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道冷沉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黎啸猝然起身余光扫过身后的窗帘,踏步上前,手掌一掀,强劲的风刮过钟倾城的脸上,一双手掌迅速掐在了她的脖颈上
钟倾城脖颈被掐住,心弦一惊,四目相对,黎啸一脸愕然,立刻松开了手掌,惊诧地问道:“倾城怎么是你你在书房做什么”
钟倾城揉了揉脖颈,从窗帘后踏步走去,没好气地回道:“没做什么随便逛逛”
“没做什么”黎啸狐疑地汇聚目光,邪笑道:“你是来寻那份文件的吧”
钟倾城闻言,瞪了黎啸一眼,很自然地摊手,“对没错我是来寻那份文件的黎啸把文件给我那份文件真的很重要”
黎啸伸手一拉,钟倾城猝不及防一骨碌落入男人的怀抱中,黎啸搂着她坐在了后头的座椅上
双臂将她紧紧地圈住,按压在大腿上。し。
“这两天我没怎么去打扰你,有没有想我”黎啸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钟倾城的鼻梁,低哑的声音萦绕耳际。
“黎啸,你不要岔开话题,那份文件呢”钟倾城将黎啸的手一把打掉。
“文件你要交给谁告诉我你的上级联络人是谁相信我我可以帮你”黎啸双目真切地盯着钟倾城的双眸
钟倾城愣了一下,垂下眼帘,坚定地回道:“我不可能告诉你这个那份文件对你来说,没有半点用处你拿着有何用”
黎啸弯曲食指,轻轻地勾起钟倾城的下颌,嗤笑道:“你怎么知道就对我没用倾城,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钟倾城怔怔地对上黎啸的双目,忽然想到什么,微蹙眉头,“对了,黎啸我刚才躲在你书房里,我看见你的一位姨太太鬼鬼祟祟地进来翻找东西,很奇怪的样子她要找什么你知道吗”
黎啸目光暗了下来,“她是我的五姨太梁玉凝,她进我的书房找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只可惜我从来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上回被她查到账本一笔账目支出,我已经开始怀疑她的来历,她嫁给我是有目的的而我娶她,也是别有用意”
钟倾城闻言,不悦道:“你知道她嫁给你有目的,那你还娶她黎啸,你是不是贪图她的姿色,想要她”
黎啸好笑地看着钟倾城,摇了摇头,轻叹道,“倾城你还真是个醋坛子我都说了我娶她别有用意,有时候将敌人放在自己身边,往往是最安全最妥帖的”
钟倾城被戳穿心思,涨红了脸颊,“谁吃你的醋了你娶她是你的事你想怎么样我管不着”
黎啸揉捏了一下钟倾城腰肢,邪笑道:“不过你会如此吃醋我还是很开心的看来我要加快动作,梁玉凝很快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会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钟倾城闻言,惊诧道:“黎啸,你要杀了她”
“想要害我的人,岂有不杀之理留着她,是她还有点用处”黎啸轻轻揉捏着钟倾城莹润的脸颊,声音如惑如蛊地吐落。
钟倾城垂眸深思,心想着,这黎啸身旁为何会有人埋伏,这些害他的人到底是谁,难道还是三井家族的人
黎啸却是不动声色地埋在她的脖颈间,轻柔地吻着,弄得钟倾城酥酥麻麻的痒感,忽地脸庞绕到她的脸颊前,双唇一口撅住她的小嘴,动情地吮吸,火热的舌头探入她的檀口,舌尖不停地抵触着她的口壁,肆意地搅动
钟倾城双手抵在黎啸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是被他紧紧地压在椅背上,一双手掌从开叉旗袍踏入,直窜而上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黎。。。黎啸,你别。。。”钟倾城从唇缝间挤出几个字,黎啸的攻势越发猛烈,手掌覆上她的柔软,使劲地揉捏。
“倾城,我想要你了给我”黎啸轻声喃语,湿热的气息吐落在她的耳根处。
钟倾城驶出全身力气,一把推开黎啸的胸膛,“黎啸我们好好谈谈吧”
黎啸停止了动作,双目中的热火未褪,“你想怎么谈,我等你好久了”
钟倾城直视黎啸的双目,深吸一口气,“黎啸,我看见那张照片了,还有你写的那句话,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决定给你我一次机会一次重归于好的机会,只不过我现在有任务在身,你让我完成任务好吗要不我没法跟上级交代”
黎啸锐利的目光直射钟倾城的双眸,盯了片刻,“你真的给我机会不是打算趁着逃跑逃离我”
“黎啸,把文件给我,放我出去,三天之后,我必定回来”钟倾城眸光晶亮地凝视着黎啸,心里紧紧地提上了嗓子眼,期待他能够放自己出去几天
黎啸眸色幽深,心里若有所思,沉声道:“好我给你三天三天后,你给我机会一次重归于好的机会”
钟倾城眸色泛喜,她不曾想到,黎啸竟然会答应放自己出去,黎啸却是一把将钟倾城抱在怀中,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定在窗外那一缕缕冬日的阳光。
将军路的小洋楼,白雪皑皑覆盖着屋顶,窗外一轮明月悬空
任诗诗抱着怀中的孩子,孩子刚刚喂饱了白粥,沉沉入睡任诗诗将孩子放在一旁的大床上,扯过丝绸被褥为孩子盖上
房门被推开,陈三踏入房内,目光仔细地打量着任诗诗,一副村妇的打扮,和曾经千禧门的台柱子歌星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陈三目光瞥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又转向任诗诗,“不想吵到孩子,就跟我到对面房间来”
陈三踏步出了门,余光扫过后头的任诗诗,任诗诗踟蹰了片刻,跟着陈三来到对面的卧房。
陈三靠着一具皮椅坐下,目光又一次打量了下任诗诗,嘲讽口气,“曾经风靡法租界的歌星任诗诗,为何会落魄到如今这样”
任诗诗抬眸看着陈三,当年那位跟在麟少后头的跟班,那一副憨憨老实的模样,已然一去不复返,他变了,那双眼睛变得沉稳有城府
任诗诗扫过陈三身上那一副光鲜亮丽的西装,苦笑道:“陈三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任诗诗落魄了,陈三你现在不是出人投地了,风水轮流转而已如今人人都称呼你一声爷,而我任诗诗曾经也只不过是个任人轻贱的歌星,现在更是个普通的村妇”
陈三点燃一支烟,盯着任诗诗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嗤笑道:“任诗诗曾经你嘲笑我陈三无权无势配不上你我现在倒想看看,我陈三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任诗诗闻言,摊了摊手,浅笑道:“陈三,你现在是爷,是大化码头的当家人,确实,现在是我任诗诗配不上你了你把我抓来,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如今我的落魄,你也看到了,该笑得你也笑过了等明儿天一亮,我就会带着我的孩子离开”
陈三盯着任诗诗那一副急于离去的态度,一把掐灭手中的半截烟,火气莫名地燃起,“任诗诗你不是说过,你最喜欢有权有势的男人,你就喜欢攀附这种男人,如今我陈三做到了,你怎么不攀附了你攀附给我看看耍耍你的手段给我看看”
任诗诗双手背在身后打颤了下,双眸瞪大看着眼前的陈三,他确实变了,曾经的他,说话都是憨厚憨笑的,从来不会如此大声的呵斥
陈三见不得任诗诗如此沉默的模样,上前双手抓住她削瘦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任诗诗,干什么不回答我两年前我为了帮你逃脱钟齐麟魔爪,明明知道我和他硬碰,那是自不量力,但是,我陈三还是为了你,豁了出去拼上一条命,也要带你逃离天津可你,任诗诗你这个践人,竟然陷害我,你可知道,钟齐麟那日差点让我瞎了双眼,要了我的命,若不是我遇到一个好女人,不顾一切地救了我,悉心照料我,我陈三如今已是孤野游魂”
任诗诗瘦弱的身子被陈三摇晃得颤颤巍巍,双眼发红,清了清嗓子,正声道:“陈三,我知道你恨我当年陷害你,若是你想要我这条命你尽管拿去只是我的孩子,请你替我养大成人”
陈三怒红了双眼,冷哼一声,“你的孩子说你怎么会有个孩子是谁的钟齐麟的还是你哪个有权有势男人的”
任诗诗泪水禁不住滴落,撇过脸去,低声回道:“孩子是谁的不关你的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希望你善待我的孩子”
陈三发紧地握住任诗诗的双肩,握得她疼痛地咬紧了牙关
“任诗诗我陈三没那么大方,养别人的孩子我不管你是和哪个男人生下的野种我让你仔细瞧瞧,那个男人到最后还不是不要你抛弃你让你一个人这么狼狈地活着你曾经又爱又恨的钟齐麟,如今已经是个断了双腿的废人,他现在和我陈三比,那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废物”
陈三松开了双掌,将任诗诗推落在地上,任诗诗双手撑在冰冷的地上,泪珠滴落在手背上,她目光凄楚地望着陈三她看到了他的变化,更看到陌生的他
“陈三,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给个痛快话”任诗诗清冷地吐话。
陈三平复了些许怒气,又一次坐回皮座椅上,双腿交叠,瞥了一眼地上的任诗诗,冷笑道:“我要你做我的仆人,带着你的野种伺候我当然,我会给你和你的野种一口饭吃”
任诗诗望着陈三,心间打着颤,“陈三,你可以羞辱我但请你不要羞辱我的孩子,你不能叫他野种”
陈三豁然一拍身旁的桌面,放下交叠的双腿,怒声道:“怎么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不要你的男人连他的孩子都不让人说一句任诗诗,你别忘了,你现在带着孩子在这乱世,想要生存,是要靠男人的若是你识相点,我会养着你和你的孩子若是你不识好歹,我要捏死你们母子犹如饿死一条狗”
任诗诗心里极不情愿留在陈三身边,她很害怕他会发现什么,可是他说得却是一点也没错,这两年她靠着积蓄带着孩子生存下来,如今积蓄已经用光了,她也快走投无路了
任诗诗思量再三,走一步算一步,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陈三跟前,正声道:“好我答应你我留在这里当你的仆人”
陈三冷笑着看着任诗诗,站起身子,讥笑道:“任诗诗记清楚了,你是过来当我仆人,而不是来当我女人,现在,你就抱着你的孩子滚到楼下的仆人房去明天跟着李嫂一起干活滚”
任诗诗不去看陈三愤怒的神情,仰头笑了笑,坚定地回了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任诗诗转身离去,一把拉开房门,朝着对面的卧房踏去,身后的陈三望着那一副村妇模样的背影,却依旧对自己清冷高傲的反应,气就不打一处来发怒地将一旁的烟缸砸在了地上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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