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突然数道白光又发了过来,这次他看清楚了,这白光其实是那女子长袖挥动的时候反射过来的,那暗器纯铁所制,极为细小。
对方的手法极快,一击不中,又接着发出数枚,这些暗器自是伤不了柳义希,现在他有了心理准备,对方更是难以奈何于他了。
又发了几轮以后,那女子终于停下了手,“柳爷,你现在正式过关了!”。
她将长发轻轻一甩,原来此人是个男子,他笑了笑,“柳爷果真武功高强,这三关你都顺利过了,就不知道小公主能否看上你了,如果你真成了我族驸马,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柳义希笑了笑,“你手法极快,当世少见,也是个人才!”。
“惭愧,刚才柳爷只轻轻几招,便闪了开来,和你相比,自是不如,我现在先带你去休息吧,不会再有人暗算你了!”。
说完以后,二人同时大笑了起来,这人倒不讨厌,比起刚才那些人来,能和他说句话,倒也还不错,想着这两天要一个人在这屋子之中,实是无聊。
其实这还是次要,他心中牵挂晴儿,担心二人分开以后,她的心情!
柳义希摇了摇头,“你也是受人之命所为,在下自是理解,我今日有些困了,早点过去休息吧!”。
这一次,没有人再来干扰他,在一间极小的屋子里,柳义希被安置了进去。
这屋子小得有些过份,除了一张床,就什么也没有了,而且极不透风,里面很暗,甚至有些潮湿。
这里所有的安排都不会如此简单,柳义希在这小小的屋子里走了圈,想看一下有什么异常之处,他用手摸了摸墙壁,这墙是用泥做的,稍用力,甚至会有泥屑掉下。
而且修建时间已经很久了,其他倒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他摇了摇头,这屋子断然不会如此简单。
柳义希暗自思索了一下,在这里要随时保持高度的警觉,这泥屋子看似平凡,定有它古怪之处,他们现在将他隔绝了起来,这种方式不会只是故弄玄虚。
他轻吸了一口气,暂时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的时候,他都会让自己的思维转换一下。
他闭上了眼,轻轻的提了一口真气,脑子里乱的时候,他会运用一些吐纳的技巧,让自己的心慢慢的静下来,等脑子清醒之后,常常会有意外的发现。
随着调理的进行,他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这也是武学之人追求的一个地步,只有暂时忘记了自我,才能使生理的机能恢复到一个自然的状态中来,而这个状态是最原始的,是最不易受外界因素影响的,在这个时候,无论是练功还是思考问题,都会极为客观。
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半睡眠的状态,恍恍惚惚之间,他感觉有人进了这间屋子,好像是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她蒙着白色的面纱,走到他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想动,可身子却完全不听自己使唤,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睁不开眼睛。
女子在她面前停留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转身离开了,而她的人影却牢牢的印在了柳义希的脑海中。
这神秘的女子是何人呢?她为什么要进来呢?从她走路的姿势的举止来看,此人不似年轻女子,应是一中年妇人!
这中年妇人突然进入他的房间,又是为何呢?他急提了一口真气,发现有些不对劲,刚才运功的时候,便已经感到有些异样,而此时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他脑子越来越浑浊,这间屋子他一直有所怀疑,现在有些确定了,定是这屋子中藏有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让他的大脑暂时失控了。
刚才那女人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连身体也无法动弹,如果他们对自己有什么不良居心的话,此时性命岂是不保?
他的身子还是不能动弹,那口真气无法提上来,他心中不由一惊,这迷药的威力如此巨大,以他目前的功力,普通药物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真气提不起来,不如将体内真气泄了,那些毒物便会随着真气外泄,一点点的被清除掉。
这也应该是他们给自己的考验,他再次闭上了眼,这一次,他处于一种完全放空的状态,不再运气,只闭着眼睛,当感觉有真气流动时,便任由它在体内游走,若能稍稍提点气,他便会把那真气引导到体外。
刚开始是极慢的,毕竟这要由真气自行运转,只有运行到一些要穴时,才有办法将它排出体外,所耗时间极长。
当这些真气一点点被排出以后,他的脑子反而变得清醒了,也能勉强运一下功了。
看来这个办法是可行的,脑子的清醒程度能反应出他体内那些迷药残留的程度,他极有分寸的控制着那些真气的运行。
一天一夜,没有人前来看他,他也听不到外面有任何的声响,他全心的驱赶着体内的毒素,这也是极为冒险的一个方法。
毒物能进入体内,和真气相混,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当把所有的真气排除以后,那毒也就排出了,只是若在最后关头排不尽的话,就会侵入人体,而那时,由于失去了体内真气的保护,那毒会立刻侵入内脏,甚至会立时毙命!
体内的毒排得差不多了,柳义希控制着,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不能再出现任何的差池。
而且要尽早查出这中毒的原因才行,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能让他中毒的东西好像并没有,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这泥墙,想到这里,柳义希一惊,就是这泥墙中可能含有致毒的物质,而且不易让人察觉。
他不敢强运内气,如果这股气进入体内以后,不能很好的引导,会加重这毒在体内的运气,说也奇怪,只要不运功,便不会有事。
他将身体再次放开,一种奇妙的感觉慢慢袭来,体内的气息虽弱,却有着极明确的方向,在运行的过程中,让他一次次感受着丹田的变化。
只有放空之后,才能容纳这固本之气,而这是天然之气,百毒难侵!
而且那天然本身之气,不断的运行着,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之前练功,总是力求将各种真气聚集在一起,想将它们融合在一起,可常常事倍功半。
现在将体内真气散尽以后,这种天然浑成的气息反而能更好的引领,将那些杂乱和污秽之气一一排出。
这才是练功的一个境界,外来之气无论如何强大,都要能被利用才有它的用处,而这天然之气,会一直聚在体内,在你最危险的时候,能自发的迸出来。
他还是会不自觉牵引这股气息的运行,只是已经变成了下意识,其实很多高手都会在练功的时候遇到一个瓶颈,无法突破,而突破的那一瞬间,才会发现,只是思维的定势导致了停滞不前!
其实很多事情本就特别简单,越高深的武功越有着最朴实的基础的原理。
他大笑了几声,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将体内那为数不多的秽气排放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变得轻松了。
其实只将体内真气排空,要想练到这个境界是不可能的,定是这泥中的那些气息,对他运功有着极大的帮助。
当然,这也是有极限的,它的功效到了一定的阶段便会消失,柳义希练到快天亮时,已经发现,现在体内的那些难以融合之气已经没有了,他要想让功力进一步增强,也无法做到了,虽然如此,可这一夜已经让他收获颇丰。
离开这屋子以后,他只要运行真气,定能将此前所有的真气完全融合,而且运用起来定会得心应手!
这个不大不小的发现,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许多,这小小的屋子,居然是一个练功的好所在,这泥土定是他们千辛万苦寻来的。
虽然一夜未睡,可他的精神依然很好,这一天一夜过得是那样快,他几乎没有感到任何时间的流逝,专注于练功。
他将身子向后靠了一下,躺在那张床上,那床是极普通的木床,躺在上面,感觉有些硬。
他将身子放平,双手轻轻的放在身体的两侧,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片刻,他均匀的呼吸着,身体越来越放松。
一股寒意慢慢的向他身体袭来,这寒气慢慢的控制着他,他不敢运功相抗,难道这床也有玄机?
他不敢乱动,暗暗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寒气并不重,可时间一久,让他整个身子有些麻木了,由于不敢运功相抗,此时,他整个人几乎处于一种半瘫痪的状态。
体内的气息也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股极强的困意袭来,他再次将身上的真力散去,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努力,体内残余的真气都会存在。
他不由一惊,这一夜,自己体内已经积蓄了一股力量,以后无论在任何环境下,这股原始之气都不会耗尽?
这样说来,他已经具备了成为绝顶高手的条件了,真气可以绵绵不绝的续上,而且体内已经将各种毒素完全排除,此前所吸纳的能量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了。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是一个梦寐以求的状态,而在这小小的屋子中,不经意间,他便达到了这个高度!
身体越放松,那股寒意越强烈,可是却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仿佛是在用冷冻的方法帮他进行各项机能的调理。
他放弃了抵抗,任上这股寒气逼来,他感受着身上细小的变化!
天很快就要亮了,而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了,甚至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只剩下了灵魂,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正是这份自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升华,感受到了一种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超越了身体本身的能量,这是一种真正的至高境界!
不知不觉中,那寒意正在慢慢的褪去,而他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知觉,他睁开眼睛,觉得眼前明亮了许多。
他此时完全没有运用内力,可已经感觉到体内那股源源不断的真气,这是纯纯的天然之气,这是一种无形的原始之气!
他之前在那黑暗的幽谷之中,在力竭之时,激发出了他最原始的真气,而今日能有如此机遇,也要感谢当时他的奋不顾身,若没有将体内真气完全用尽,而那原始之气未被激发,就算你再如何努力,也无法真正领悟到这其中的真谛!
在那海边,他和海啸作过激烈的对抗,抵抗力早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理解,正是这一次次的原始之力的使用,才让他能真正将这原始之气彻底的激发出来。
在那大海之上,他面对着无数次的惊险,脑力完全耗尽,精力也一次次处于衰竭的状态,才能让他现在能将身体和灵魂分开,才能让他能真正感受到超越人本身的那种力量!
在这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突破了数道难关,加以时日,他的领悟更深以后,功力的巨增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天已经完全亮了,而他依然在那忘我的状态中,感受着灵魂和身体的对话,感受着仙气与灵气在他体内的运行。
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境界,他此时的修为已经直逼林长老之类的人物!再过几年,就会远远超过他们!
他此时心里倒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这哈尔曼族人这样安排,到底背后有什么目的呢?每一次,当他感受到这些变化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不安,天下不会有如此容易的事情,自己只是机缘巧合,而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外面已经大亮了,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传进来,这里如此安静,平时里定是极少有人前来,那小王爷让自己在此处休憩,这其中定有道理。
他不愿多想,这泥是有毒,若运功和它相抗,只会中毒越深,他们如果是有心而为,定是认为自己已经死在此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