涌,在月光下如花一般地绽开,雨一般地洒落。蓝芒飞舞,“天之厉”从漫漫血花中“呜呜”旋转着电冲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尸鸟盘旋,血珠纷扬。竐窳在半空中突然停顿了刹那,碧眼直直地瞪着鬼母阴姬,惊愕、悲凉、痛楚,又带着温柔而眷恋的神情;张开巨口,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吼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无法说出;然后便突然重重地朝下摔落。
“轰”地一声闷响,竐窳砸落在草地上,微微震动跳弹,鲜血激射,土尘飞扬。
杨潇脑中嗡然,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之事,他原想让幽风将竐窳安全劫走,趁着黄泉赎夜姬方寸大乱时,自己与姑射仙子再全力反击,逃离此地。不想鬼母阴姬竟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一刀将竐窳,及与竐窳合体的剑狂洞穿斩杀!
风声狂啸,众人怔然。鬼母阴姬面色惨白,衣袂翻飞,低头望着草地上的竐窳尸首,望着那双兀自瞪视着自己的眼睛,娇躯微颤。突然哈哈大笑道:“黄泉赎夜姬,我将他杀了!我将他杀了!我瞧你还能将我怎样?”狂笑声中,一颗泪珠倏然从脸颊上滚落。
蓦地转身仰天清啸,蓝眼如电,虎牙毕露,黑发冲天乱舞,厉声道:“黄泉赎夜姬,你杀我鬼族神兽,还不跪下请罪!”白衣鼓舞,冲天飞起。素手闪电似的交错捏诀,“天之厉”随着她的手势不断旋转变化,突然亮起耀眼已极的蓝光,破空飞舞,雷厉风行,掀起凌厉无匹的冲天刀芒,朝着数十丈的黄泉赎夜姬怒斫飞斩。
这一刀气芒之凛冽锐利,气势之雄浑刚猛,都远在此前的任何一刀之上。一刀飞出,狂风大作,雁门山双峰微微震动,刹那间,万千白光从山崖石岩迸爆闪起,急电飞舞,汇入“天之厉”的刀芒中。
幽蓝色的刀芒越来越盛,风吼雷鸣,瞬间斫下。
黄泉赎夜姬仿佛突然惊醒,哈哈大笑道:“你杀了他!是你亲手杀了他!他不杀你,你反倒杀了他!”花枝乱颤,竟也如疯狂了一般、突然翩然而起,“呼”地一声巨响,杨潇四周的玄光气幕登时消失,耀光绫蓦地抽卷飘飞,在空中急速扭缠为一条巨大的黑绳:那漫漫螺旋水气也霍然倒转,随着耀光绫一齐朝“天之厉”卷去。
当是时,幽风狂奔而至,沮丧不已,叫道:“希罢,臭婆娘,你砍谁不成,为何偏偏砍这头怪物?他***,我不管了,我去也!”猛地将竐窳尸首扛在肩头,疾风飞掠。
鬼奴危怪号一声,与众尸兽骸鸟迎面冲涌,强行阻截。被他真气冲撞,登时四下碎裂抛飞。转眼之间,他便冲透重围,大呼小叫着朝西冲去。
鬼母阴姬与黄泉赎夜姬齐齐变色,厉声喝道:“放下他!”不约而同地拧身飞旋,朝幽风冲去。“天之厉”轰然折转,怒啸破风,如青龙电舞,银河飞泻;耀光绫黑光缭乱,玄蛇似的腾空飞转,盘旋勾缠。
当世两大圣女齐齐出手,朝幽风发出雷霆一击。幽风看也不看,口中叫道:“希罢,别挡着我!这次绝对不能输给这臭小子!”御风电掠,光影闪烁,竟在“天之厉”与耀光绫攻到的刹那,抢先穿过了雁门山双峰,逃之夭夭。
“轰”地一声巨响,地裂石飞,尘土弥漫。“天之厉”直没入地,又从那巨大的地缝深坑中卷舞冲出,余势未衰,奔雷呼啸,闪电似的劈入鬼奴危的胸膛。鬼奴发出凄绝的哀嚎,被那幽蓝色的刀芒带着冲天飞起,“咄”地一声,深深地钉在雁门山半山的松树上。
黄泉赎夜姬与鬼母阴姬眼见幽风竟从夹击中逍遥而去,惊骇震怒,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当今天下竟有如许人物!对望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一个相同的念头:“绝对不能让剑狂的尸体落入他的于中!”当下拧身错步,御风疾掠,一左一右朝着幽风急速追去。
黄泉赎夜姬的耀光绫丝带卷舞飞扬,如飞云流水,在她身侧绕转,滚滚而去;“天之厉”嗡然长吟,从树上霍然拔出,凌空怒舞,飞旋破风,亦随着鬼母阴姬遥遥远去。
刹那之间,两人已经追至数百丈外;远远的,只见那“天之厉”青芒一闪,三只青鸟从刀光中冲天飞起,朝西方破云高翔。
漫天的尸鸟哀嚎着团团乱转,突然如暴雨般簌簌掉落,雪白缤纷地堆积了一地,抽搐了刹那,再也不能动弹;那些尸兽亦发出奇怪的悲吼,轰然倒地,碎为粉末。
狂风拂面,月光冰凉,杨潇站在空地上,惊悲交集,一时之间竟迷茫不知所往。(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