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泽堂又和围着的一圈老头老太太们作了个辑,感谢大家给他主持公道,然后高高兴兴的拎着肉回来了。
院里青魂青君都给他挑了大拇指:“泽堂哥,还是你厉害。”
齐珩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院外一群老头老太们懵圈,我们什么时候就给那小子主持公道了?我们自己怎么不知道呢?我们就是凑了个热闹啊。
至此一直到天黑透了,两边都消消停停的。
倒是那边的厂长儿子加班回来后,听老太太哭诉了一嘴,连他都被左泽堂的话给吓的心惊肉跳的,这要是传出去,他比资本家和反-动-权-威还厉害,他直接成了封-建-余-孽啊,还他么是皇族的。
一直听老娘话的厂长大人,头一次恨起老娘给他招麻烦,忙抛下老娘来这边敲门,进屋道歉,叫大姑几句话给打发了。
自家兄弟被岳家欺负了,她做大姑姐的,能开心么?
不过想着兄弟到底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她也没给难看,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这件事后,好长时间,厂长大舅子都对晏启华客客气气的,晏启华一开始还没明白到底咋了,后来听说了左泽堂闹的事,也是哭笑不得,骂了句臭小子,但心里却爽的不得了。以至于后来他媳妇丈母娘再在他面前无理取闹,他就一句,你是公主啊,你是太后啊,大舅哥是皇帝啊,把两人噎的什么都不敢闹了。
年前,大学录取通知书陆续被送到村里,青君青魂和齐珩都没有意外的被第一志愿录取,左泽堂也考上了京城的农业大学,此外知青院也有两人考上,一个考入了省城的师范学院,一个考上省城的理工大学。
相比青魂家的三个都是华国有名的大学,还有左泽堂也是考的京城的大学,那两位知青只是省城大学,就差了点,但两人也很高兴,这两人里,一个是张建军,一个就是曾经和王今萍吵过架,后来和青魂玩的还不错的那个活泼的小姑娘。
两人对青魂兄妹几个都很感激,他们复习的资料,还是人家青魂兄妹最先提供给他们的,后来有不懂的,也常过来问。有时候在青魂家学习,青魂还请他们吃点东西填肚子。
收到录取通知,村里连着知青一下子出了六个大学生,生产大队自然得到了表扬,晏家和左家两族一商量,这是大喜事呀,得办个酒席庆祝,生产队里当然不会不同意,不但同意了办酒席,队里还出了一部分粮食,两族自己家出酒和菜,青魂干脆上山弄了点野味回来,这酒席顺顺利利的办了起来。
左家二大爷和二妈也是感激的不得了,一个拉着齐珩的手,一个拉着青魂和青君的手:“我家泽堂,要不是你们兄妹,这小子不定多混呢,我们是做梦也没想到呀,这个淘小子,竟然也有上大学的一天,咱家竟然还真出了个文化人。当然了,这小子真没看出一点文化人的样子来。往后到了京城,就怕这小子还是个混的,你们可得帮着二妈好好看着他,别叫他再犯混,外头可不比家里,他要是闹出个事来,可怎好?”
青君笑道:“二大爷,二妈,您二老就放心吧,我泽堂哥是那心里没数的人么?他本事着呢。平时都是他照顾我们多些。您二老,擎等着我泽堂哥工作后孝敬你们,享大福吧。等开学了,周末我们一定找泽堂哥一起,不会叫他一个人在外头的。”
开学是三月一号,也就是年后正月二十三,青魂一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年后就往京城去了。
这一年春节因为出了几个大学生,新年过的更加热闹。
不只两姓同族家家送钱送物过来,就连其它几姓人家,也凑了份子过来。
其实左家也罢,青魂家也罢,还真不缺这点儿钱,但人家热心送来的,你也不能不收,青魂就把这钱归整好,交给了左泽佑大哥:“这钱凑起来,都有四百多块,可见咱村人的日子,这几年真是好过了,这些钱,哥你让生产队再出一部分,把咱大队的小学再给收拾收拾。”
左泽佑也知道人家不缺钱,痛快的收了,笑道:“我今儿来,原是代表咱生产大队,也给你们奖励点儿钱的,那我就把生产大队的奖励金,合着这些钱,一并用在修缮村小学上头了。”
这几年大队里有个窑厂,一年收入可不少,再加上青君想法子弄了不少塑料薄膜,村里几乎所有人家的自留地,如今都搭了大棚,秋冬两季往公社和市里县里的供销社送鲜蔬,每家就能添不少收入,且还是光明正大的。
不说别的,村里这几年,盖上砖瓦房的人家,足有三分之一。
村里又把荒地开垦出来种了水果,做罐头,有了个罐头厂,收入竟是不比窑厂差什么。
所以如今他们生产大队,别说在公社,就是在市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今年又一下子出了六个大学生,他这个生产大队长,开春就要调到公社当主任了。
青魂家一家人都要搬走,可这老屋是祖宅,要是空着不住人,那可立不了几多年,别说晏大姑舍不得叫屋子空着,就是青魂,在这里住了十多年,这就是她的家,她也是不舍的。
她把家里钥匙给了二奶奶:“奶,您和我爷要是乐意,就搬过来住。这屋子,往后您和我爷帮着照看些。等明年夏天有空,我回来,把咱家也翻成砖瓦房。”
前几年就该翻盖的,只是她一直舍不得。
总感觉屋子重起了,就没了她爸的痕迹。这屋子还是好爸在世的时候翻修的。可两边人家现在都是明晃晃的红砖青瓦的大瓦房了,自己家还是茅草屋,到底看着不像了些。
二奶奶很有些不舍得几个孩子:“寒暑假就回来,打出生就没离过我们眼前,这一下子就都走了,叫人怎舍得?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孩子!可得回来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啊。”
长辈们还好些,小宝叔哭的跟什么似的,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他依然是个孩子脾气,哭的青魂也跟着掉眼泪,爷两泪眼相对,把一家人都给吓的。
小乖这孩子,打她记事起,除了她爸没了那会儿,谁见她掉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