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人不安分,当年她与付姨娘同一日生养姑娘,她这才是嫡出。
却是那付姨娘哄去了老爷,而她的湘儿突然发病险些没了,老爷却只留在她那院子里。
祝张氏一想起这事,心里就窜气一股恼恨的,就是那母女二人殒命去了,这口气也难消。
“南妈妈,祝九眼里没半点尊卑,我这个主母交代的事儿她连个请示都没有。你带人去,将她送去事房。”虽说伍姨娘会使得一手挑拨的好手段,她也不是个愚蠢的。
祝九要罚,可也不能让伍姨娘遂心。
伍姨娘三番两次的在她三房搅混水,也正是大房主母的意思。
瞧着南妈妈的话要出去,祝张氏又交代些话。
南妈妈颔首应着,带院里的婆子们去了南湘园。
南湘园内,祝九还守在床前,这会儿云姨娘没见着醒,倒是面色好看不少。
都过去个把时辰了,祝九见春杏还未回来,便问了金姑姑:“春杏不是去事房将刘妈妈带回来,怎这般久了人还未回?”
“奴婢也觉着奇怪,方才便交代了梨花去一趟。”金姑姑应着话,心里也有些担忧
春杏是和南林带上宋婆子张婆子一同过去的,按理说将人带回来并不难。
事房的人平日里不受责难,眼色一个一个好。
自是知晓甚的人该放,甚的人不该放。
但春杏没将人带回来不说,连带她和南林也被发落了。
南林最是不喜祝媛姑娘,上回便将得罪了。
这回在事房这碰见祝媛姑娘,见着南林手腕上带着镯子,便指了她手脚不干净。
先前祝九去过四房不少回,是与祝晴一块去。
身边带过去的丫鬟不是春杏就是南林,总的也就只有她们俩是进屋伺候的丫鬟,平日里自是旁在祝九身边。
“祝媛姑娘,南林不是那样的人。此事回头奴婢禀话给了我家姑娘,再给祝媛姑娘您一个交代。”春杏也是疑惑祝媛姑娘怎出现在事房这儿。
祝媛听了这话,不悦的看着春杏,当下便掌了她的嘴:“没尊卑的东西,我要发落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还得过问庶出不成?”
“姑娘息怒,春杏想必也不是那意思”流盈见着春杏受着,心里也过意不去。
先前祝九姑娘帮衬了她不少,一来二去,她与春杏私下也是跟她交好的很。
春杏这会受着,扯了扯嘴角,递给流盈一个安心的神色,随即不卑不亢的道:“奴婢没有冒犯祝媛姑娘的意思。只是南林终究是南湘园的人,又是我家姑娘点进屋里伺候的丫鬟,要发落人总该让我家姑娘知晓。”
南林这会早就哭红了眼眶,她才不会不手脚不干净。
这分明就是祝媛姑娘故意为难她罢了。
“呵,这手脚不干净的人固然可恨,倒是你伶牙俐齿的本事也不俗。果真是祝九妹妹院子的人,好的很呢!”祝媛说着,扭头朝事房的婆子们呵斥道:“你们还杵着作甚,这丫鬟顶撞起嫡出主子来了,还不赶紧给我打烂她的嘴!”
祝媛一呵斥,事房的婆子们上前将人束缚着。
南林见到这情形,怒声道:“祝媛姑娘,春杏并没说错甚,你这样发落她,将我家姑娘置于何地?怎说,我家姑娘也帮衬了你北院四房不少,春杏可是我家姑娘身边的大丫鬟。”
“南林,你闭嘴。”春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
不过是受罚罢了,哪个伺候的不受着几回?
流盈瞧着这情形也不敢劝自家姑娘,现下姑娘正是在气头上。
随而瞧了瞧一旁垂头站着的俩婆子,当下走了过去,低声道:“你们还在这站着作甚,还不赶紧回去知会祝九姑娘。”
宋婆子和张婆子是祝九院子的婆子,这会儿在嫡出姑娘跟前也不敢说走就走。
听这流盈都开口了,宋婆子腿脚麻利些,悄声的离了事房赶忙回去禀话。
春杏这会被你事房的婆子们按压着,那下手的婆子惯手巧,虽然看她打得发狠,实则又是稍稍手下留情着。
哪怕是手下稍稍留情,那也是打得疼。
即便这般,春杏暗咬着牙不叫疼也没开口求饶。
姑娘说过,在祝家得会看人性子。就像南林那样当初自行罚跪,姑娘越瞧越恼。
而这祝姝姑娘罚了人,你倘若求饶,她更是高兴,越是高兴越是发狠。
是以,春杏硬忍了下来,尽管眼泪珠子成串的掉也没吭过一声。
此时春杏受了罚,南林也没能好过。手脚不干净,按祝家的家规处置,那要挑了手脚筋的打发出府去。
“姑娘,这南林是初犯,又是祝九姑娘园子进屋伺候的,还是从轻处置罢。”流盈在一旁劝说着,祝媛也并非那般拎不清。
她是恼祝九,这南林虽让人看了生厌,但那个春杏才是更让人生厌的。
听了流盈劝,祝媛开口道:“看在祝九的脸面上,便不挑了她手脚,就将那双手给我打烂了,让人好好长记性。”
事房婆子们得话,拉着南林按到了地上,将她的双手直接放在了夹板上。
那夹板,本就是两块木板,将人手放在上面,夹板一夹便疼的人浑身发抽。
梨花得了金姑姑的交代去事房一趟,半道上就碰上了回来禀话的宋婆子。
宋婆子是年纪大了些,腿脚也比起张婆字快。从事房那边快步走到半道上,人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梨梨花”宋婆子一个不稳,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梨花忙上前去将人扶起来,替她顺了顺后背,好让人缓过来:“宋婆子,你先甭急,有话慢慢说。”
好一会后宋婆子缓了过来,急忙开口道:“梨花你腿脚快,你赶紧折回去跟姑娘知会一声。祝媛姑娘在事房那边,将春杏和南林都给发落了,这会儿正受着呢!”
“我知晓了,我这就回去。”梨花一听这话,即刻往南湘园那边跑。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不少功夫。
梨花回去南湘园禀话,人急着进屋险些没摔在地上,金姑姑看她这样着急,问道:“发生何事了这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