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天津城的天气悄然转热,阳光透着一丝丝**,伴随着一声鸣笛声划破天际,轮船缓缓靠岸
钟倾城穿着一件半袖的青色连衣裙,踏步走下轮船,海风吹拂起她的发丝,小翠为其提着行李跟在身旁,身后跟着少杰和两个手下
“大嫂,您这回了一趟苏州,一回就是七天,二爷该是想你想疯了当时我说就该让二爷陪着你去”少杰吹着口哨,惬意地调侃着,回苏州的路上,少杰总是嬉皮笑脸的逗乐了一路
“阿啸他很忙,何况我要去七天,还是我一个人回吧”钟倾城深吸一口气,亲眼看着爷爷下葬那一刻,她如释重负一般
“大嫂,为老太爷下了葬,这会你该安心和二爷成亲了吧?”少杰在一旁一会踢踢腿,一会磨拳打趣着,他心里最清楚,二爷想要和钟小姐成亲可是想疯了
“嗯既然爷爷都下葬了再不成亲可真要守孝三年了”钟倾城浅笑着,站在码头上环顾四周寻找那副熟悉的身影
“奇怪了小姐,二爷怎么没来接你?”小翠在一旁跟着张望,疑惑地嘀咕着。
少杰放眼张望,也觉得不对劲,按理说,钟小姐回天津,二爷该是最着急的一个人,奇怪了,怎么没来接人渡口商会再忙,也不至于连个接人的时间都没有
钟倾城目光触及不远处的仓库,发现仓库像被焚烧过一般,顶棚炭黑,仓库大门残破
“少杰你看仓库怎么会变成那样”钟倾城指向仓库,凝眉问道。
少杰顺着钟倾城所指的望去,看到残破的仓库,顿时眉头深锁,心弦一紧,难道渡口商会出事了
“杰哥你可算回来了出了大事了”渡口码头的一位劳工领头神情紧张地说道。
“出了什么大事?”
“杰哥六天前,码头仓库遭到一群黑衣人洗劫,洋行林老板的货被劫了不少那些个黑衣人很是嚣张,向黎二爷下战书,说是第二天晚上还会来,紧接着第二天晚上,仓库就爆炸了,为此码头死了不少弟兄,黎二爷和东哥也都受了重伤。。。”
“阿啸”钟倾城听及此,拔腿就跑,小翠提着行李紧跟其后
“大嫂大嫂”少杰也顾不上那么多,带着两个手下就跟上
几辆黄包车快速地在池园大门口落下,钟倾城一下黄包车,猛然冲向铁门,铁门旁的两位黑衣手下大手一横,将钟倾城拦在了门外
“小姐请留步这是池园外人不得乱闯”一位黑衣手下冷漠的声音吐出。
“外人什么外人我们家小姐,岂是外人,她可是池园的女主人黎二爷的太太”小翠在一旁怒气横生喝道,双手叉腰,在这种事上,小丫头还是会狐假虎威
门旁的两个黑衣手下听了,互视了一眼,勾唇冷笑后,依旧一副冷漠的神情,没作任何反应
“你们都给我让开”钟倾城朝着那两位手下厉声喝道,此刻她最想看见黎啸他受了重伤
一位手下一下子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枪,指向钟倾城,冷声道:“小姐再警告你一次请留步再往前一步,别怪我手中的枪走火”
少杰从身后赶来,下了黄包车,快步奔向前,身手利索地夺过那位手下手中的枪,一拳灌了过去,厉声喝道:“你他娘的瞎了你的狗眼连黎二爷的夫人你都敢拦谁带你做事的这么不懂规矩“
那位被夺了枪的手下,一把抹去唇角溢出的血水,瞥了一眼少杰
这个时候,池园的铁门缓缓打开,铁门内一下子窜出两队黑衣手下,整齐有序地站成两排,一位领头人从中走了出来,扫了一眼那位受伤的手下,又走向少杰,拱手作揖,满脸堆笑道:“敢情是大名鼎鼎的杰哥这守门的两个是新来的不认得杰哥您多有得罪他们也是听从上头吩咐,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池园”
少杰盯着领头人数秒,紧接着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这池园的手下似乎都被换了一遍,都是些生面孔
“少杰我发现这些人都很面生”钟倾城上前,狐疑地对少杰开口道。
“嗯我也发现了而且现在池园守备相当森严,以往二爷,从来不会在池园布下如此多的防备”少杰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神情严肃,他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
少杰看向领头人,指着钟倾城,沉声开口道:“这位兄弟,我身旁这位小姐可不是闲杂人她可是黎二爷的夫人,你敢拦她,不怕二爷怪罪下来?”
领头人扫过钟倾城,饶有深意地笑了笑,不屑地开口道:“杰哥,我们也是听上头吩咐办事,这位小姐是二爷什么人,我们不认识上头交代过,女人一概不得进入池园,至于杰哥你,我可以进去通报一声”
少杰听着,胸腔中怒火咻咻腾起,勃然大怒道:“放屁我大嫂进池园还要通报我杰哥进池园,也需要通报瞎了你们狗眼你们上头是谁”
“我们上头是鹤爷和锦萍小姐”领头人挑眉,趾高气扬地回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钟倾城听了,柳眉紧蹙,脑中迅速思虑着,喃喃自语道:“锦萍?是萍儿是她她现在池园里吗?”
钟倾城回过神来,上前正色那位领头人,焦急地追问道:“这位先生,请你告诉我,黎二爷他受了重伤吗?你口中的锦萍小姐是鹤爷的义女萍儿吗?”
那位领头人耸了耸肩,细细打量了一眼钟倾城,嗤笑道:“正是鹤爷的女儿王锦萍小姐,黎二爷现在身受重伤,需要静养黎二爷此次遭人暗袭,鹤爷尤为震惊,防止敌人再次偷袭,锦萍小姐吩咐一定要戒备森严“
钟倾城听到重伤两个字,心越揪越紧,径直地往池园里冲,发怒地喊道:“我要进去你让我进去黎啸受伤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我我是他的妻子”
两柄枪硬生生地指向钟倾城,领头人摇头嗤笑道:“啧啧啧这位小姐你说你是黎二爷的妻子可谁知道?我可记得二爷他还没成亲”
“你~~”钟倾城听着瞬间气结,小手颤抖地指着领头人,双眸对上左右两旁的枪口,却是不能自己
“小姐小姐你先别冲动他们有枪”小翠焦急地拉下钟倾城,她也感觉到了,这离去的短短七日,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少杰站到钟倾城跟前,双手一摊,成一字型,护住身后钟倾城,严声道:“大嫂你和小翠一旁站着,让我少杰亲手解决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不一会儿,少杰和两队的黑衣手下赤手空拳较量了起来,碍于他是黎二爷的左右手,领头人并不敢下令开枪,只能让他和这些个手下折腾去吧
领头人双手背向身后,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钟倾城,勾唇冷笑,朝着池园内走去
池园房间内,黎啸头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纱布上侵染着红色的血渍,黎啸癫狂般在房内挥动着四肢,紧接着花瓶落地破碎声,台灯撞墙声,黎啸发狂般砸着房内的物件,一件一件的物件被他用劲甩出,摔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啊~头好痛好痛头好痛啊~~”黎啸双手捂住剧痛欲裂的脑袋,发狂般咆哮
房门忽地被推开,萍儿立刻冲上去,双臂紧紧地环住黎啸精壮的身躯,柔声安慰道:“黎大哥黎大哥萍儿在这萍儿在这黎大哥”
黎啸反手握紧萍儿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萍儿的身子,双目发红,怒声吼道:“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
萍儿被黎啸摇晃着怔住了神,焦急地开口道:“黎大哥你叫黎啸啊是天津城大名鼎鼎的黎二爷黎大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萍儿在一旁细细地注视着黎啸极尽痛苦的神情心弦微微一颤
“黎啸黎二爷黎啸黎二爷。。。头好痛好痛啊~~”黎啸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越往下想,头胀痛得越是厉害
黎啸再次紧紧地捂住脑袋,双脚不停地揣落身旁的物件,将椅子桌子踹得残肢截腿
“医生医生快来人”萍儿见状,赶紧朝着门外大声叫唤道。
医生带着两名男助手进门,瞧见发狂中的黎啸,立刻下令道:“快快把他压制住,我立刻给他打一针”
两名男助手上前,想要压制住黎啸,却是被他强大的力气,甩落一旁,两名医护男助手被摔得生疼生疼,医生无奈地看向萍儿,萍儿立刻会意,朝着门外喊来了四个黑衣手下
“滚滚开我是谁我是谁。。。”黎啸对着两名助手发吼咆哮,发红的双目犹如困兽般嗜血
四个黑衣手下加上两名助手,这才把黎啸硬生生压制住,医生举起手中针,朝着他的手臂按压了下去
片刻钟之后,黎啸双目直瞪着头顶的空气,瞬间昏厥睡去
“李医生,黎二爷他病情如何了?他一直叫着头疼看他样子,真的很难受”萍儿焦急地询问医生,一边扯下旗袍斜襟上的手帕,为黎啸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锦萍小姐,请放心他是爆炸后,经过撞击,脑袋里面该是有淤血,只要按时吃药,相信淤血很快会清除,这头疼也就不会再犯了”
李医生戴着听诊器,细细地检查着黎啸身上的伤口。
萍儿眸色垂了垂,沉吟片刻开口道:“那敢问李医生,如今二爷失去了所有记忆,是不是代表以后他再也想不起来了?”
李医生放下耳朵上的听诊器,神情凝重开口道:“这个。。。这个难说说不定病好了他就想起来了,也说不定他一辈子也记不得这个要看机缘巧合”
萍儿听着,眉色轻轻地舒展开,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张沉睡中冷峻的脸庞,那双蹙着剑眉的眼眸,敛聚着男人浓烈的英气,那张薄凉的唇紧紧抿着,红突的喉结,如磐石般发硬
萍儿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脸庞,一处一处轻轻地触碰,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
“黎大哥或许真的是天意让我们俩可以重新认识重新来过”
就在萍儿痴醉之际,房门被轻轻叩响,门外响起领头人的声音:“锦萍小姐,有事汇报”
萍儿听着,替黎啸拉紧了身上的薄被,立刻起身,踏步走向房门,打开房门而后又轻轻合上
“有何事汇报?”萍儿立刻变得言语冷漠。
“锦萍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个钟小姐来池园了,她现在门外,硬是要闯进来,人已经被我拦下来了只是她身旁还跟着二爷的左右手少杰,那个少杰正在门外和我们的弟兄厮打,那架势,像是要硬闯池园现在也被拦在门外“领头人如实汇报。
锦萍听着,唇角微微上扬,手中的手帕轻轻地划过领头人的肩头,轻笑道:“嗯做得好我会对你重重有赏”
领头人一听,心下大喜,立刻激动地跪地道:“谢谢锦萍小姐”
“锦萍小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领头人试探般问道。
锦萍细长的眼眸斜睨了一眼领头人,媚笑中夹着阴狠:“你去把少杰叫进来叫到书房里来至于那个女人,就让她呆在池园外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让她进来她爱呆多久就让她呆多久”
池园大门外,钟倾城和小翠站在大门旁,眼见着少杰被刚才的领头人带进池园
池园的铁门被缓缓地合上,门口依旧站着两个黑衣手下,紧紧地盯着钟倾城
“小姐阳光有点大,我们在一旁坐一会吧”小翠扇了扇脖子间的热气。
钟倾城瞥了一眼一旁的石阶,却是不动声色,挪不开脚步,双眸紧紧地盯着池园内那栋宏伟的建筑,那扇熟悉的窗户,阿啸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书房内,书桌上,一杯茶静静地腾着热气,萍儿坐在书桌后的大座椅上,双手往双边扶手上轻轻一放,眉色上浮,唇角的笑意蔓延开
“锦萍小姐,少杰带到”
少杰径直推开书房的门,大跨步踏进书房内,怒目瞪向悠然自得萍儿,劈头盖脸质问道:“萍儿小姐何时二爷的池园变成你的地盘,任你在此胡作非为我们的大嫂还在大门外你想鸠占鹊巢到什么时候?”
萍儿缓缓地阖了阖茶杯盖,轻轻地吹散了热气,微微抿了一口热茶,挑眉笑道:“少杰我知道你是黎二爷最得力的右手更知道你对他忠心耿耿其实我也一样,我对二爷可是情真意切,我不会害他的二爷这次遇袭,是遭到三井家族派人,如今三井大少爷来天津了,务必要为他的亲弟弟报仇雪恨我现在池园,一来为了保证二爷的安危二来可以有助于二爷养病”
“二爷他在哪里?他伤得严重吗?”少杰心急地追问,这是他此刻最关心的
“他就在自己房间里,伤得挺重的,尤其是脑袋,已经失去了记忆每天头疼欲裂”萍儿凝眉诉说着。
“失去记忆?怎么会这样?三井我一定要手刃三井家族的人”少杰愤怒地攥紧了双拳
萍儿瞥了一眼少杰紧紧攥住的拳头,浅笑道:“少杰二爷的仇我必定会帮他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少杰听着,不屑地扫了一眼萍儿,嗤笑道:“萍儿小姐,你对二爷这份心思,恐怕用错地方了你应该知道二爷一直痴心我们大嫂钟倾城,他是不会接受你的何况一直以来,二爷和钟小姐已经是天津城里公认的一对你还是少在这痴人说梦了”
萍儿低头浅浅地酌了一口茶水,抬眸对上少杰,轻笑道:“是吗?或许是以前,我还真没把握二爷会接受我,不过如今他连记忆都没了,我可以和他重新开始”
少杰嗤之以鼻,指着萍儿冷笑道:“你这个女人你想这么瞒天过海我少杰不会同意我不会让二爷就这么被你蒙在鼓里二爷病一好,我第一个告诉二爷真相”
萍儿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被溅了出来,阴狠的眸光,讥笑道:“少杰我记得你在抚州还有一个年过七旬的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该孤身呆在那里,我已经派人替你去接她老人家了”
“你~~王锦萍你敢对我奶奶下手我第一个毙了你”少杰愤怒地烧红了双眼,气愤得想要上前捏碎眼前的女人她触及了自己最大的底线
萍儿缓缓起身,神情异常平静,绕到少杰身后,冷笑道:“少杰别激动我不会对一个老人家下手我只是希望你能不再插管钟倾城的事,对她的事做到充耳不闻,闭目不见,事不关己而已”
少杰怒气未消,身子却是僵在了原地,想到奶奶,于心不忍
萍儿侧目看向一脸怒气的少杰,靠近他耳边轻声笑道:“少杰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孝顺的好孙儿一定不会让你奶奶失望”
“晓东呢?他人在哪里?”少杰厉声问道,面目沉冷,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想看见一个女人
“他没事伤到腿了在楼下的客房养伤你可以下去看他”萍儿身子柔柔地依靠在书桌旁,很是自然地说着,此时此刻,她知道少杰这个右手,已经被自己拿下了
少杰径直走出书房,快步下楼,朝着客房走去
走廊上,萍儿望着少杰离去的背影,唇角浮起深深的笑意,继而转身朝着黎啸的房间踏去,从现在开始,她要她的黎大哥的记忆中,只有她萍儿这么一个女人
日落黄昏,天际染上了一片晚霞,池园大门外,蔓藤在镶黄的夕阳下镀上了一层光芒微风吹过,枝叶微微颤动着
大门口的石阶上,钟倾城静静地坐在大石头上,脚跟处安静地矗立着那一箱行李
钟倾城柳眉紧蹙,大大的水眸时不时朝着大门口张望,一次又一次的张望,换来的是无尽的失望,内心却是越来越波动不已,从晌午到落日,少杰进去了一个下午,却是再也没有出来阿啸他的伤真的那么严重吗?
小翠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怀中揣着用纸袋包裹着几个热乎乎的大饼,小手扯了一块,递给钟倾城,开口道:“小姐小姐吃块大饼吧我跑到路口,刚好有个卖大饼小铺你都快一天没吃饭了,将就着吃点吧”
“不吃吃不下”钟倾城目光斜睨着大铁门,口气佯怒地回道。
小翠一口一口嚼着大饼,望了一眼纹丝不动的铁门,没好气地开口道:“小姐你都看着那个大铁门一下午了米水未进你好得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下去”
小翠第一次看见小姐这样失神忧愁的样子,这比老太爷过世时,还要来得严重小翠循目又一次看了一眼那一扇铁门,其实小翠也很想知道这池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你吃点吧二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小翠低声安慰着,她心里也何尝不担心黎啸
钟倾城垂眸,瞥了一眼小翠手上,那张还冒着热气的烙饼,伸出手,停顿了几秒,终是接过手中,扯了一块,放在口中慢慢嚼了起来。
吃着吃着,钟倾城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热浪袭来,翻滚不已,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大饼太难吃了。。。”还不待小翠说完话,钟倾城立刻起身,转向身后的藤蔓
“呕~~呕~~”钟倾城趴在藤蔓根部的泥土里,灼心般往外呕吐,将才吞进肚子里的烙饼,通通吐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小翠你这是怎么了?”小翠在一旁着急得直跳脚。
“呕~~呕~~”钟倾城拼了力地往外呕吐,吐得泪水溢上了眼角,吐干了肚子里的东西,又是呕了出了些许水来,最后不停咳了起来
“咳咳咳”钟倾城无力地瘫坐在大石头上,咳了一阵子,才觉得舒坦了很多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医生?”小翠抱着烙饼,半跪在钟倾城膝盖前,关切地询问。
钟倾城小手拍了拍胸口,不经意间又一次瞥见了小翠怀中的烙饼,恶心烧心的感觉又一次从肚中袭上了喉咙,立刻撇过头去,不悦地开口道:“小翠你买的那都是什么啊?难吃就算了吃着还恶心赶紧拿开拿开”
“哦哦好小姐我这就丢开”小翠立刻将手中的烙饼藏进随身携带布袋子里,小翠心里有点郁闷,小姐就是金贵,这大烙饼我吃着都好好的,小姐竟然说吃着恶心哎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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