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咱们先进去。”
流苏便没再多说,与三娘一道入了府门。
赵氏把王文胥拉到屋里之后就是一通数落:“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不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么?”
王文胥道:“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赵氏将他拦住:“说你一句都说不得,你再不管管,三爷就要把那胡姨娘扶正了!”
“什么?”王文胥愣了神:“文远要扶正胡姨娘?”
赵氏点头:“可不是么?前两日还来找你,你那会儿睡得正熟,他二人才未将此事说出来。”
其实胡姨娘那天拉着王三爷过来也不是为了找王文胥的,她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王文胥不会应允。
她的目的在于把王三爷惹怒,继而跟长房闹僵,如此王三爷便不会过王文胥这一边,而是寻别的法子。
王文胥虽说是当家的,也有决定性的权利,但他不能不顾众人的意愿。如果说胡姨娘能拉拢几位宗亲,或是去寻了老夫人来,结果也不一定。
宗亲那边三房不好办,但王老夫人好办啊。王老夫人现在跟长房闹得这么僵,谁跟长房作对,谁就能跟她搭上边儿。
王家宗亲不多,都是分出去的旁支中地位尊贵的长辈,见利忘义的也有,不待见王家嫡支的居多。
但三房现在有权有钱,拉拢一两个不成问题,再加上个胡搅蛮缠的王老夫人,王文胥不知招不招架得住。
王文胥仔细思量了这个事情,却道:“那铁定不成,我是不会点头的。”
赵氏当然知道王文胥不会点头,但这不代表胡姨娘不会用别的法子:“你点不点头是一回事,万一他们去寻了别的路子......”
王文胥明白赵氏的意思,道:“甭管她出什么招,不成就是不成,父亲他也不会答应。”
“我就说你现在脑子不够用,父亲现在还在外头呢,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母亲她作为王家嫡支的另一位长辈,若是出面,也一样有资格决定这件事情。”
王文胥皱着眉:“我还占着王家主位,就不会让他们逾越过去。”
“你还知道你占着王家主位?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状况,人家若是拿这个做文章,你这主位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王文胥一阵头疼:“那就撂挑子,随他们去便是!”
赵氏一心想着王文胥能出点主意,岂料竟换来这样的回答,气愤不已:“撂挑子?你敢撂了试试?你是不知道咱们过得艰难么?若是咱们丢了主位,王家谁待见咱们?一家子人怎么活?”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人还活着就不怕找不到出路。就这样吧,我要出门了。”
说着,他衣袖一甩,朝着府门而去。
赵氏是很想去拉他的,可一想到他这么气人,就完全不想管他。
一旁的小丫头见了,问赵氏:“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将大老爷请回来?”
赵氏一肚子的火,朝着王文胥走了的那个方向道:“请什么请?随他去吧!”
她刻意大声了些,便是想告诉王文胥,她此时非常生气。
可惜王文胥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走他的路。
见状,小丫头赶忙闭了嘴,深怕被赵氏的怒火牵连。
流苏与三娘正巧经过东恒院,见王文胥大步而去,又听闻赵氏的那声怒吼。
“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流苏询问三娘的意思。
三娘则摇了摇头:“还是别去吧,夫妻之间的事情,旁人是插不上手的。母亲跟父亲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两人肯定也拌过嘴,他们自有解决的方法。”
流苏想想也是,便没去管,同三娘一道往后院方向去了。
王祁贤赶考,流苏一下就没了主心骨,无所事事,索性就在夜阑居同柳儿她们唠嗑什么的。
沈嬷嬷近来事多,丽姝便常伴左右。
三娘与她坐在堂屋中,大开着门看流苏她们在外头有说有笑的。
“小姐有许久没同苏公子见面了吧?”丽姝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叫三娘愣了好一阵。
“你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丽姝又道:“这两日府里的小丫头们常说起苏公子呢,说是春闱应考学子中,就数苏公子最具厚望,准能一举高中。从前我便觉得苏公子才学出众,在我见过的年轻男子中是最有学识的,小姐觉得呢?”
三娘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丽姝却是一笑:“您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的,您这般聪慧,岂会不明白?”
她就是太明白了,才不知如何是好。
先前那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人家,现在反倒后悔起来。可三娘一想到苏钦玉进来待她的态度,特别是年夜建安河那一遭,想想就让人生气。
三娘从前见惯了男人始乱终弃,加之苏钦玉这一番举动,她是宁愿把这厮给忘了,也不要向他低头。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谁也碍不着谁。
“你也说了,人家才学过人,定然不缺爱慕者。都这么多人赶着去了,我还凑什么热闹?”
丽姝听了这话,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您这般模样,让我想起坊间戏中唱的,说是闺阁小姐等不到情郎来见,便颇多怨言,说情郎不乏爱慕者,定时与旁人厮守去了。我看小姐与那戏里唱的一样,是生了醋意吧?”
三娘颇为尴尬:“戏里唱的那都是编的,做不得真,你可别拿来与我相较。”
丽姝嘴上说着是,听上去却是玩笑语气,显然没将三娘这句当回事。
三娘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丽姝,却看见有意丫鬟匆匆而入,见了院里的流苏,便道:“姑娘快去前院看看吧,夫人和二夫人吵起来了。”
“二夫人?”流苏惊讶的问道。
那丫鬟重重点头:“正是,二夫人突然到访,来时两人还好好的,谁知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挣扎了起来。院子里的下人要进去劝,夫人却不让,然后两人便大吵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