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沐婉兮一家人欢声笑语,惹得官员们频频侧目,不时交头接耳,
(官员甲)“啧,这丞相也真是,在皇上的寿辰上如此吵闹,他和他那儿子还与女眷同席而坐,真是……真是……哼,成何体统!”
(官员乙)瞥了一眼官员甲,“张大人,本官怎么从您的口气里听出那么一丝酸意呀?”
(官员丙)附和官员乙,“哎呀,张大人,您这性子可得好好改改了,要是刚刚的话被有心人利用,陷害丞相一家……”
(官员甲)不服气地打断官员丙,“他沐云天这本来就是藐视皇威,怎的,还不让人说了?”
(官员丁)“哎呦喂,三位大人呐,这皇上还没来,您三位就在这吵吵闹闹,这不是藐视皇威吗?”
那被叫做张大人的官员一听别人用他之前的话来堵他,一时也是尴尬无语,低头喝茶,试图做隐形人。
这时,又一名官员感叹,“不得不说,这丞相一家感情还真是好得没法说,夫妻恩爱,母慈子孝。”说着,还得意的扬眉一笑,仿佛他就是主人公。
“是啊,是啊,我要是有个这么乖巧懂事又漂亮的女儿,做梦都会笑醒的。”众官员附和。
沧澜使臣席位上的上官皓听着这些官员的话,好笑不已,真是有趣。抬头向沐婉兮的方向看去,一袭蓝衣,不失端庄大气,灵蛇髻又增添了几分妩媚,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越看越让人欢喜。
总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沐婉兮抬头看去,就和上官皓的眼神撞上,“是他?他怎么会在这?”沐婉兮一眼认出是那天救了她的男子,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宫宴上?而且,看样子还是别国使臣……
看着沐婉兮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到疑惑,再到黯然伤神,上官皓一脸不解,看到他出现在这,为什么她会突然那么伤心,自己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上官皓当然不知道,现在的沐婉兮只要一想到使臣,就会想到她接下来的命运,这种无助感让她害怕。
沐云天夫妻和沐靖安虽然不明白兮儿为何在看见对面沧澜使臣后,会露出惊愕的表情,但一看到她脸上的黯然,三人也有默契地不出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只会让自己更加慌乱……
众人各怀心思,官员陆陆续续地来,天恒国和夜雪国的使臣也相继而到,沐云天和沐靖安父子也回到男席当中坐下,就在这时,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公主驾到……”
公鸭嗓音刚落,就见冷元书牵着羽月皇后从远处走来,不管皇上与皇后关系是否和睦,但明面上,总要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子一袭宫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那就是念薇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沐婉兮总觉得念薇公主脸上的笑太过刻意,仿佛有那么一丝不自然,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也是,宫里的女人,谁不是整天像个木偶,一喜一怒,都要顾忌皇室脸面。
沐靖安也是看着那个冷念薇就喜欢不起来,自己的使命非得推给兮儿来承受,他平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那只是在他的家人面前,真要谁伤害到他在乎的人,他不介意让那个人受点折磨。
奕少泽就坐在沐靖安旁边,看着那个念薇公主,也是讨厌不已,要不是因为她,他的兮儿就不会离他而去。
冷念薇还不知道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就招了这么多人厌,仍以标准的笑跟在冷元书和皇后身后……
冷元书和皇后还有冷念薇坐定后,看了一眼左侧的使者席,才缓缓开口,“感谢各国使者来替朕贺寿,朕来晚了,先自罚三杯。”说着,让宫婢为自己斟满三杯酒,一一饮尽,
“诸位不要拘束,今晚的宴席还望尽兴。”
冷元书话音刚落,沐云天和奕正德就出席,掀袍跪地,“臣祝皇上万寿无疆,祝我羽月福泽绵长。”说罢,也饮尽了杯中酒。
众大臣也赶紧俯首,“臣等祝皇上万寿无疆,祝我羽月福泽绵长。”
这时,冷元书旁边的皇后也起身,站离冷元书,“臣妾携诸女眷祝皇上万寿无疆,祝我羽月福泽绵长。”下首女眷席上的诸位女眷也赶紧起身。
“好,好,好,哈哈。诸位爱卿请坐。”转而又走到皇后面前,扶起皇后,“皇后请起,诸位夫人小姐请起。”
一干皇子们也一一俯首祝寿。
“父皇,还有儿臣的礼物还没送呢?”
“哦?念薇要送父皇什么礼物啊?”冷元书看向冷念薇,一脸慈爱,脸上的喜悦怎么都遮不住。
“父皇容儿臣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一定给父皇个惊喜。”还不等冷元书同意就跑开了,冷元书也不恼,任她去。他还真的是好奇那个惊喜到底是什么。
天恒国皇帝任静言抱拳出席,“皇上,静言代我天恒,祝皇帝陛下福如东海,日月昌明。”说着,示意随从把礼物呈上来,“这是静言所做的松鹤延年图,还望陛下笑纳。”
一言一行,自然洒脱,没有一丝不自在,这就是天恒的皇帝。说来也怪,老天恒皇后宫嫔妃众多,却只有任静言这一个儿子,刚好和羽月国相反。这皇位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他身上。不过,任静言也是块当皇帝的料,国事上处理的一丝不苟,对自己的皇后也是好得不得了。
冷元书一听,只感叹自己老了,看看人家天恒和夜雪的皇帝,那都是年少有为,唉。
笑着收下天恒的松鹤延年图和夜雪国的寿星古法琉璃,客套道谢。
上官皓最后才起身,不急不慢,“皇帝陛下,我皇身体不适,特派本宫代他前来,”躬身作揖,呈上寿礼——一柄白玉如意。
传说,白玉如意为原始天尊的法宝。天地玄黄中有鸿蒙轮回莲,鸿钧西昆仑传道,以手指之,众不知其所为。玉清原始天尊曰:白藕。鸿钧取得白藕,为白玉如意,赐原始天尊。
冷元书一见是难得的白玉如意,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多谢上官太子,还请太子代朕向耀皇问好。”
“一定。”
上官皓回到座位,抬头往沐婉兮的方向看去,突然很想知道她在得知自己身份后是个什么表情。
沐婉兮只觉得他可能是哪个国家的使臣,顶多也只是个大官,结果,这官真的好大,直接就是一国太子。幸好,她那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得罪一国太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沐婉兮的表情取悦了上官皓,心情大好地喝了,呃,一口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关注沐婉兮,上官皓想大概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人吧。
随即脑子飞快转动,他现在虽说是太子,可毕竟还不稳定,他可没忘记他的那些好兄弟是怎么对他的。
对了,冷念薇?!
看着歌舞表演,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沐婉兮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和亲,越想越烦躁,仿佛之前所有的镇定都在这一刻爆发。沐婉兮唯有不停地灌自己酒,一杯又一杯……
看着沐婉兮,柳絮柔也是难过心疼,兮儿她终究还是个孩子。
奕少泽从一进来到现在,目光一直追随着沐婉兮,看着她不停灌酒,似乎想要把自己灌醉,奕少泽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她。傻兮儿,那只是果酒,又怎么比得上真正的白酒呢?
冷元书也在考虑,巩固两国关系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和亲。天恒皇帝任静言已经有皇后了,听说感情还不错,要是硬塞个女人给他,估计就要打起来了,至于夜雪,不行,太弱了。
想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沧澜了。虽然两国现在相安无事,但那二十年互不侵犯的契约至今已过去十五年,要是两国和亲,最好还能抓住上官皓的心,不愁羽月不安稳。
他毕竟也老了,做皇帝也没几年了,要是到时他撒手人寰,他那些不争气的儿子一个个忙着争皇位,别人趁虚而入打进来,那才真的是苦了他羽月国的百姓,羽月的江山也就毁在他手里了。
嗯,看来,得尽早立太子了,之前他一直压着不同意,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眼神一扫,看着沐云天和奕正德把酒言欢,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沐婉兮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