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也时常跟自己这么说这件事不是我的责任，可是我每当想起那一幕的时候心里就觉得特别难过。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师父和师娘都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所以通过这件事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人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如果你真的去终南山做了道士，如果有一天横笛姑娘还活在这个世上呢，那时候你应该怎么办？”
听到他这么说后，我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但是我咬了咬牙，对他说道：“我觉得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义了，而且我相信横笛她已经死了。如果不是的话，当时爹怎么会跟封叔叔说横笛已经遭遇不测了呢。”
“这只不过是你的想法而已，再你没有见到她真正死了之前，她不一定真的死了。如果你自己都放弃希望的话，你怎么又能说你自己是最爱她的呢。再说了就算横笛真的是你爹害死了，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那个人始终是你爹呀！”
这句话听在我的耳中，让我浑身一阵。
“不错，就算是我爹做了对不起我、做了对不起横笛的事情，他也始终是我爹呀！”
我整个人顿时像傻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师叔今天能够跟你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我希望你能够重新做人，我也希望你能够重新振作。如果横笛姑娘还活在这个世上，让她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这样，她会怎么想呢。就算是她真的已经不在人世，已经到了九泉之下。如果她知道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又会怎么想呢，你要好自为之。”
掌门师叔说完之后，便站起来缓缓的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今天经过京城是顺道来看你的，我要走了。”
“掌门师叔。”
我连忙扯住他的道袍，对他说道：“你能不能再在我府里再呆几天，我真的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我不能够再呆了，你只要记住我的话，那就是横笛姑娘不管是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她都不希望你今天看到这个样子。还有一句话就是那个人就算做了再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也是你爹。你只要记住我这两句话，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处理好的。”
说完之后，他转身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景，一时之间怔忡，半日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到我耳边有人叫我。
“你还好吧？恻寒。”
我转身就看到了我爹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爹的白发在西风中箫瑟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难过。
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仍旧是有些冷的。
不错这个人就算是做了再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他也始终还是我爹呀！始终还是生我养我的人啊，难道我就要从此这么对他吗。
我缓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我饿了。”
“什么，你饿了吗？我现在立刻让人做好吃的给你，还是做你最喜欢吃的那几道菜，好不好？”
“随便。”
我听得出来他是在用一种近乎讨好的口气跟我说话，我明明已经没有那么责怪他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我面前又浮现出横笛的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我对他说道：“我并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他说。
“所以你也不必为我做什么。”
“我本来就没有特意为你做什么，可是你要知道我始终也是你爹呀！”
听到他这么说后，我便不再说话了。
不错，他说的很对，他始终都是我爹。
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所以我便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会真的决定出家吧？”
他望着我，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我也很想出家做道士，可是掌门师叔不收我。”
“那就好。”他像是放下了心口大石一样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心里很难受，原来这么长久以来他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
他其实真的还是挺担心我的，只不过他做了一件让我难以原谅的事情而已。
他对我说道：“不如我在锦衣卫里给你谋一个差事做好不好？你去做锦衣卫统领吧。”
听到他这么说后，我便点头说：“随便吧。”
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不希望我想不开，然后会去做道士，所以才会想在锦衣卫中谋一个差事给我，其实我对于这一切都是不在意的。
曾几何时我也曾想过有朝一日我可能会做官，可是那时候我身边还有横笛，我做一切事情还有希望，可是如今完全不同了。
不错，他的确是我爹，所以我不可以怪他，难道我怪自己也不行嘛。
于是，那一天我重新梳洗了一遍，重新穿上了平日里穿的衣服，重新开始吃饭，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为我心里还有一丝的希望，我希望有一天横笛忽然来到我的身边告诉我她还好好的活着。
而且我心里还有一个希望，我希望横笛的死真的跟我爹没有任何关系。
我爹很快的就在锦衣卫中谋了一个统领的位子给我，我根本就不想去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去了。
其实我想做这个统领的位子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我想一切都跟着我爹对着干。
因为是他害死了横笛，所以才让我变成了今日里这种模样。
如今不管他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很快的时间就过去了几年，在这几年里我慢慢的由充满希望变成了绝望。
虽然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横笛真的是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掌门师叔说的那句话，在没有见到横笛之前我的心里会充满希望，但是横笛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一直都没有。
我相信如果她活着的话，一定很想见到我，就好像我想见到她一样。
既然她都没有出现，那么她一定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每当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心中悲痛欲绝，而我跟我爹之间也越发的隔膜和生疏起来。
不管他想做什么事情，我都跟他对着干。
在这几年里我见识了他是如何帮助如妃姐姐，其实如妃姐姐根本就不是像我想得那么简单。
她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和蔼，对所有的人都很好，但是她是一个充满机心和野心的女人。
我亲眼看到她在宫中如何进行斗争，女人的斗争往往都是最不动声色却又最残忍的。
我看到她的对手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看着她从一个不太受宠的妃子变成了宫中的德妃，总之这一切都是来得那么那么的快，却又来得那么的顺其自然。
我想如果一个没有手段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天的。
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她跟我爹绝对不止是父女那么简单。
她其实只不过是想依赖我爹的势力，可以让她在这后宫之中更好的发展，而我爹又何尝不是想依赖她的势力呢。
两个人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根本谈不上有一天父女情。
只不过是这份互相利用，将他们两个人紧紧的拴在了一起。
我对于这些越发的冷漠和嗤之以鼻起来，我没有想到我以为的亲情竟然是这样的。
事实上，根本就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
很快的我在宫里当差不知不觉有几年了，这一天我正在御花园巡视的时候，忽然之中看到封叔叔带着一群人把假山给围了起来。
我看到他的样子十分紧张，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我看到他带了很多人在那里围拢着，显然那假山里一定是藏了什么人。
我便匆匆忙忙的走过去，我刚走过去就听到封叔叔立刻派人把这山洞给放火。
“是。”当下就有锦衣卫答应着。
“不可以。”
我连忙阻止，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封叔叔我心里也充满了恨意。
我敢肯定当初横笛的死跟封叔叔也有扯不开的关系，虽然他也只不过是因为受到我爹的命令，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参与了进来，对于他我也是不能够谅解的。
他看到我之后，微微一愣，说道：“公子。”
我点头说道：“里面是什么人？”
“公子，里面是危险人物，是刺客，我们绝对不能够这么放过她。指挥使下了命令要把里面的人给烧死。”
“绝对不能够。”我想也不想的就打断道。
其实我压根就没想做什么，我想做的只不过是跟我爹对着来而已。
果然，封无尽有些犹豫了起来，他对我说道：“可是指挥使下了命令。”
“指挥使下了命令那又怎么样？你让指挥使亲自过来跟我说，现在这里我说了算，谁都不许杀人，更不许放火。”
说完之后，我便亲自走进山洞，果然发现山洞里面有两个人。
其中有一个女子似乎有些面熟，曾经见过的一样，而还有一个男子，那个男子虽然是蒙着面纱，可是我见到他第一眼便知道了他是谁。
那个男子是我曾经见过的，我至今还记得那年在终南山见到一个浑身冰冷的男子，那个男子浑身上下就好像用冰雕成一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子就应该是那个人，他的名字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就叫做方寥。
只不过他为什么忽然来到这里呢，真是奇怪，而且他又是什么原因结识了这个女人呢？这个女子又是谁？
我看那个女子年纪很轻，看上去也应该不到二十岁，而且那个女子言行举止都十分的沉稳，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的宫女，想必是这宫中的人。
到底是谁呢？
我仔细的想了想，顿时明白了，像这么风华绝代而又如此聪慧的人这宫中上下也应该找不出几个来。
我猛然的想起那年在王贵妃宫里见过的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做简怀箴。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这个女子应该就是简怀箴可是她为什么会被方寥给挟持了呢？而封叔叔为什么又想杀死他们呢？
这些疑团实在是让我一时之间难以破解，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封叔叔是奉了我爹的命令要杀人，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得逞的。
不管我爹做什么，我就一定要跟他对着做，更何况对于方寥和简怀箴一直以来我对他们都颇有好感。
所以我便立刻说道：“赶紧放人。”
封叔叔点了点头，说道：“可是这刺客怎么办呢？”
“刺客？”
我这时候才看到方寥手中拿着剑正挟持着简怀箴，显然是他把简怀箴挟持到这里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情况有些怪异。
简怀箴虽然被挟持了，但是她一点都不紧张。
她虽然努力做出紧张的样子，可是我看到她的眼角带着镇定。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原来她并不是真的被劫持了，只不过是想救方寥而已。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救方寥呢？她跟方寥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让我觉得很疑惑，我很想弄清楚这件事情，但是当着封叔叔我又不好询问，我也不想为简怀箴带来什么麻烦。
而至于方寥为什么会在宫里，简怀箴为什么会救他，我相信将来一定有机会可以弄清楚的。
我想了想，便问道：“你是谁？”
果然听到简怀箴说道：“我是简尚书家的女儿，我的名字叫做简怀箴。”
“原来是你。”
我说道：“我曾经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简怀箴摇了摇头。
她果然是不记得了，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自然不一定会记得像我这么平凡的人。
我笑了起来，对她说道：“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如今你被刺客劫持了，我当然要救你了。”
于是，我对封叔叔说：“赶紧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可是指挥使分咐了。”
“指挥使分咐了那又怎么样，现在不是我说了算吗？而且你要拿简小姐的性命做赌注吗？如果被王贵妃知道了，你以为王贵妃会放过你吗”
封叔叔听到我这么说后，气得直跺脚，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他只好让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我心里暗暗的有一种得意的神色，我知道简怀箴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她真的被方寥给挟持了，而是她故意要放走方寥，所以我便也配合着她。
我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烧死这两个人，但是我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跟我爹作对每一次都让我觉得异常的快意，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简怀箴被方寥劫持。
很快的方寥便带着她来到了外面，而也正是由于我的袖手旁观，致使方寥逃了出去，而简怀箴也被方寥抛到了金水河里，我没有想到方寥会做的这么绝。
我虽然看出是简怀箴故意要放过方寥，却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而今我本来以为两个人有私情的，但是又看到方寥如此的阴狠，这其中似乎不像是有私情。
幸好这个时候如妃姐姐身边的那位江少衡出手救了简怀箴，我不知道江少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救简怀箴，总之这两个人的关系很奇怪。
他看简怀箴的眼神跟看其他女子的眼神不一样，有一种知觉告诉我他是喜欢这位姓简的姑娘，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如妃姐姐的人。
如妃姐姐和王贵妃势不两立，如妃姐姐又怎么可能赞同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感情呢。
原来在感情的路上多灾多难、充满波折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呀！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禁有一些叹惜，我知道江少衡如果真的是喜欢这位简小姐的话，那么他们要面对的路比我当初跟横笛还要漫长。
当初我喜欢横笛，在我横笛之间所面临的只不过是我爹的阻力而已，但是现在他们却完全不一样。
他们之间不仅有王贵妃的阻力，有来自我姐姐的阻力，还有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
而据我所知我如妃姐姐的女儿落雪公主素来是很喜欢这位江少傅的，这位江少傅也算是人中龙凤，也难怪落雪公主会如此的喜欢他。
我冷眼旁观这些事情，自己感觉就像是看戏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的冷漠冷血，对于一切事情都喜欢用冷眼旁观的去看他，从来不让自己再成为这戏中的人。
曾几何时，我也做了一次戏中之人，以至于让自己伤的很深，差一点就把性命也搭上了，而因此也累及了横笛。
那时候我本是看戏之人，却奈何入戏太深，到如今这种傻事我再也不会做。
如今我做的就是看别人之间的，只是看别人演戏而已。
过了没有多久，朝鲜的大王李元正前来访问。
朝鲜大王李元正我早就听说过了，听说他也算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
说他这个人有勇有谋，平定了国家的叛乱，当上的朝鲜的大王，在朝鲜国一直很受尊敬。
等到见到他真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传言果然是名不虚传，他果然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
而且看得出来十分的雄才伟略，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武功上他竟然不及江少衡，而在文采上他又输于了简怀箴。
这一切让我觉得很是诧异，而这个时候让我更没有想到的一件事就是他向皇上提亲，他希望可以娶简大小姐为妻。
简大小姐顿时变愣在了那里，虽然我是冷眼旁观，我却可以看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简大小姐根本就不喜欢这位朝鲜大王，对他可谓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想是江少衡英雄救美的时候了，如果江少衡真的喜欢简小姐的话，他就应该站出来对全世界宣布他的爱。
谁知道在这个时候江少衡却始终迟迟的没有站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他之所以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我如妃姐姐的原因吧。
毕竟他是如妃姐姐的养子，凡事都要顾及如妃姐姐的感受。
我听到皇上问简尚书的意思。
简尚书想了想，对皇上说道：“儿女家的亲事自然也要儿女家同意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幸福。”
简尚书一向是一个十分温润、谦和的大臣，没有想到他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显然是不肯同意让他的女儿嫁给朝鲜大王了。
这倒让我觉得很奇怪。
自古以来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儿女能够嫁给显赫的人，就好像我爹一样。
我爹当初之所以不同意我跟横笛在一起，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横笛是罪臣之女。
而如今简尚书有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为什么却不肯答应呢。
他果然这么委婉的拒绝了皇上。
于是，皇上耐着性子便去问简大小姐的意见。
简大小姐站在那里一时很为难。
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嫁给这个什么李元正，因为李元正根本论起文采根本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嫁给李元正呢，但是这个时候江少衡始终没有出来说话。
到最后我见我爹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的心里漠然想起了当初的横笛，就有一种说出来的痛楚蔓延在心底。
于是，我便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对皇上说道：“启禀皇上，简大小姐绝对不能嫁给朝鲜大王。”
“为什么？”
皇上当时就有些生气，望着我。
我便对他说道：“那是因为简大小姐和臣早就已经私定终身了，我们两个人情比金坚。若是皇上硬要把简大小姐嫁给朝鲜大王的话，这岂不是要拆散我们的大好姻缘嘛。”
皇上听了我这么一番话，果然十分恼怒。
他望了我爹一眼，狠狠的说道：“纪纲，你是怎么教导儿子的？简世鸿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简尚书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得出简尚书的脸上很安慰，显然他根本就不想把女儿嫁给这个朝鲜大王。
反而是我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脸上这种表情，我心里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乐。
恰好这个时候又有旁人来劝说道：“到最后使得李元正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终于决定不再向简大小姐求婚了。”
我望向我爹，但见我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心里竟然产生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意。
等到离开朝堂之后，我无比愉悦的走在路上。
走在路上这个时候心里又想起了横笛，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又蔓延在心间，恰好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简大小姐。
简大小姐望着我，对我说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迫嫁给朝鲜大王了。”
我有些不解的对她说道：“你既然不想嫁给朝鲜大王，为什么你不直接说出来呢？”
她想了想，这才缓缓的对我说道：“其实我也很想说出来，可是我不想连累我的父亲。”
听到她这么说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她有些诧异的望着我，问我道：“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救我？你明明是如妃的弟弟啊，你应该帮着如妃才是，为什么会反而救我呢？你知道如妃和王贵妃……”
说到这里，她便打住了。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哪些话应该说，哪些话不应该说。
我便对她说横笛的故事。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很想把我和横笛的故事告诉给别人听，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知道告诉给谁听，我也不知道谁肯听我来诉说我们两个之间的故事。
她听完我的故事之后，她一时感慨，什么话都没有说。
“也许横笛姑娘还活着呢。”
最后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希望横笛还活着。”
我苦笑着对她说：“可是如果横笛还活着的话，她又怎么会不出来见我呢？她既然没有出来见我，就说明她早就已经……”
说到这里，我只觉得心中一阵疼痛。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逃避一个问题，那就是横笛是不是真的活在这个世上。
直到今天同简大小姐说了这么一番话后，我才肯却认同这个事实。
当我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我只觉得一颗心疼痛无以复加。
简大小姐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竟然没有安慰我。
也许在她心目中，她觉得此时此刻不管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吧。
毕竟对着一个人痛失挚爱的人棒深再说也没有用啊，她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我们两个就站在这里，过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到最后我走的时候，她对我说：“我知道如果横笛姑娘知道你今天还这么心心念念的念着她，她一定会很安慰。”
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我心中一刹那的温暖起来。
这么多年以来，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暖过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我同这位简大小姐可以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觉得如此的有信心。
她对我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横笛姑娘看到你的话一定很开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苦笑的对她说道：“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遗忘却欲盖弥彰。”
我想她的心里也有很多很多的悲伤吧，因为我看到她在对我说话的时候眼底始终有很重很重的痛。
忽然之中我对她说：“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其实一直很喜欢你啊？”
“谁？”她微微一愣问道。
“就是江少衡，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你是如此聪明过人的人，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江少衡其实是很喜欢你的。”
她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黯淡下去，她说：“纪公子，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跟江公子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又怎么会喜欢我呢，同样我也没有喜欢过他。”
我望着她，她不是在说假话，但是她提起江少衡的时候眼角眉梢却带着那么一丝的忧伤，也许她自己不知道，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份忧伤让我见得也为之感动，她自己又怎么会对江少衡没有感觉呢。
我叹了一口气，什么都不再说了。
同简大小姐告辞之后，我到如妃姐姐的宫里头去，见到如妃姐姐正在那里发火，而落雪公主则在一旁若无其事。
我走上前去，向如妃姐姐请安。
我以为她是因为我今天为简怀箴出头所以气成这个样子呢，心里便隐隐约约的有一些快意，谁知道她原来是同落雪生气。
她对落雪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无论如何也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一定要让李元正喜欢上你，但是你却是怎么搞的。到头来李元正看上的人竟然是简怀箴，你不觉得你这么做真的是很让母亲失望吗？”
“那又怎么样，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少衡哥哥，你却让我去嫁给那个什么李元正。更何况他又不喜欢我，我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你是我的母亲呀，难道要拿我的婚姻来换取你的利益嘛。”
听到落雪这么说后，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一直以来如妃姐姐想的是可以把落雪嫁给李元正，这么以来她就有了李元正这个强硬的后盾了。
为什么儿女的婚姻都可以拿来做政治交易呢？
我真的不明白，而且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明白了。
我悄悄的对落雪伸出了大拇指，意思是称赞她做的好。
她对着我偷偷的微笑，我们两个一时之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不喜欢落雪，因为我觉得她是一个特别不懂事的姑娘，但是唯独今天让我觉得对她刮目相看。
她起码是一个懂得追求自己的幸福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其实都是很值得人尊重的，难道不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少衡走了回来，落雪便扑上去连声叫道：“少衡哥哥。”
江少衡向如妃请了安。
如妃正在斥责落雪，想必是当着我的面不好斥责江少衡吧，便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就趁机拉着江少衡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我对他说道：“你还好吧？”
江少衡温润如玉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他看了我一眼。
但是当他看到我的眼神的时候，我想他什么时候都明白了。
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从这苦笑里我看的出他心里真的有很多很多的心事不足为外人道。
于是，我便对他说道：“为什么你今天不肯站出来呢？不肯替她出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对我说道。
“你不要装糊涂了，难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嘛，我也是个过来人，我当然明白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明明你是喜欢简大小姐的，为什么在李元正跟她求亲的时候你不肯站出来。如果我也不肯站出来的话，说不定到时候她就真的要嫁给李元正了呢。虽然我不喜欢她，我都会为她站出来，你明明是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