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初升,黎季月一夜安寝,睡得很舒心,听着窗外头鸟儿的叫唤声,心底更加舒畅。
黎季月双手一把推开窗户,抬头看向天,朝霞在天边露出粉红色的曙光,绚丽夺目。
黎季月目光回落间,又一次怔住了,她看见不远处的黄杨树林,那一辆熟悉的汽车,打开的车窗,车窗外垂挂着一只手臂。
黎季月吓得立刻连连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窗户,身子有点发颤地坐在床沿。
她记得昨夜里睡前并没有看见那辆汽车,钟成御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地呆在香港,难道他一定要缠住自己吗?
黎季月站了起来,慌乱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安的心又一次乱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离开香港,该怎么做呢?
告诉爹和大哥吗?那岂不是要爹和大哥知道南洋发生的那些事,若真是那样,自己不仅觉得难堪,而爹也一定会一枪毙了钟成御,若真是如此,的确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自己真的下不了那样的狠心!
黎季月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任何好的法子。
这时候,耳畔响起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紧接着汽车声越来越远,黎季月赶紧跑到窗前去张望,看着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钟成御的踪迹,心里安定了不少。
--------------------------------------------------------------------------------
上午,海滩边,成司漠和黎季月徒步走在柔软的沙滩上,迎面吹着海风,成司漠的手臂已然拆下了石膏,微微还有些疼痛。
“月月,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成司漠停下了脚步,正视着黎季月,“月月,我可能要回南洋一阵子,那里出了点事,我必须回去,但是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
黎季月一下子怔住了,诧异地看着成司漠,“你。。。你什么时候走?”
成司漠叹了一口气,“明天!”
“哦!”黎季月低声应了一声,心里感到有点那么不安,说不出的不安。
成司漠的双掌一下子覆在了黎季月的双肩,神情专注而又焦急,“月月,我若从此不当罗烈门少主,余生就来香港陪伴你,你可愿意嫁给我?”
“啊?!”黎季月听了,一下子怔住了,眸色凝滞地看着眼前的成司漠。
成司漠神情有点局促,缓声开口道,“月月,对不起,我知道我有点心急,这样向你求婚没有任何的准备,更没有任何让你心动的地方,只是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我想要你的一个答复!”
黎季月呆滞在原地,愣了一阵子,缓缓开口道,“司漠。。。你。。。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我不想这样。。。这样嫁给你,这对你不公平!你知道,我。。。我心里对你只是感激。。。”
黎季月埋下了头,心间上划过一道说不出的痛楚,她不知道成司漠竟然能够为了她宁愿不要名利,只为了陪伴自己,这份真情令自己很感动,只是自己的心很乱,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成司漠垂落下双臂,伤楚泛上眉间,专注地凝视着黎季月逃避的眸光,苦涩地笑了笑。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成司漠叹了一口气,“没事,我不逼你,我先回南洋,很快处理好事情,就过来陪你!等你接受我!”
黎季月听了缓缓地抬头,正欲开口,成司漠一把搂过黎季月,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不要说了,月月,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见你拒绝我的话,每一次听见,我的心都会疼!”
黎季月安静地让成司漠抱着,他身上的味道很轻很淡,没有一丝的杂味,像是雨后的空气那样清新。
片刻之后,成司漠松开了双臂,目光柔意,“月月,让我牵着你的手好吗?”
黎季月踟蹰了片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成司漠一把拉起黎季月的手,往回走,柔柔软软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中,一股暖意涌入心间,成司漠唇角漾着说不出的欣喜。
他和他的月月又近了一步!
“月月,明天,我就要去南洋了,今天,你能陪我吗?”成司漠浅声问道。
“嗯!好!我陪你!”黎季月微微颔首,她觉得和成司漠在一起,总是那么心安,不用想太多。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话落,成司漠兴奋地拉着黎季月的手朝着汽车走去。
汽车启动了,朝着成司漠下榻的酒店开去,汽车后头,一辆汽车闪现而出,快速地跟上。
钟成御阴怒的眸色已经发红,他的心犹如被刀子隔开一般,一滴滴地落下鲜红的血液。
他亲眼看着那个女人乖巧地让成司漠抱着,抱得那么安静,那么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推开的意思,他的心凝固了。
--------------------------------------------------------------------------------
汽车开了一阵子,来到一处酒店楼下,成司漠拉着黎季月的手下了汽车。
黎季月看着眼前的酒店,莫名地看向成司漠,“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酒店?”
成司漠柔笑着点了点头,“跟我上去就知道了,我准备了很多惊喜!”
“黎季月!你给我站住!”一道怒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黎季月身子一颤,她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钟成御的声音。
黎季月转过身,钟成御阴沉如斯的脸庞已然呈现在眼前。
“黎季月,你要和他进去酒店做什么?”钟成御冷声质问,眸底的怒火已经燃起。
“做什么与你无关!钟成御,你不要总是阴魂不散缠着我!你能不能滚远点,你真的让人很讨厌!”黎季月冷声扬起。
钟成御气得浑身发颤,“黎季月!你。。。你。。。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跟着男人来这里做什么,大白天的,你们想上去做什么?”
黎季月听了,整个气得羞愧难当,厉声骂道,“钟成御,你滚!你这种肮脏的人!真的太恶心了!”
成司漠一把将黎季月揽在了身后,讥笑道,“钟成御,你还真是招人嫌,你是一路跟到这里?想不到你堂堂的御少爷,现在成了盯梢的小人,真是令人低看几分!”
“成司漠!我弄死你!”钟成御一声怒吼,抡起拳头砸了过去。
成司漠这次提前有了防备,快速地闪身,单臂抵上,两人很快厮打在了一块,成司漠的手臂受了伤还未痊愈,明显处在劣势,钟成御的拳头总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肩头上,胸膛上,成司漠几经后退。
“钟成御,你快停手!你再不停手,我要叫警察来抓你!”黎季月激动地在一旁叫道,很快路边围上了观看的路人。
赵寻和吴路两人对视一眼,目光相撞间,带着敌意,越来越多的路人围观了过来。
不一会儿,成司漠被钟成御踹在了地上,钟成御抡起拳头死命地朝着成司漠身上落下。
“少主!”吴路立刻上前。
赵寻见了,一下子挡在了吴路的跟前,很快这里两人也打了起来。
一旁的黎季月看着,脑袋一片凌乱,不停地叫喊,“不要打了!钟成御!你不要打了!”
钟成御攥住成司漠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成司漠嘴角淌着鲜血,“钟成御!你个卑鄙小人!我若不是受伤。。。”
“你若不是受伤,也是我钟成御的手下败将!”钟成御抡起一个拳头朝着成司漠的鼻孔灌了过去,瞬息间,成司漠鼻孔喷涌出鲜血。
此时此刻的钟成御犹如一只暴怒中的狮子,嗜血的兽性喷涌而出。
“少主!!”吴路大叫一声,无奈被赵寻牵绊住手脚。
黎季月焦急地在原地团团转,目光落在围观路人身上,黎季月几步冲上前,一把夺过路人手中的一根扁担。
钟成御站了起来,提起口鼻喷血的成司漠,变幻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成司漠,你的死期到了!”
“啊!”围观的路人都吓得尖叫。
钟成御举起短刀朝着成司漠刺去,成司漠意识瞬间清醒,快速地躲闪,尖刀划破他的衣衫,划开他胸膛上的皮肤,露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成司漠痛哼一声,抬起腿来,横扫而过,钟成御又一次举刀,一刀刀地朝着成司漠身上刺去。
“不要!!”黎季月大声叫喊,抡起手中的扁担,“啊!”黎季月大喊着,冲到钟成御身后,扁担重重地落在了钟成御的后背上,
“不要杀人!不要杀人!”黎季月大声哭喊着,手中的扁担如雨点般落在了钟成御的后背上。
钟成御闷哼了一声,这点力道对钟成御来说不算什么,钟成御猝然起身。
“不要杀人。。。”黎季月溢着泪水的眼角,颤抖着哭声,看着钟成御那双发红如猎豹的眼睛。
钟成御手掌握着短刀颤抖着,阒黑如墨的瞳仁缩了又缩,他的眸底尽是一片凄凉。
“你竟然为了他打我?黎季月!你竟然为了他打我?”钟成御大声咆哮。
钟成御举着道一步一步地靠近,黎季月双手紧紧地握住扁担,一步一步地后退,不停地摇着头,“我不想的,我不想的。。。你要杀人,我不想。。。你要杀了他!你这个疯子!疯子!”
“他想占有你,我当然要杀了他,你是我钟成御的女人,谁想碰你,我都会让他死!”钟成御手中的刀沾着些许鲜血,横在了黎季月的眼前。
“钟成御!你个疯子!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女人!那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滚开,滚开!”黎季月哭喊着,看着那柄沾了血的刀,颤抖着双腿,不停地后退。
“啊!”黎季月大叫一声,“嘣”的一声,扁担朝着钟成御脑顶落下。
扁担在钟成御的脑门上磕出了一个窟窿,血液顺着脑门中间流淌了下来,划过男人的鼻梁,煞是骇人!
“啊!”黎季月吓得惊声尖叫,手中的扁担“咣当”一声落了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黎季月颤抖着声音,不停地摇着头。
成司漠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抹掉鼻口间的鲜血,揽过黎季月,将她护在了身后,正视着钟成御,“钟成御,你想杀了我?还要想想你能不能在香港呆下去!”
钟成御此时此刻已经听不见成司漠说什么,目光冷若寒川,死死地盯着黎季月。
一旁的赵寻和吴路这个时候也停下了打斗。
“少爷,你没事吧?”赵寻立刻奔到钟成御跟前,看着他额头脑门上淌出的血,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黎季月。
“少主,你怎么样了?伤到了哪里?”吴路同样焦急地询问。
“吴路,我没事!”成司漠浅声应了一声。
钟成御目光森冷,没有任何言语,眸色深深浅浅印着女人的眼睛,手中的短刀落了地,转身离去,背影苍凉。
-本章完结-