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女孩仿佛听到了有一根紧绷的弦断掉的声音。
疼,很疼,特别的疼。
女孩就像是被人从身后蒙头给了一棒子的那样,她被打的眼冒金星,胃里一阵反胃,还泛着酸水。
不仅是如此,女孩感觉自己的心也是疼的,是被人狠狠揪住了的那样的疼;女孩的喉咙也很疼,像是含了一口细沙子,在摩挲着自己的咽腔。
这还是远不够的,女孩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疼了起来了,她是手也疼,脚也疼,连头发丝都牵连着头皮一块儿疼。
哪儿哪儿都是疼的。
“嚯,你怎么这样讲人家,不怕被听到啊。”
讲这话的人,声音音量却是不见得有丝毫的收敛。
“你看她像个死猪一样,哪里会听到。”
“啪嗒”,“啪嗒”,“啪嗒”
是连续几根弦依次断掉的声音,这几根弦一根接着一根,后一根永远是要比前一个绷得更紧些,断裂的声音也就更大了些。
他们断裂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猛烈。
“啪嗒嗒”
这些弦怕是跟不上前一根断掉的速度了,就干脆全都一起断裂了,他们同时爆发的声音是很大的,却又是极短促的。
“啪”
随着最后一根弦的断裂声,女孩也就不能够听到其他任何的声音了,周围是一片寂静的,仿佛突然丧失了他所有一切的声音,他安静的可怕。
就在这无声的世界里,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很轻很遥远的喃喃声。
“不是他,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这声音飘忽不定的,好像是从特别特别远的地方传来的。他反反复复的只重复着一句话,可听起来确实有气无力的,无可奈何的,叫人难以相信的。
女孩听了这个声音许久,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声音,是由自己发出来的。
女孩明白过来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
冷,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冷。
女孩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好像是停滞住了的,不会再运转了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和脚,手指和脚趾都是冰冷的,是不能够轻易缓解的。
女孩冷得止不住的在发着抖,冷的双手双脚都是麻木了的,甚至是连自己的舌头都是一样麻痹了,不能动弹了的,就连口腔里都是充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女孩除了自己的喃喃低语,也就听不见了其他的了,除了那刺骨的冰冷,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了,
。
现在,女孩就是连看也看不见了,只能看到——
白,是雪一样的,干净的,一片肃穆的白。
他白的无边无垠,没有边际。
女孩的眼里就只留下了这一个颜色,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场景,他是没有天,更没有地的存在的。
什么都没有,就只是白。
“哈哈哈……”
突然传来的一阵嬉笑声,他打断了女孩听着的喃喃不断的声音,抽走了那只是冰冷的感觉,击碎了她眼中的一片白色。
是谁在笑?
好像是有女生的声音,还有,男孩的声音。
女孩能够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了,能够重新感受到一点温度了,又可以看见除了白之外其他的颜色了。
她听着那男女混合的笑声。
太清楚了,太清晰了,是太明了的,是女孩打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的。
可女孩仍是要抬起头的,仍是要确认的,仍是抱有一丝侥幸的。
女孩也就随了自己的执意,慢慢抬起了额头,还只是一点,也是足够可以看见了。
女孩的心跳猛地不知觉漏了一个节拍。
是那双黑白相间的鞋,还有
……
白鞋
可那双黑色鞋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早是已不见了踪影的。
女孩看着那双白鞋,是熟悉的,是有着两三道的皱痕的那双鞋。
眼前的白鞋逐渐与记忆力的那双白鞋重叠在了一起。
可是,奇怪的是,前不久还在脑子里回想过的画面,明明是一直以来深藏在心底的场景,一直都是自己割舍不掉的,是舍不得忘记的。
现在却偏偏一下变得模糊起来了,他的脸突然就记不清了,他的声音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就好像是女孩上一次回想起来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样,竟然是自己什么也记不得的了。
可唯独,只有,只有那双白鞋,现在就站在女孩面前的那双白鞋,倒是能够记得清清楚楚的,是怎么抹也抹不掉的。
女孩湿润了眼眶,心里发酸的很,可仍然还是在固执的抬起头。
待女孩挺直了腰板,她终于是能够看清了,看得全面了。
原来,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
果真,是一个黑衣,黑裤的——
那个男孩。
他们还在笑着。
笑的那么肆意,笑的那么不加掩饰,嘲讽的表情从他们脸上是一览无余的清晰可见。
女孩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好沉,好重,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
她觉得自己是在慢慢沉溺于海底去了,身体是在慢慢地,慢慢地下沉,就连呼吸也是快要不能够了。
可女孩感到自己是很累的了,是累到是抬不起一根手指头了,是累到连一点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了的。
“哗啦”
有什么东西擦过女孩的膝盖,碰到了她的脚踝,落在了脚边。
低头一看。
哦,原来是,那封触目的,永远都不会送出的白色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