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常氏本就愿意添人进门,即便对邵俞氏再不喜欢,二房门里的子嗣为重。眼下邵家门里走低不就高,要是添了邵俞氏的胞妹进门,反倒是好事。”
祝九想着,要是到时候邵俞氏真的走了,邵孟终究是要添人的。
既是如此,邵俞氏不说跟邵常氏提及此事,就是好生交代了邵孟迎娶人过门。
以邵孟这些年对邵俞氏的痴情,人临了了的遗言,即便邵常氏再反对,这邵孟是自主惯了的,又何曾拦得住他。
再者说,邵俞氏胞妹定不似她身子骨这般,既是要添人进门一来为娘家,二来为自家夫君。
此事邵常氏不见得不答应。
金姑姑见着自家主子似有思忖,听这话转念细细想了想,“到底是这在门里隔阂了多年了,难免有些心思摸不透。二房少夫人足不出户多年,身子骨不好,又不曾在二房主母跟前露脸自是心里想不透彻。”
“如此说,倒也是个理。”祝九就是觉得邵俞氏寻她跟邵常氏开口,有些多此一举罢了。
不过,金姑姑这么一说,她又想到了另一回事。
邵俞氏若是去了,这胞妹添进门里,邵常氏是否厚待还是一回事。
她家胞妹初来乍到,总归是想有个关照。
想来这边是邵俞氏托她开口的缘故,尽管祝九不想沾染这些个事儿,到底先前邵俞氏给她提议过。
如今这情面还也得还上!
邵怀氏得知祝九触了祖先的事儿时,长房主院的热闹都已经过了。
她先前收着邵俞氏送来的画作,心里还没个打算呢,转眼邵俞氏就巴结上了祝九。
张妈妈这厢在跟前说着此事,“二房的少夫人也真是转变的快,前脚来了咱们这,后脚又攀上了大少夫人。昨儿个之事老奴也听说了,门里各房夫人们都要罚了大少夫人。偏偏这个时候,二房少夫人过去露了脸,将这事儿担下来。”
“二房少夫人身子骨也不好,多年不曾出房门,此事她承了下来,也是让旁人没得说道了。”
听着张妈妈在跟前说这话,邵怀氏拧了拧眉,“她是转变得快,可这画作送到我这手里,可见她也没有诚信攀上邵祝氏。人平日里病得死去活来,倒是没想着,心地也不怎的。”
画作送到了她手里,邵俞氏即便是要回去,此事也是落了口舌了。
故而,邵俞氏再怎么巴结邵祝氏,这不是都落了把柄给人拿捏的。
如此,又怎么会诚心诚意的想要跟邵祝氏交好。
邵怀氏心里头知晓这点,倒也没有置喙此事。
只是有点不明白,邵俞氏一个病秧子,能有什么可谋的,如今都这个情形了。
要说有心思谋脸面路子的,也早该在几年前就得露脸了。
这几年人病着,与自个房里的主母也没甚的亲厚,瞧着也让人眼嫌的厉害。想不通这事儿,邵怀氏也不着急,既然邵俞氏送了画作来,想必定还是会登门的。
邵怀氏如此想,也是料到了邵俞氏。
邵俞氏再次登门来时,是几日过后的夜里,打发了丫鬟私下捎话,宵禁前留门。
挨着夜幕,人才从自个院子过来。
张妈妈给人留了门,瞧着门外的人到了,连忙将人引进屋内去。
“嫂嫂这会儿过来,好在是开春出来的气候,夜间也没那般见天冷了。
听得邵怀氏此话,邵俞氏苍白嶙峋的面容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让弟妹挂怀了。”
“此次我来也不拐弯抹角,这画作我送来,只是想托弟妹一个事儿。”邵俞氏知晓自个日子不多了,大夫们也不肯说实话。
但她知晓的,近日里咳血越来越多,时常觉着浑身冰冷。
入夜后也不敢安眠,就怕这一觉过去就醒不来了。
听得邵俞氏有事所托,邵怀氏心里头有些腹诽,她与邵俞氏可不曾熟络到这等地步。
邵俞氏自是瞧出了邵怀氏所想,倒也不介意,“我日子不多了,日后我家胞妹会入了门。胞妹自幼伶俐,若是能得弟妹关照一二,日后定能替弟妹成大事。”
“我别无他求,房里母亲对我并不待见,如今我娘家又落魄了。胞妹进门后,定是受尽白眼。只求弟妹能够关照一二尚可,能让我家胞妹在门里安然度日。”
“日后,弟妹若是想掌家,此事也水到渠成。”
邵俞氏话只是说一半藏一半,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日后只要胞妹得了邵怀氏的关照,胞妹自会替她办事儿想法子。
邵怀氏听着这话,心里头怪是不舒坦。
她作为三房门里的大少夫人,虽说母亲不出挑,可三房门里的事儿多半都是她说了算。
即便比不上长房邵祝氏,可比起其他房里的少夫人却是出挑得多。
“嫂嫂这话说的,我能如何关照你的胞妹,你胞妹嫁进来想必日后也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你道自个胞妹聪慧,又怎还需要我这三房的人关照。”邵怀氏不轻易应话,这厢说话也是带着挑的。
邵俞氏微微一笑,“此事弟妹可多考虑考虑,日后还有一些日子呢!”
人来这不过说上几句话,过后就不来了。
此话她也只与邵怀氏说道,毕竟这邵怀氏与邵祝氏不同,即便有情面和拿捏,也不轻易使的。
说完这话,人站起身由丫鬟扶着出了去。
美玉瞧了门里一眼,看了看自家少夫人,方才三房少夫人的话也不中听。
明摆着是不愿应话,尽是给人脸色看,说话那调调听得人心里头添堵得很。
“少夫人,奴婢总觉着这三房的少夫人不靠谱。”美玉是觉着邵怀氏让人心里生厌,谁喜欢这般给人脸色的。
哪怕少夫人盘算的好,日后让这邵怀氏多少占了风头,只怕人家心里头不明白,还在猜测呢!
邵俞氏瞧着美玉担忧,不觉顿了顿步子,手帕掩嘴压低嗓子猛咳了好一会,那蚕丝手帕上不一会便染上了红色。
当即捏了捏手帕,擦拭了嘴角,吞下了嘴里还有的腥咸。
喘息了半响,这才挪动步子朝院子去,“不过是个可用的棋子,何故在意那般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正室策》,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